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麵?


    程識玥不明所以。


    從她拒絕俞燃開始,他就從來沒主動提及過這件事,她在給封口費時說的“翻篇”,就是真的想要他當做沒發生過一樣。


    把醉後吻這件事翻篇了。


    程識玥不明白他提起這件事的意義,她看了眼大屏,認真看了自己采訪說的那段話。


    感覺至上。


    喜歡突然降臨。


    喜歡就會主動出擊……


    程識玥:“……”


    他不會是以為,她拽著他按在跑車上強吻那一段,是因為她來感覺了吧?


    當然……


    他邏輯是沒問題的。


    程識玥無奈看向俞燃,他很收斂,很認真地繼續看大屏了,她自然不會再計較。


    兩人繼續看下去。


    節目組這個環節做得非常用心,鏡頭美學、後期配樂,以及慢鏡頭畫麵,都完全令人感同身受,帶著兩位當事人回憶了一遍相處細節。


    程識玥不由自主投入進去。


    她少有機會用第三視角,看自己和俞燃的相處,除了幾次借節目組的相機,拍過照片。


    眼前的畫麵……


    更顯得真實而心動。


    很快,程識玥就看到了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一幕——俞燃和她在島外約會的酒店裏,他們的房間鏡頭是拚起來的,一人一邊。


    她睡得很香。


    俞燃在黑夜裏抱著電腦。


    “你看的是什麽?”


    程識玥十分好奇,可還沒等俞燃說話,視頻上的花字,已經打出來了在左下角——


    晚上23:00。


    俞燃繼續觀看剛才的電視劇。


    【直至淩晨四點,入睡。】


    程識玥驚訝。


    “你……”


    “兩天晚上的時間,我看完了。”


    俞燃說的很真誠:“我認為所有人中,你所飾演的角色最讓我有代入感,每次你出現之前,我都會很期待下一個畫麵。”


    程識玥半天沒說話。


    她,隻是有些驚歎他的用心。


    很……


    沒辦法言說的一種情緒。


    就算是秦霧,也很少會從這樣觀眾的視角,告訴她,你是所有人中最出彩的那個,經紀人大多數隻會從商業角度分析。


    一句“除了你主角團都爆火了”。


    掩蓋了很多她在劇中的出彩表現,時常讓人覺得,她其實做得不夠好。


    “謝謝。”


    程識玥淺淺一笑。


    但若是認真看她,就會發現,她看視頻的眼神有些不聚焦,有些心不在焉。


    視頻很長。


    程識玥看到,節目組很細心地把俞燃每次投票,都剪輯在了一起,分別標明的“第一次all in”,“第二次all in”……


    他為她在小攤上買心愛的項鏈。


    他總在用相機記錄她。


    數不勝數的陪伴。


    很多張程識玥都不知道的“神圖”,她以為他是隨手一拍,現在才知道,他隻有在拍她的時候,每一張都很好看。


    一張張浮現視頻中。


    讓人看了都覺得生動美麗。


    很快,燈光亮了起來,畫麵停留在那張島外的煙花合照上,程識玥盯著眼前的照片,手輕輕掩在唇上。


    俞燃也看向她。


    兩人都沒有說話。


    大概過了幾秒,俞燃開口了:“如果我下節目之後,和導演組要這一段視頻的備份,他會不會給我?”


    程識玥嘴角不自覺彎了。


    “會啊。”


    俞燃同樣眉眼柔和起來,“我還有最後一句話想說。”


    “你說。”


    程識玥手放在膝蓋上,交疊在一起,指腹輕輕摩挲了一下,俞燃注意到她的小動作,重新看向定格的大熒幕上的照片。


    他開口:


    “你還記得剛才畫麵上,我第一天來這裏給你的心動留言嗎?”


