崔桃悅在辦公室裏,看著國家衛生委出的防疫方案,隻能說他們在寫一種既新又舊的方案,也可以說是抄別人的作業。


    崔桃悅要求他們再細化一下,並且重申了塞西爾的局勢不一定和別的國家一樣。


    而她前腳剛說完,後腳亞倫就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外賣放門口。”崔桃悅慣性的說道。


    “額,我是亞倫,總統先生。”


    崔桃悅尬咳了一下,說道:“請進。”


    亞倫推門走了進來,將一封紙質信交給了崔桃悅:“我剛剛在樓下辦事時路過前台,這封信是剛剛前台讓我拿上來的。”


    崔桃悅接過信,掂量了一下:“誰那麽有雅致啊?電子郵件都是200年前的產物了,我居然還會收到一封紙質信。”


    她放在陽光下打量了一下,看起來應該是天使送過來的。他們寄信給她做什麽?求和?威脅?


    “還有我們發現了一位可疑人物,我剛剛就是去通知之前特殊部門的兄弟們,希望他們能盯緊一點。”亞倫繼續說道。


    “有勞了。”崔桃悅望著他,光明正大的偷看帥哥,她又不止第一次這樣。她曾經還把威廉拉過來合照,維納斯也慘遭其毒手。


    亞倫的麵部線條剛毅,有著凱特凱恩省的人獨有的一種冷峻,頭發也比較偏黑色。


    看帥哥,有益於心肝脾胃腎。


    亞倫卻被她看得臉有些發燙,跟昨天崔桃悅叫他索恩時一樣,畢竟還是個年輕的小夥子。


    吊橋效應,真的不分男女。


    崔桃悅的選修課程得到證實。


    亞作出去後,崔桃悅收回了目光,拿出本來是裝飾用的裁紙刀,打開了蠟封。


    致崔桃悅:


    你好。


    你也曾經聽說過天使的夢境是上帝的啟示,而最近在我的夢境中,總是有人叫我去向一個叫做崔桃悅的人贖罪。但是我完全不記得有這麽一個人,檔案館也沒法查到。如果可以的話,請你給我一個能證明你身份的東西,也許我能回憶到什麽。


    將回信放回信封裏即可,謝謝。


    路易斯?安東尼奧


    2218年4月6日


    崔桃悅的表情顯現的是十分精彩,在這條時間線,第一原則假定“她”是不存在的,而路易斯卻分明提到了崔桃悅。


    但是,妖魔鬼怪的出現動搖了人類所追求的真是唯物科學,一些令人無法理解的超自然也因此出現。道術仙法,崔家倒也遂這一派。而能構成時間線重疊的,從古至今也就黑山獨一家了。


    不過崔桃悅這個觀念是狹隘了,人類捕捉血靈這麽多年,一直沒有弄明白他們這些同屬高等生物的文化與智慧,也自然沒有人理會他們幾乎人手一本的典籍。


    崔桃悅畢竟隻有18歲,對凡事都抱有一種好奇心。這個素不相識的敵對者,究竟是怎麽知道在這條時間線裏不存在的“她”。


    於是就回了一封信。


    致路易斯?安東尼奧:


    展信佳。


    我看了你的來信,我也不曾記得有你這個人。能證明我身份的東西我還不能給你,但是我可以把它畫出來。


    最後在電腦繪板上畫出了一塊拴著紅繩的玉石,邊角有一點翡翠,有一點黑絮瑕疵,打印成小張。


    希望能帶給你幫助,謝謝。


    崔桃悅


    2218年4月8日


    寫完後她隨手放進信封裏,不一會那個封信,連同信封一起消失了。


    感覺有點熟悉呢,那種氣息。崔桃悅想到。


    不過羅米利烏斯專員隨後就敲響了門,聽著高跟鞋蹬地的聲音顯得火急火燎的。


    “之前那對不上的66,000億琬玲找到了,那群官員也貪得太喪心病狂了吧!”她一進來就把數據拍在了崔桃悅麵前。


    崔桃悅默默的喝了一口水,差點被嗆死。


    “我想證據鏈已經很完整了吧,不然的話你不會過來找我的。”崔桃悅緩了過來,對她說道。


    “的確,但這件事的影響非常不好,而且還動了一些人的利益鏈……”


    “你擔心什麽?”崔桃悅莞兒一笑,“但凡是貪官汙吏,不都是動了塞西爾的利益鏈嗎?


