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門鎖打開。


    程識玥反手帶上門,就發現房間內燈都關了,隻剩下開著門的臥室——投射出台燈昏黃的光,她看了眼手機。


    十點半。


    瘋玩了一天睡得還挺早。


    可她剛走進床邊……


    “咦!”


    黎兮一下子從被子裏鑽出來,順帶展示被窩裏另一隻洗完澡香噴噴看ipad的程聞語,後者看得久了,揉了揉眼睛。


    “姐姐……”


    “沒睡關燈做什麽?”


    程識玥溫和訓斥一句:“不開燈看視頻,眼睛都要弄壞了。”


    “你怎麽回來了?”


    黎兮淺淺打了個哈欠,“想著你大晚上的去俞燃那兒,我還和小魚兒說你不回來了呢……”


    程識玥眼神透出無奈。


    “你就那麽確定我不回來了?”


    “當然!”


    黎兮點頭,一副很認同自己想法的樣子,“你們倆大晚上的,男帥女美,你還洗了澡去他房間誒,俞燃肯定把持不住啊!”


    “那你想錯了。”


    程識玥脫了鞋子坐上床。


    到兩人中間。


    躺下。


    程聞語乖乖給姐姐讓開位置,挪了挪,又很貼心地給姐姐蓋了蓋被子。


    “謝謝小魚兒。”


    “你繼續說,我哪裏想錯了?”


    黎兮開始催。


    程識玥雙眼一閉,唇角淺淺上揚,大有一副要睡了的樣子,留下沒解釋完的話把黎兮急得不行,一個勁兒推她。


    “程程我要生氣到你說出來……”


    程識玥隻好扔給她一句:“他不要和我睡,不然……他說就要去睡沙發。”


    黎兮震驚。


    “啥玩意兒??”


    程識玥抱著程聞語,一手捂住她的耳朵眼睛,往懷裏帶,“睡覺。”


    “……哦。”


    程聞語往她懷裏鑽。


    她腦袋靠在姐姐肩頸上,雙手雙腳八爪魚一樣摟住她腰,房間空調開的很低,這樣的睡覺姿勢特別舒服。


    黎兮越想越心癢癢。


    也鑽進被子。


    黏過去程識玥耳邊嘟囔:“求求你了程程告訴我你倆咋回事好不好……我不聽到真相我今晚肯定睡不著了嗚嗚嗚嗚……”


    程識玥裝死。


    心下好笑。


    剛才……


    在她明確和俞燃說了那些鼓勵他進行下一步的話之後,他還像是沒有反應過來,像個大傻子一樣繼續給她披上外套。


    耳朵脖子都是紅的……


    偏偏表情還挺淡定。


    “你不想麽?”


    程識玥這麽逗他。


    當然。


    也是真心發問的。


    俞燃想說什麽,可一靠近她,他沒辦法完全克製自己的生理性喜歡而不去觸碰她,情急之下說出一句:“……嗯。”


    程識玥有點驚訝。


    她沒有覺得多尷尬,而是給了他台階,依舊溫柔,“好吧,那我先回去了,晚安。”


    她穿好鞋子。


    起身。


    可是真的準備出去之後,俞燃又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什麽,一下子緊緊拉住她的手,他掌心溫度燙的厲害,把她嚇了一跳。


    “怎麽了?”


    程識玥又走近他。


    “不是你的問題,你很好。”


    俞燃不知道為什麽情緒有點不對勁,看到她眼裏的擔憂,手放鬆,改為輕輕握著她的手腕,下頜線有些緊繃,連帶著說出的話也是:


    “我隻是……不想這麽倉促。”


    程識玥試圖看出他的情緒。


    可顯然……


    她猜不出來。


    這一瞬間,程識玥甚至還想過是不是俞燃有什麽身體問題,怕下不來台才拒絕她。


    可是……


    接吻的時候,兩人貼的很近,他還挺……失控的。


    嗯。


    各個方麵。


    可能年輕就是這麽容易激動吧。


    就是不知道為什麽,他都那樣了,在聽到她主動的話之後,俞燃反而整個人更加沉默寡言,隻能憋出來一句太倉促。


    擦槍走火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突然就退縮了。


    也不知道俞燃的腦袋瓜裏在想什麽,他不是一直想負責?


    程識玥想不出來原因。


    可看著俞燃回答完她之後,全程動都不敢動、等她回應的乖巧樣子,她非常體貼地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俞燃還是沒鬆手。


    良久。


    他直視她的眼睛,認真道:“……不要生氣好不好?”


    程識玥原本就沒生氣,可他這麽一說……她又不免起了點逗弄他的心思,表情放平淡一些,抬起手,衝他頭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帶著點泄憤的力道,她力道不輕。


    還捏他耳朵。


    完了還來一句:“我沒生氣。”


    俞燃:“……”


    怎麽辦。


    “我走啦。”


    程識玥倒是玩兒開心了。


    轉身就走。


    然而,就算她離開房間,俞燃第一次沒有起身送她出門,看上去呆呆傻傻坐在床上不動,一直到她打開門,他才和如夢初醒一般。


    他大步走過去。


    輕輕攬過她肩膀,在她臉頰落下一吻,認真道了一句:“晚安。”


    “哦。”


    程識玥走了。


    拐角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蹭了下他吻過的地方。


    俞燃:“……”


    反觀,程識玥可不是會因為心事影響睡眠的人,想著想著,想不出俞燃這樣反應的原因,她也就不再想了,一點點入睡過去。


    殊不知。


    俞燃的房間內——


    他已經洗了第三次冷水澡。


    他從浴室玻璃後出來的時候,他看著原本大床上……凹陷下去的柔軟弧度,連枕頭上都還沾著程識玥的香味,他不敢再企圖入睡。


    俞燃平靜地拿起手機。


    走向客廳。


    麵對落地窗坐下。


    俞燃先是仰著頭,靠在沙發上好一會兒,盯著漆黑一片的天花板,手指在腹部交疊起來,聽到剛戴上用來監測睡眠的手表,發出的滴滴聲——


    他抬起一看。


    您的心率異常。


    目前心率:109


    俞燃無言,放下手,繼續靜靜感受著仍舊不平穩的心跳。


    隻因為那一句……


    我不拒絕,就是可以的。


    良久。


    手機屏幕的光映射在男人深邃的側臉,他打開了瀏覽器,輸入了一串什麽,又刪刪減減,打出一串……


    “和女朋友第一次的注意事項”。


    他指尖落在搜索鍵上。


    頓時。


    所有的信息全部擺在他眼前。


    俞燃放下手機閉了閉眼睛,再次拿起,眼神不免帶著一絲認真,看著上麵的注意事項——清潔、調整情緒、注意力度,以及……


    避開經期。


    俞燃眼神停在最後一點。


    他想到什麽。


    點進日曆之後,發現了很重要的一件事——今天是二十二號,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程識玥上次經期就是在錄節目期間,二十四號左右的樣子。


    快了。


    難怪她這幾天不舒服腰酸背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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