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十三號,到複診室就診。”


    程識玥聽到廣播,接過俞燃手裏的檢查單,起身,揉了揉程聞語的腦袋,“姐姐進去了,你和哥哥在這等一會兒。”


    “好。”


    程聞語點頭。


    程識玥進入走廊內的診室。


    等人一走,程聞語無聊地搬弄手表起來,恰好看到紀孟雲的消息,她給媽媽回了一條語音:“媽媽,我在等姐姐出來。”


    紀孟雲也回了。


    “你一個人?”


    語音是外放的。


    俞燃看向距離他有點遠的小姑娘,不出所料,他對上程聞語偷瞄他的眼睛。


    水靈靈的。


    和程識玥神似。


    程聞語立馬收回視線,和對麵發語音:“……還有哥哥。”


    她說完又突然想到,紀孟雲很容易誤會成裴淩昶,果然,對麵發過來一句:“好,知道了,在姐姐那兒乖一點。”


    “好!”


    程聞語隻好這樣說。


    她關掉手表。


    一轉頭,俞燃將程識玥的包包放在她身邊,而他隔著大約一個包的距離坐下。


    “在和媽媽發消息嗎?”


    俞燃主動開口。


    程聞語點點頭。


    她意識到這個哥哥主動在和她說話之後,又想到他是姐姐的男朋友,陌生感少了些,還順勢問了句:“你怎麽不陪我姐姐進去?”


    俞燃沒有正麵回答。


    而是說:


    “我留下來照看你。”


    他上來二層的時候就發現了,這裏是婦科,程識玥的身體情況是她自己的隱私,他當然不會過多冒犯。


    “好吧。”


    程聞語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你上初中了嗎?”


    俞燃不太會找話題,隻好從已知的提出問題:“我聽你姐姐說,你期末考試成績很好,所以她獎勵帶你去看演唱會。”


    “對呀。”


    程聞語連連點頭。


    “我學校在京市第一外國語學校國際部,初二。”她介紹完自己,看到俞燃肩頭的黑色書包,“哥哥,你也還在讀書嗎?”


    “嗯。”


    俞燃點頭承認。


    程聞語意識到什麽,“所以……你年紀比我姐姐小?”


    “對。”


    俞燃還是含著笑,“我比她小兩歲。”


    “……好奇怪。”


    程聞語發覺他很好說話之後,不知道為什麽,因為年紀的關係,對俞燃的好感直線上升。


    她語氣嘀咕:


    “姐姐騙人……”


    “她說最不喜歡比她幼稚的男孩子了,明明和我一個陣營的。”


    “是嗎?”


    俞燃完完整整聽到這句,思索片刻,認真請教了一句:“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姐姐喜歡什麽樣的男孩子?”


    “她喜歡——”


    程聞語及時打住。


    她很快警惕地看了眼俞燃,擲地有聲:“不可以告訴你。”


    她才不想和他分享姐姐呢!


    俞燃也沒計較,抬起手看表,發現複診的程識玥已經進去快二十分鍾了,他怕有什麽問題,起身和小妹妹示意了一下。


    “我去看一看。”


    “好,我在這兒給你和姐姐看著包!”


    程聞語雙手伸出。


    “給我吧。”


    “我很快回來。”


    俞燃沒有遞給她。


    他的電腦放在書包裏,有點重,他順手放到座位上,因為沒帶過這種年紀的孩子,走到一半回頭,“不要亂跑。”


    “我知道!”


    程聞語小小翻了個白眼。


    挺可愛的。


    一直揮手讓他快走。


    俞燃進入走廊看向診室門前,都沒什麽人,他通過即時的叫號屏,很快找到程識玥所在的房間,敲了敲門。


    他推開門。


    程識玥剛好已經快收尾了,回頭見是他,有點驚訝,“你怎麽過來了?”


    “看你進來的時間有點久。”


    俞燃這樣說。


    他見她還沒和醫生說完,正準備走,慈眉善目的中年女醫生突然說了句:“你等等——”


    醫生轉向程識玥問:


    “男朋友嗎?”