    “動了人民的利益鏈,這種人還能放他活嗎?”


    羅米利烏斯下意識的咽了一下口水:“需要聯係媒體那邊嗎?將這件事告訴給公眾,讓官員們也能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當然需要,要不他們怎麽會長記性。法官的話讓莫爾?布蘭特上吧,他可是最‘不偏不倚’的了。”說道這崔桃悅笑了一下,“現在我們又要造醫院,又要研製更便宜的脫敏藥,又要擴充軍備。晚飯吃什麽,可就靠這一次庭審決定了。”


    “嗯,確實。”羅米利烏斯附和到。布蘭克法官是最討厭貪汙的,罰的款項應該不止億琬玲。


    “不過,還有一件事。”


    “說吧。”


    “南希?德勒泄露機密情報實錘了。證據雖然少,但是還算完整,目前還沒有驚動別的部門,但是她作為第一個接管塞西爾財政部門的人,我認為你有必要能去看一下她,讓她講出實話。”


    “好吧,我剛好有空。”崔桃悅立刻對羅米利烏斯說,她真的是一刻都不想在辦公室待下去了。


    崔桃悅自行驅車前往古王都一區看守所,她通常不用司機的,塞西爾的人工費可貴了。她的年薪都要來墊了國債,沒錢請。


    她向看守出示了通行證,而看守們也是一層一層地向高層報備。畢竟南希涉及的可是間諜罪,也會比較特殊。


    “限時兩個小時,請快一點。”看守員撂下這句話,關上門走了。


    崔桃悅坐在南希對麵的椅子上,笑嗬嗬的打招呼:“德勒小姐,好久不見呐。沒想到我們會在這種情況下見麵呢。”


    南希的頭發依舊盤成高聳的丸子頭,她整個人顯得憔悴了許多。她冷笑道:“用得著你來奚落?”


    “開門見山的說吧,你作為最初跟我的一批人,為什麽還要對美樂蒂泄密?你明明知道你撈不到任何的好處。”崔桃悅無視了她的無禮。


    “你也知道,我的母親,露西?德勒是娜塔莉亞公主府的女仆長,而現在娜塔莉婭公主仍是美樂蒂陣營的老封建,而我卻在塞西爾共和國,他們會放過我的母親嗎?


    “美樂蒂向我允諾過,隻要我透露共和國的重要情報,他就會放過我的母親,否則連個全屍也不會留。”


    “那當初在王都,是你向武彬老先生發的求救信嗎?”


    “的確是。”


    “那你都已經是美樂蒂的人了,為什麽還要救我?”


    “我不希望你死,你是個偉大的領袖,值得我去伸出援手,塞西爾人民需要你的引領,你不能這麽輕易的死。而且,”她明顯頓了頓,“我姐信任你。”


    崔桃悅沉默了,人確乎一個很複雜的生物,黑白因此混淆,善惡因此不對立,混亂與秩序因此而共存。


    “你有為此感到後悔嗎?”


    “當然。但是即便再來一次,我也會這樣選擇。因為我別無選擇,國家和親人,我都無法割舍。”


    “你救了我,但很抱歉,這個年代我隻能送你去死。”崔桃悅歎息一聲,這也是殺雞儆猴吧。


    南希微笑了一下,看向崔桃悅:“你的確會給人民帶來正確的指引,希望我短暫的生命能夠成全你和塞西爾。但起碼不要讓我死的那麽難看,我卑劣,但是並不卑賤。


    “你是個重情義的人。”


    兩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她們在裏麵聊起家常,聊起政治,聊起未來。


    自己的未來,和國家的未來。


    南希毫無疑問被判處了死刑,崔桃悅讓他選一種體麵的方式,而南希卻選擇了絞刑,理由是自己的臉不會被破壞。


    她自始至終不過是個200多歲的女孩。


    那些貪官汙吏被罰款後也判處了死刑,不過他們死的可比南希難看多了,腦門前麵都被子彈開出了大洞。


    一切都在一個暗無天日的行刑場進行,那天崔桃悅隨民眾一起站在那個像鐵盒子一樣的行刑場外,似乎已經親眼目睹了正義。


    那天設定的天空很藍,本來在這樣的日子裏,氣象局是不該定一個晴天的。但是看到那藍天白雲後,崔桃悅又有些釋然了。


    既然做不到實體正義,那就做出一個輿論正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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