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穀零確定鶴川悠夏無礙後也不敢輕易走人,她現在的處境確實不怎麽安全,提回來的手提袋上還有未拍淨的灰塵。


    人進門的時候衣服也有些淩亂,再結合自己湊近時看到衣袖上的腳印,他能確定鶴川悠夏回來的路上受到了堵截。


    但她沒有說得意思,他也就順從的沒有提。


    【她回來了嗎?】


    降穀零看了眼短信,是諸伏景光發來的,人應該是睡醒了。


    諸伏景光下午領完罰是黑麥送回來的,強撐著跟他交代了一番後人就昏睡過去。


    以下犯上,他想也知道是那天射擊館的事情,諸伏景光在打了鶴川悠夏一巴掌後一直自責,會進懲戒室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回來了,你感覺怎麽樣?】


    【還好,不影響活動。】——綠川晉


    確實不影響活動,諸伏景光就算是受再重的傷也會爬起來,有事也沒事。


    【老實躺著吧你!】


    降穀零咬了咬牙,他太清楚幼馴染德性了,又補了條消息。


    【這邊有我盯著,放心好了。】


    他知道幼馴染現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鶴川悠夏,人領完罰回來還要交代他去她的安全屋看看,清理一下周圍的眼線。


    【真是辛苦你了。】——綠川晉


    回完消息,諸伏景光看著窗外黑透的天,背後的傷口時不時刺激著神經,每動一下都會疼得冒汗,他一個以下犯上都要受這種程度的懲罰。


    要是她殺內部人員的事情泄露出去,不敢想會麵臨什麽程度的懲罰。


    事實證明如果事情敗露,他和降穀零真的護不住鶴川悠夏,這時候他竟然希望琴酒能護下她。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有些可笑,他所在的立場就是傳回消息的同時保全他們,而她所在的立場就是清除一切能夠威脅自己的存在。


    她是組織的麥卡倫,也是有著決策權的領導層,她的權威和安全已經受到威脅,他現在毫不懷疑如果他們威脅到她,她真的會不計一切將他們踢出去。


    真是應了那句話,道不同不相為謀。


    諸伏景光苦笑,利益將所有人牽扯到一起,最後也會因為利益去崩盤。


    他最初的目的早在和鶴川悠夏的相處中改變,他希望她擁有正常的人生。


    搬著凳子坐在衛生間,打開的排風扇嗡嗡作響,鶴川悠夏將堆放在地上的雜物一件一件拿起來點著放進盆裏。


    她換下了多少塊紗布,用了多少的棉球都記得一清二楚,在清理痕跡的時候她都會數上一遍,確定和自己當時收集起來的能對上數。


    她不希望自己的dna暴露出去,這不管是對哪種身份都沒好處。


    火苗竄起,鶴川悠夏將劃爛的衣服扔了進去,燒焦的味道很快充斥在鼻尖。


    “你這還不如用水洗一下扔掉,什麽都不會留。”


    003對她這樣複雜的操作表示不太理解,很多時候鶴川悠夏的衣服沒有到銷毀的地步,但她還是會拿去燒掉。


    “出任務可以有一套衣服,但不能總一套衣服。”黑衣服是很常見,但它們的版型是不一樣的,她隔一段時間就會銷毀原本的換成新的版型。


    剩下的紗布在確認數量後一股腦都扔進了火盆,看著它們燃燒殆盡後又拿起準備好的鐵絲翻了翻,確定全部燃燒幹淨。


    之後又接了水倒進火盆,最後灰燼順著下水道消失不見。


    這一切就像洗清了自己的罪證,讓一切都毫無痕跡。


    “003,你覺得我真的能撐到組織毀滅的那天嗎?”鶴川悠夏現在很懷疑自己,這種踩一腳都是雷的日子她是真怕哪一天被炸死。


    “為什麽會撐不到呢?”003歪頭,“你現在不是很努力的在活著嗎?”


    “是啊,我在很努力的活著。”鶴川悠夏低頭輕笑,可這種日子她真的受夠了。


    每一天她都覺得惡心,甚至有時候看到諸伏景光的笑臉都想撲上去將他的假麵撕下來,告訴他自己早就知道他是誰,也知道他為什麽接近自己,甚至期盼看到他麵具碎裂的樣子。


    她一個正常人深陷混沌,做不了徹底沉溺,也做不到徹底出來,靈魂的拉扯讓她感到痛不欲生。


    更何況作為鶴川悠夏時,她最初接觸的那兩位警官已經發現了隱藏的身份,她的假麵被撕開了一角,在他們的目光下她無所遁形。


    隱隱的試探,身後即使甩掉也會再次出現的尾巴,樓下那熟悉的車型,回到安全屋後又是隱晦的打聽,高層的威脅,中層的意味深長。


    每一步都是將陷入泥潭的腳狠狠拔出,然後再踏入下一個泥潭。


    起身時踢翻了腳邊清理幹淨的火盆,鶴川悠夏恍惚的看向發出動靜的東西,很煩,真的很煩。


    “鶴川?你在幹什麽?”


    降穀零敲了敲門,他在臥室門口聽到動靜立馬開門進來,鶴川悠夏情緒不對,他不放心她獨處。


    “踢翻了東西而已,沒什麽。”彎腰將火盆回歸原位,小凳子也放到了角落,“你怎麽還沒走?”


    “安全屋附近最近老是出現陌生麵孔,我不太放心你自己在這裏。”不管怎樣,鶴川悠夏到底是個小姑娘,也會有應對不了的事情。


    “你是信不過我還是信不過你自己?”打開門,抬眼看向雙手抱臂的男人,“我是誰你不知道嗎?”


    “知道歸知道,你還是個孩子,也會有處理不及的時候。”降穀零伸手攬著鶴川悠夏往外走,“我做了三明治,湊合吃些。”


    “又是蘇格蘭教的?”鶴川悠夏順從的跟著降穀零走。


    “他會的比較多。”降穀零摸了摸鼻子,他廚藝是幼馴染一手教出來的,而且除了幼馴染也沒人會教他。


    鶴川悠夏扯了扯嘴角,她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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