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鶴川悠夏升入高層開始,諸伏景光覺得他們之間就像隔了層霧,剛開始隻是薄薄一層,到現在他已經看不清她的臉。


    他不知道為什麽二十歲後的鶴川悠夏會和之前相差那麽大,就感覺一夜之間換了個人,可這種變化又不是一瞬間就能有的。


    諸伏景光不知道自己到底遺漏了哪個環節,為什麽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換了性子,而他毫無察覺。


    在組織裏重感情並不是一件好事,諸伏景光自己也也很清楚,可對於那個孩子,他不舍得放棄,他見過她的掙紮,也見過她的不甘,他始終覺得這個孩子是有救的。


    對於一個有救的孩子,他覺得自己可以多一分感情給她。


    思來想去,諸伏景光決定還是要去找鶴川悠夏談一下,至少弄清楚她在升入高層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你來找我就是為了這個?”鶴川悠夏有些不可置信。


    諸伏景光怎麽變得這麽擰巴了?想不通還專門過來問她。


    諸伏景光放在膝上的手緊了緊:“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出來問題,這是我的錯誤,我真的很想知道那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麽。”


    “也很抱歉,給你的二十歲生日添了不愉快。”


    他試圖去彌補,但一切都晚了,好不容易打開的大門又被他親手關上。


    “發生了什麽……”鶴川悠夏垂眸低笑一聲,“組織裏不是都知道嗎,你總不可能一點消息都不聽吧?”


    “你知道的,我問的不是這個。”能在組織裏流傳的事情一定是經過潤色後的結果,他想親自聽她說真正的情況。


    “那你覺得你是什麽身份來問我?”有些好笑的看著僵住的男人,“論資曆,我比你深,論職位,你我之間天差地別,論私人關係,你我之間,有嗎?”


    一字一句狠狠砸在諸伏景光心上,喉頭苦澀的要命,當血淋淋的現實放在眼前,他無力反駁。


    “你知道你對我不一般,但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之間會是競爭對手。”鶴川悠夏敲了敲桌子,“抬頭看著我。”


    諸伏景光聞言立馬抬起頭,對上那雙平淡的藍灰色眸子。


    “我目前沒有被背刺的原因,隻是因為這個位置,除了我,沒人能坐。”鶴川悠夏直勾勾的盯著諸伏景光的雙眼,“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位置是塊肥肉,不管是誰拿到對自己來說都是一個威脅。”


    “琴酒自然也想要,可他這個人多疑,所以我們都知道坐上了這個位置注定有名無實,但外人看起來不是這樣,外人隻覺得是這個人搶了他們的東西。”


    奶茶的香氣飄散在屋中,她這人喝不慣太健康的東西,奶茶就比較好。


    伸手提過冒熱氣的小壺,給兩人麵前的杯子倒滿。


    “在自己已經放棄的情況下,他們又不甘心,所以這個人上位的前提,麵臨的不隻是外界的追殺,還有內部的幹擾。”


    “他們都做了?”聽明白的諸伏景光瞳孔一震。


    鶴川悠夏笑而不語,答案是什麽顯而易見。


    “那……基安蒂呢?”諸伏景光有些艱難的開口,他知道自己的問題可能會在傷口上撒鹽,可萬一呢?


    “不是顯而易見了嗎?”鶴川悠夏笑得輕鬆,“我安全屋廢掉了。”


    這中間每個環節都有人參與,領導的漠視,同層的幹擾,基層的不理解,底層沒受住誘惑的暗殺。


    可以說是在她身上疊buff,但凡她運氣差一點,這個位置她都坐不住。


    腹背受敵,慘還是她慘。


    諸伏景光不敢想當初她到底怎麽過來的,他知道她的上位路很艱難,他有想過中間會有自己人的手筆,但沒想到這裏麵每個人都參與了……


    “就算是因利結合,但那也是同一戰線,這樣未免太難看了。”自己人鬧成這樣,諸伏景光真的覺得琴酒小組崩盤是遲早的事。


    “反正能保證一致對外就好。”鶴川悠夏笑看著諸伏景光,“你們三個最開始就是很有潛力的新人,現在你們又風頭正盛,升職是遲早的事,我們這些人現在又是一灘渾水,別被一時的誘惑迷了眼。”


    她知道他們都很急,畢竟東西放在眼前但摸不著的感覺實在不好受,但他們在組織裏都是最有潛力的新人,升職無非是這幾次的事,與其跟那些落馬後心不甘的家夥們去搶,還不如等後麵平靜下來穩拿。


    反正總比她之前的情況好。


    諸伏景光深吸口氣:“還是很抱歉,你的生日,被我搞砸了……”


    “我不過生日。”鶴川悠夏端起奶茶小口的喝了起來,還是有點燙!


    “那天不過是身份證上的而已,我自己都不知道生日到底是幾號。”


    所以她從不過生日,也沒人會幫她過,生日蛋糕這東西想吃隨時可以買,又沒要求必須過生日才能吃。


    其實她也覺得日子過得挺搞笑的,都說在乎她,可連一個能記住生日的都沒有,她真的很討厭這裏麵的每一個人。


    “你知道嗎,我很討厭你。”


    鶴川悠夏無視諸伏景光突然抬起來的頭,自顧自的說著。


    “當然也不隻是你,我討厭這裏的每一個人,包括我自己。”


    “我們都很虛偽,也都自私,我知道你跟著我的目的,也知道琴酒扶我上位的原因,也明白基安蒂背刺我的源頭,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


    明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但自己還是忍不住沉淪,因為隻要可以裝不知道,她就可以有糖吃。


    外麵的糖化了,最後露出了裏麵的刀片,將她的五髒六腑劃得遍體鱗傷。


    她為數不多收到的真心,也是靠自己欺騙得到的。


    “我最開始接近你的目的的確不純,可後麵我對你並無二心,對你也是真的。”諸伏景光試圖辯解,說到最後,他還是發現自己的感情摻了雜質。


    他依然靠著她在獲取上層的情報,他不可能為了感情而放棄自己的任務,剿滅組織回到警視廳不可能改變。


    “你們想要那個位置,再等等吧,這次過後我會扶你們上位。”


    直接給了準話,她會扶他們上位,反正他們已經在琴酒的考慮名單裏,無非是添把火而已。


    張個口,換取一波同情還能再落個人情。


    鶴川悠夏簡直想給自己鼓掌,她簡直太聰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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