    程識玥點點頭。


    她承認之後,望向俞燃發現他準備走,幹脆說了句:“你進來吧。”


    俞燃當然想了解情況。


    他發現問診室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帶上門,“是有什麽問題嗎?”


    “一切都正常。”


    女醫生這樣說。


    她一邊翻動檢查的單子,問了句:“我覺得程小姐身體條件比較好,想問一下二位,有沒有什麽備孕計劃,想要孩子可以趁早。”


    程識玥有點驚訝。


    俞燃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建議”砸懵了。


    他的耳朵比他更先做出反應,耳廓一片紅,麵上隻能說……還算淡定。


    “我們考慮一下吧。”


    程識玥不知道是為了逗他還是什麽,笑了笑,語氣輕鬆:“今年暫時還沒這個計劃,是不是早點要寶寶比較好?”


    俞燃聽到這句……


    挺直的背都僵硬了。


    他視線緊緊鎖定在她側臉上。


    “這個當然的。”


    女醫生推了推眼鏡,“你身體素質很不錯,這個年紀正好,生產恢複也會快很多。”


    “當然了。”


    “二十四五歲,做什麽都很合適,具體看你們小年輕的計劃。”


    “我再提醒一句小夥子……”


    俞燃不自覺走近。


    而後,他更確定程識玥在逗他了,她拉過他的手,他便很自然站到她身後的位置。


    被她笑著訓了句:


    “趕緊聽聽。”


    俞燃:“……”


    他心跳頻率有點亂。


    從剛聽醫生的話開始就心跳亂拍,此時,他捏捏程識玥的臉頰。


    別鬧。


    “就是提醒一下。”


    女醫生看出對麵小情侶的關係不錯,似乎不願意放過任何一對為國家出生率做貢獻的小夫妻,馬上開始教育:


    “現在的男孩子又熬夜又愛抽煙喝酒。”


    “小夥子看著身強體壯的,別因為年輕,不當回事兒,如果你不想你精子畸形率高,或者老婆以後懷孕遭罪保胎,還是得健康一點。”


    不抽煙不喝酒天天健身精子質量未知但應該還不錯的俞燃:“……嗯。”


    程識玥憋笑。


    “好了——”


    女醫生將所有資料遞過去,“暫時就說到這裏,小姑娘身體挺不錯的,年輕人裏少有的了,繼續保持,記得,想要孩子盡量趁早。”


    “好的。”


    程識玥一本正經點頭。


    她扯了扯俞燃的手,笑道:“走了老公。”


    俞燃全程都在被醫生點,耳朵紅得不行,程識玥老公兩個字一出來,他眼裏的情緒暗含波濤,一雙墨色的眸子深深盯著她。


    “快點啊……”


    程識玥扯著他就走,“走啦。”


    “嗯。”


    俞燃一手拿過她的資料,攬住她肩膀往外走,算是將“老公”這個角色做足了。


    程識玥彎了彎唇。


    挽住他。


    出了問診室。


    俞燃走的步子慢下來,看向懷裏人。


    “看我做什麽?”


    程識玥笑了笑,“醫生的話很中肯啊……燃燃,你還年輕,你還是要聽醫囑的,到時候真檢查出來質量不行就不好了,對吧?”


    “不許這樣逗我。”


    俞燃捏她臉頰,“我會認真。”


    “我也是呀。”


    程識玥眼裏盡是坦然。


    “我覺得醫生的建議挺好的,等我忙完這兩年,我真的會考慮二十七八左右生孩子。”


    俞燃不說話。


    他放開她之後,握住她肩膀,“這是你的計劃嗎?”


    “暫時就這樣吧。”


    程識玥思索了一會兒,笑了,“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也不一定。”


    俞燃看著她坦率明亮的眼睛,一時間,內心反複出現了很多話,他輕輕嗯了一聲,重新摟住她,“妹妹在等候區幫我們看包。”


    “那快點走。”


    程識玥笑著拉他。


    步子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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