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時間很充裕,程識玥遛完狗回來,細心給兩個小家夥單獨開了罐罐,又把自動喂食器重新灌滿,調試好份量。


    還能騰出時間做個早餐。


    “汪!”


    頭頭埋頭吃完。


    它啪嗒啪嗒著四隻小肥爪子,先是跳上沙發,趴在那兒看程識玥吃東西,看她一起身,它又快速跑了下來。


    成為了小跟屁蟲。


    程識玥進了衣帽間。


    她畫了個淡妝。


    之後,她習慣性打開休閑服的衣櫃,想了想,又關上了,轉而走向一排黑色磨砂衣櫃。


    她走到其中一個麵前。


    打開——


    一整排漂亮小裙子。


    程識玥看了一會兒,手最終放在一套裙子上,拿了出來。


    十五分鍾後。


    程識玥從衣帽間出來,走向鞋櫃,拿出一雙白色低跟圓頭皮鞋。


    “汪汪汪!”


    “還沒走呢。”


    程識玥蹲下來,抱住激動到前腳站起來的頭頭,小狗被她摸了腦袋,又趴下來,快快露出粉嫩嫩的肚皮。


    她彎眸一笑。


    優雅漂亮的公主紮發披散下來。


    雪白的脖頸後——


    是淺藍色無袖裙的綢緞蝴蝶結。


    程識玥換好了鞋子,在出門鏡前整理頭發,看到鏡子裏的自己……稍微有點不習慣,不過也不算太突兀。


    那……


    就這樣吧。


    ……


    程識玥乘電梯到地下二層的車庫,其中一輛銀色的奔馳亮了,她開了車門,進去,剛把包放到副駕駛,手機就響了。


    她看到來電人。


    接起來。


    “喂媽媽——”


    “回來了?”


    紀孟雲得到應答才問:“要不要回家住幾天?”


    程識玥剛想說好。


    又想到自己要做什麽,她隻好道:“今天可能不太行。”


    “哼!”


    那邊即時傳來一聲。


    程聞語拿過了母親的手機,“阿姐,你不是說回來就馬上接我的嗎,你說話不算話——”


    “我今天就要去你那裏!”


    程識玥無奈。


    “今天……”


    “我好想你……我就要你陪我。”程聞語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到後麵莫名帶上哭腔,“我要生氣了,我放假不要一個人待在家裏。”


    紀孟雲端咖啡的手一頓。


    看向小女兒。


    程聞語穿著睡裙,柔順的長直發垂落下來,腦袋上戴著大大的黃油熊發箍。


    小姑娘眼睛裏有點濕潤。


    見媽媽看過來……


    她又轉過腦袋,不給她看。


    紀孟雲心頭湧現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她將電話拿回來。


    程聞語沒拒絕。


    她捧著牛奶喝了口,不說話。


    “我知道了。”


    程識玥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姐姐一會兒忙完就去接你,小語,你想我的話,下次可以自己打電話,不要占著媽媽的手機。”


    這邊沒說話。


    紀孟雲重新把手機遞給小女兒,靜靜看著她。


    程聞語紅紅的眼睛眨了眨。


    衝電話那頭的姐姐道:


    “……好。”


    “你乖。”


    程識玥哄完小的,又喊了媽媽,聽見紀孟雲的聲音,她揚起笑容說了下次自己和妹妹的演唱會安排。


    “嗯。”


    紀孟雲讓保姆把新上的酸奶三明治,放到女兒麵前,她給程聞語掖了掖耳邊的頭發,動作輕柔,“秦霧那邊搞得定嗎,要不要媽媽幫忙?”


