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保證,不會影響欒教授正常工作,如果你想要他按時下班,可以適當談條件,約定什麽時候吃飯之類的,欒教授不是不講理的人,合理要求不至於不答應。”


    “要控製住語氣,一切以商量為前提,如果欒教授不答應,不可以硬來。”


    “可以試著降低要求,比如,如果欒教授不願意你在學校住,你可以商量可不可以隔天來看他,一天不行隔兩天,兩天不行隔三天,我個人覺得你們稍微分開兩天,對你們的感情或許有幫助。”


    “如果不滿意,最好不要發脾氣,但是可以表現得失落一點,適當示弱,讓欒教授安慰你。”


    三個人圍著捧著手機準備打電話的祁焱耳提麵命。


    祁長洲“嘖”了聲:“要不你開免提吧?”


    “……不了哥。”祁焱從縫隙裏擠出去:“我好好說,不亂發脾氣。”


    祁焱出了辦公室,看看時間,應該是午飯的時間,深呼一口氣,按下了視頻通話,隨後對著屏幕惴惴不安地等待著。


    屋裏的三人透過玻璃門遠遠盯著。


    “你說他能行嗎?”祁長洲懷疑道。


    “你弟弟你問我?”


    “也是你弟弟,你還比我了解呢。”


    單淞冷笑:“按你說的手把手教的,就差給他寫個演講稿了。”


    “……”


    “誒,是不是在說話了?”佟昭打斷兩人。


    祁焱煎熬許久,時間久到他以為要自動掛斷了,屏幕忽然出現了欒以寧熟悉的身影。


    手機似乎是架在哪裏,看背景似乎還在實驗室。


    “你怎麽還沒吃飯?我不是讓人給你送了!”祁焱習慣性地質問。


    “在忙。”欒以寧距離離手機鏡頭有些遠,聲音有些模糊。


    祁焱眉頭緊鎖,張嘴就想說點什麽,看看手心的掐痕,心裏默念:要冷靜要冷靜。


    “我有事想和你說。”


    “嗯。”


    “你昨天不是說想在學校住嗎?我仔細想了想,你想住就住吧。”


    欒以寧那頭靜了一會,人走到了屏幕麵前,垂頭凝視著祁焱,沒什麽表情的樣子。


    祁焱被看的渾身不舒服,偏開視線就想轉移話題,結果就看著他大哥舉著平板,上麵是黑體加粗的兩個大字:坦誠!


    旁邊還有:“控製”和“溝通”。


    “……”


    祁焱又看向屏幕,試探道:“老婆?你聽到了嗎?”


    欒以寧聲音平淡:“我知道了,還有事嗎?”


    太冷漠了,祁焱嘴角向下撇了下,想到剛剛單淞和佟昭的交流,十分不習慣地解釋道:“我昨天那麽說是因為我不想和你分開,我答應你,你讓我和你一起住……行嗎?”


    欒以寧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剛想開口,祁焱馬上說:“我保證不影響你工作,隻要你到時間和我一起吃飯,晚上按時休息。”


    欒以寧審視地看了祁焱幾秒:“你……住的了宿舍?”


    “我怎麽住不了,我當年……”住了四年宿舍呢。


    祁焱止住了話頭,怕喚起欒以寧不好的回憶,他也不知道欒以寧現在對他是什麽感情,是不是已經不喜歡他了,想起當年的決定會不會後悔。


    祁焱默了一會兒,說:“我最近都要來單家幫忙,y大離得近。”


    欒以寧不知道想了什麽,在祁焱準備試著討價還價的時候,回了句:“可以。”


    祁焱似乎對他這麽快就同意沒反應過來,愣愣地看著對麵穿著實驗服的人。


    “還有事嗎?”欒以寧說。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好像語氣都變得溫和了一點,祁焱恍惚道:“沒了。”


    “嗯,那掛了。”


    “……等等!”祁焱如夢初醒:“你該吃飯了,我再叫人給你送。”


    “不用。”


    “不吃怎麽行?!”祁焱急了,又馬上改口:“不是,我是說,你不吃飯會胃疼。”


    “我去食堂吃。”


    “食堂那飯菜能合你胃口嗎?”


    “我沒那麽金貴。”


    祁焱還想說,被欒以寧的眼神把話逼了回去。


    好不容易態度好了一點,還是見好就收,祁焱退而求其次說:“那你一會兒得拍個吃飯的照片給我。”


    欒以寧掛斷了視頻。


    祁焱捧了手機一會兒,二十五句話,沒有吵架,好像也沒有很難。


    回到辦公室,三人目光灼灼:“怎麽樣?”


    祁焱點點頭,臉上總算綻放這些天的第一個笑:“同意了。”


    祁長洲興奮地和單淞……和佟昭擊了個掌,還挑釁地看著單淞:看什麽,你不配合,我和我嫂子擊掌怎麽了?占有欲別太強!


    單淞白他一眼,拉過老婆,跟祁焱說:“你這次也算有經驗了,但我們沒法每次都手把手教你,所以你得主動去觀察,學習正確的相處方式。”


    祁長洲:“對,把你之前的無效溝通都改掉。”


    祁焱這回痛快應了。


    “這也隻是第一步哦,還是要盡快想辦法弄清楚欒教授想離婚的真正原因,從根源解決問題。”佟昭溫聲提醒。


    祁焱沉默了一會兒:“之前我說那個綜藝——”


    “打住。”祁長洲伸出一隻手阻斷了他:“離婚綜藝別想了,不吉利,我和你淞哥計劃把最近挺火的那個‘夫夫合夥計劃’買下來,把你們都打包上去,你回去和欒教授商量一下。”


    祁焱點點頭,有了一次成功經驗,這頭倔驢變得好交流多了。


    祁長洲很滿意:“行了,幹活吧。”


    “哥。”祁焱突然又出聲。


    祁長洲疑惑地看過去。


    祁焱問:“你說欒老師現在還喜歡我嗎?”


    祁長洲被噎住,你說你挑這人,你倒是挑他倆問啊,你哥哪有感情經驗?


    趕忙向身後兩人求救。


    單淞看向祁焱迷茫的目光:“我們說的就一定正確嗎?感情是要靠你自己感知的。”


    佟昭小聲闡述自己的觀點:“喜歡是藏不住的,是捂住嘴也可以從眼睛裏溢出來的情緒,影視表演中各種情緒都可以無中生有,但要把原來有的徹底掩藏蹤跡,至少我覺得很難。”


    單淞接著老婆的話繼續說:“你之前被一葉障目,覺得欒以寧不喜歡你,那昨天你得知真相,回去之後有沒有回憶到這兩年沒注意到或者注意到又被忽視的細節?”


    祁焱靜了片刻,點點頭。


    佟昭鼓勵他:“那就在以後的相處裏再找一找,可能沒有以前明顯,也可能換了形式,但未必完全沒有啊。”


    “即便沒有,你會就這麽放棄嗎?”單淞很清楚祁焱的回答,沒等他說便接了下句:“換一種方式,再試試吧。”


    祁長洲覺得自己都快被教會了,提醒他:“以後要尊重老婆意見,別再搞你那些幼稚的把戲,感情不是消耗品,收斂住脾氣,好好維護。有你淞哥和你嫂子兩個軍師要是還讓你給老婆弄丟了,你就把自己也丟外麵好了。”


    祁焱默默“哦”了聲。


    三人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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