    程識玥本來都準備好了,有點疑惑,他為什麽總是不按常理出牌,總是在關鍵以為要表白的地方……給人一個措手不及。


    “記得。”


    程識玥腦海裏閃過那句——


    你的未來,光輝燦爛。


    下一刻。


    俞燃也輕聲開口了:“程識玥,星途順利。”


    ……


    觀影室安安靜靜。


    程識玥坐了好一會兒。


    俞燃先出去了,她本想著緊隨其後,可惜廣播提醒她還需要繼續“等待”。


    於是她開始出神。


    俞燃的話確實影響到了她。


    程識玥有些疑惑,懷疑自己的判斷,是不是有了什麽錯誤,還是說,俞燃上節目本就是秦霧和他簽合同的工作內容之一。


    她稍微有點迷茫。


    他……


    是怎麽想的?


    吱呀——


    身後門開的時候,程識玥並沒有反應過來。


    直至腳步聲響起。


    程識玥抬頭看向來人,有些愣神。


    “梁湛?”


    “好久不見。”


    梁湛說出這句話之後,坐在她身邊,程識玥也因這句打趣又一語雙關的話,微微挑眉,“確實……好久不見。”


    應該說。


    從第一天約會回來,她就從來沒有把目光放在他身上過。


    燈光暗下來。


    事實上,節目組剪出來了任意男女嘉賓的相處片段,多多少少都是有的,更別說,第一天單獨約會的程識玥和梁湛。


    兩人在觀看。


    也在回憶。


    程識玥終於發現了當初,梁湛對她表白原因——她在和梁湛製香水時,她每一次的靠近,梁湛都會不自覺地觀察她。


    眼神很是溫柔。


    而且,他也有恍惚出神的時候。


    程識玥內心歎息。


    不過,當她看到畫麵上,自己麵對梁湛的直球表露心意,她表麵維持的很好,但她清楚記得,自己當時心裏的狂轟亂炸。


    梁湛很好。


    節目很好。


    她整個人都不好。


    她剛被坑過來節目的心情,還來不及調整,看哪個男嘉賓靠近都如臨大敵。


    程識玥忍不住笑。


    “我沒想到,你那麽高冷的一個人,會打直球,不過……這是個很好的習慣,以後麵對喜歡的女孩子要繼續保持,真的。”


    “嗯。”


    梁湛點頭。


    他不由看向女孩兒精致優越的側臉,禮貌詢問:


    “我可以問你一些問題嗎?”


    “當然可以。”


    程識玥不管認真問問題,或者回答別人的問題,都會下意識看向對方的眼睛,“我也想知道我還有什麽不足。”


    “不會。”


    梁湛搖搖頭。


    “你很優秀,沒有任何不足的地方。”


    “隻是說,我是一個比較完美主義的人,以往的所有感情經曆,我總是被動的那一方,這是我第一次直白表露心意。”


    “你當時說,想要再了解一下其他嘉賓。”


    “我也是第一次被人拒絕。”


    “抱歉。”


    程識玥很坦誠,“我剛來節目的前兩天,還沒有特別適應……當然,你很好,隻是我不太喜歡匆忙決定一件事。”


    “我知道了。”


    梁湛點點頭。


    “那,我一直有一個疑問,我希望你可以為我解答一下。”


    “說吧。”


    程識玥感覺他有點太正了。


    和老師提問一樣。


    她打量了一番梁湛的狀態——發現他坐的板板正正,雙手交握。


    這男人談戀愛……


    估計比俞燃還難教。


    梁湛一眼看過去,從穿衣打扮到言行舉止,都非常有自己的一套準則,程識玥從小到大跟著紀孟雲交際、參加宴會。


    她不是沒接觸過這種類型的男人。


    還不少。


    她知道這種男人……


    非常難搞。


    還無趣。


    除非遇到那種比他還難搞的女孩子,不然,就不要想著,他會為你做出改變,或者,讓他試圖照顧你所有的情緒。


    不過……


    黎兮的腦回路和跳脫,也夠梁湛受著了。


    程識玥挑眉一笑。


    梁湛見她如此,也不由自主放鬆下來,問出埋在心底的問題:“我想知道,是什麽原因讓你在主動和我約會完之後,決定慢慢回避我?”


    程識玥眼神複雜。


    這個……


    不喜歡。


    你不是我的取向。


    沒感覺。


    她當時被坑來上戀綜,滿肚子不開心,選梁湛本來是看他全場對她最冷,誰知道他直接表白,不回避能怎麽辦?


    程識玥滿腦子話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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