    “不用的。”


    程識玥笑著回複。


    兩人掛了電話。


    程識玥這才收起笑意,轉而給妹妹發了條微信:【小語,我知道你有點委屈,我接下來一個月都會陪你,不過,以後這種話不能再說。】


    【姐姐第一次提醒你。】


    【也是最後一次。】


    【你有什麽不開心的,都可以和我說,開心的再分享給媽媽,這幾年,這件事情你一直做得很好,今天為什麽這樣賭氣?】


    是小魚兒:【……對不起。】


    程識玥眸光有些沉靜。


    發送過去:


    【去和媽媽撒個嬌,抱抱也好,不要提剛才的事情,姐姐相信你能做到。】


    是小魚兒:【嗯!】


    是小魚兒:【姐姐,我以後都不會了。】


    程識玥隻回了個嗯。


    她緩了一會兒神。


    而後帶上墨鏡,打開上次俞燃小區外藥店的定位,開啟導航,啟動車子往出口開。


    一路暢通。


    從市中心到俞燃小區。


    一個小時左右。


    期間,程識玥還是沒打通電話,她心下無奈,就怕去了也跑個空,好在偏一點的小區外,停車位還是不少的。


    程識玥將車子停在樹蔭下。


    再次撥通——


    嘟嘟嘟……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程識玥:“……”


    她該不會是被拉黑了吧?


    她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再說,她也沒有告訴俞燃她的生活號,不至於一個電話都不接。


    這表白……


    出師未捷啊!


    程識玥解開安全帶。


    她收起手機,拿上包包,還沒打開車門就看見了馬路對麵——停下了一輛出租車。


    有人正好下來。


    俞燃穿著最簡單的藍白色襯衫,牛仔褲,單肩背著黑色書包,往小區內走去。


    身形高大挺拔。


    程識玥單邊挑眉。


    這麽巧?


    她看了眼周圍寥寥的行人,下了車,將車門關上,走向人行道的位置。


    六十秒的紅燈。


    程識玥耐心等待。


    叮!


    她看到變綠的指示燈,過了馬路。


    小區閘機前這次無人進出,保安大叔在執勤,程識玥隻好道:“你好。”


    “我來找一個朋友。”


    保安大叔放下茶杯。


    他從報紙裏抬起頭,推了下老花鏡。


    入目而來一張讓人怔愣的嬌美麵龐,他緩緩起身,口音是本地的腔調:“找人?”


    “哪棟的?”


    “門號兒多少?”


    程識玥當然記不清門牌號,隻有點印象,指了指最近的一棟,“這棟,七樓的樣子吧。”


    “你來留個名字和電話。”


    老大叔揮揮手。


    竟然也沒怎麽計較。


    程識玥早在第一次來這裏,就意識到這小區安保不好,她從小到大,就沒住過管理這樣寬鬆的小區。


    難怪。


    她上次這麽容易被人尾隨,也有這安保一半的功勞。


    程識玥去登記了名字。


    大叔給她刷了卡。


    程識玥道謝之後往裏走,依照上次的記憶,去往俞燃家中。


    還沒走進電梯大廳——


    “謝謝謝謝!”


    “哎呦小夥子太感謝了,我這又是米麵又是油的,感謝你一路幫我搬到電梯來啊,我已經喊我兒子兒媳下來了,你先走吧!”


    前方。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正與人道謝。


    老太太瘦瘦小小的,與跟前站著的高大男孩兒相比,更是顯得有些佝僂,男孩兒正提著一袋子米放上電梯大廳前的台階。


    “沒事。”


    俞燃肩頭的書包歪了。


    他扯了扯擺正,聽見身邊老奶奶拿出手機,應該是和兒子打電話:“我在一樓呢,誒,有個小夥子給我從超市門口搬來了——”


    “哎呀,我們這兒還有個這麽漂亮的姑娘啊!”


    老奶奶一下子眼神不動了。


    俞燃並不感興趣。


    他往裏走。


    沒想到老奶奶趁他還沒走開,扯了一把他的短袖襯衫,“小夥子你看看,這姑娘怎麽一直看著你啊,你認得不認得?”


    俞燃這才往後看了一眼。


    哪知這一眼——


    他對上一雙無法忘卻的美眸,女孩兒站在光下,淺藍色的裙子襯得她別樣溫柔,她漂亮的發絲在光下呈現出濾鏡一般,柔美動人。


    她與這裏……


    格格不入。


    光是站在那兒。


    就有種讓人無法忽視的美。


    “俞燃?”


    程識玥看他一言不發的樣子,打趣道:“還記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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