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識玥和盛葭在房間說話,時間過去大半,兩人出了門,下樓幫大家準備碗筷。


    一行人其樂融融。


    用餐的時候——


    俞燃很自然地坐在程識玥身邊,問了她一句:“你睡了很久,有沒有什麽不舒服?”


    程識玥剛要回答……


    餘光發現周栩許和盛葭炙熱的目光。


    她內心好笑。


    看著他搖搖頭,“我沒一直睡,和小葭聊了會兒天。”


    俞燃點點頭。


    他戴上手套開始剝皮皮蝦。


    俞燃沒有自顧自放在程識玥碗裏,怕她吃不下,或者不想吃。


    他裝在原本的海鮮分隔盤中。


    讓大家都可以好夾。


    “說起來——”


    周栩許和俞燃一起剝起蝦來,順帶給盛葭碗裏放了幾個,“喬喬真的就這麽走了,連和我們打個招呼都沒有?”


    程識玥笑著發問:


    “怎麽,你聽俞燃說了什麽?”


    俞燃剝蝦的手一頓。


    程識玥根本沒看他,他心下有些不安,怕她生氣,周栩許倒是立馬柔聲打圓場:“不是俞燃告訴我的,是工作人員說……”


    咚!


    桌子下盛葭踢了他一腳。


    餐桌上,盛葭毫無波瀾地繼續吃飯,周栩許腿一縮,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已經問過了程識玥,說明他們倆並不知情。


    幫倒忙了。


    周栩許話嘴邊又圓了回來:


    “回程的時候,工作人員告訴我們節目有變動,我剛問了俞燃,他說喬喬離開節目了。”


    程識玥輕笑點頭。


    “對。”


    “他給我留了信。”


    周栩許十分無奈。


    “我還沒見過喬喬這麽決絕,走就走了,隻給你一個人留了信,什麽都沒說……枉我照顧生病的他兩天。”


    “你太好心了。”


    盛葭適時出聲,順帶塞了一個皮皮蝦放他嘴裏,“信是喬其笙單獨寫給程程的,節目播出不就知道了?”


    “……好吧。”


    周栩許委屈巴巴。


    內心鬆了口氣。


    好險,差點說錯話了……


    因周栩許無意間幫俞燃開脫,顯示了一番男人之間的團結,有些微微的尷尬。


    因此。


    俞燃在餐桌上沒說什麽話。


    碗是兩個男人洗的。


    程識玥下午睡多了,精神十分好。


    兩個女孩子在客廳地毯上坐著,看綜藝聊聊天,程識玥偶爾搭話,在手中的本子上寫幾筆——是對下午影片的心得和人物解析。


    入夜。


    “不早了,我先上去洗個澡。”


    盛葭示意了下。


    “去吧!”


    程識玥揮了揮手。


    盛葭沒有立刻上樓,她和周栩許勾了勾手,後者巴巴地就擦了手過去。


    場景十分有愛。


    程識玥收尾完該寫的東西,合上筆,起來活動的時候,走著走著,看到健身區域旁的草地上,多了一個白色的大秋千。


    程識玥推開門過去。


    坐下來。


    一天又這樣過去了,明天,是《心動臨界值》的第七天,這幾天都沒有投票環節,嘉賓沒有到齊,廣播也沒有響起。


    一切都有種接近終點的感覺……


    程識玥往後靠。


    她仰著頭。


    發現這個角度的星空特別好看。


    視野空曠,整個人仿佛沉浸在茫茫宇宙之中,她微微閉上眼睛。


    沒多久。


    身邊落下重量。


    程識玥睜開眼睛,發現俞燃坐下來,她笑著發問:“你特意來搶我的秋千嗎?”


    “……沒有。”


    俞燃突然被問得不敢坐了。


    他指尖局促地放在膝蓋上,背脊挺直,但他其實慢慢摸索出和她相處的模式,問了句:“那,你可以一起和我分享嗎?”


    程識玥果然笑了。


    “坐吧。”


    俞燃這才和她並排靠坐在一起。


    “我沒有和周栩許說什麽,隻告訴他喬其笙離開節目了,給你留了信。”俞燃突然看著她,開口:“我沒有在背後和他討論這件事。”


    程識玥閉上眼睛往後靠。


    “嗯,我知道了。”


    俞燃說完這些……


    好像就沒了話題。


    他不想讓她認為,他隻是想要自證才來找她,可他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他為自己的寡言而皺眉。


    “怎麽不走?”


    程識玥仄歪了下腦袋,等待著他的回答,俞燃不自覺想起看電影時的那個擁抱,“我……”


    “現在我信了。”


    她打斷他的話,語氣無奈:“你真的很粘人。”


    俞燃:“……”


    一瞬間,因為女孩兒的這句評判,他隻感覺氣血上湧,有種無論如何都無法自證清白的羞恥感,他被這道情緒電到。


    心髒酥麻無比。


    “……嗯。”


    他耳根通紅地應了一句。


    反正每句話都已經不受控製了,幹脆,就順著她回答吧。


    “我有一隻小狗。”


    程識玥比出兩個圈圈,“它叫頭頭,是一隻馬爾泰小狗,也是我自己單獨住之後,養的第一隻狗狗,眼睛就這樣圓圓的。”


    “我爸爸給我做過一隻小狗玩具。”


    “頭頭,和爸爸送給我的那隻長得一模一樣。”


    “我見過它。”


    俞燃終於有了和她共同的話題,他望著她白皙細長手指,回想著第一次,在她家遇到的那一隻歪頭小狗——


    頭頭被小貓嚇到了。


    程識玥把小狗喊進了房間,訓練它頂小肉幹,讓它不可以亂叫。


    “它很可愛。”


    “對吧!”


    程識玥拉伸了一下手臂,落下,撐著坐起來,雙腿晃悠了一下,“你聽沒聽過一個故事,如果你的床頭擺一圈毛絨玩具,等你做噩夢的時候——”


    “他們就會保護你。”


    俞燃聽聞一笑。


    “是嗎?”


    “……你肯定不玩兒毛絨玩具。”


    程識玥說著說著,眼睛往上瞟,發現二層和三層陽台上,分別站著一男……兩女?


    她瞪大眼睛。


    盛葭和黎兮站在一起,托著腮。


    周栩許在二樓陽台,他坐著,雙臂放在膝蓋上,被發現了,還笑著搖了搖手。


    程識玥:“……”


    偷看也太理直氣壯了吧!


    “怎麽了?”


    俞燃順著她目光看過去,發現了同樣的場景,他看到了突然回歸的黎兮。


    十分善解人意:


    “時間不早了。”


    說時遲那時快。


    他一句晚安都還沒說出來,程識玥快速應了聲好,她噠噠噠跑進了別墅,又是一陣輕快上樓的聲音。


    隨後——


    女生宿舍傳來嬉笑和打鬧聲。


    “你怎麽也回來了啊!”


    “哇哦~”


    “啊啊啊啊啊程程你怎麽回事啊,你可是拿的萬人迷大女主劇本誒,你竟然約會的時候這麽可愛,比劃完開始晃悠小腳,可愛死了!”


    “讓我親親抱抱~”


    “不是,這事兒沒完,你們兩個是誰發現了,還通風報信一起偷看?”


    “哈哈哈哈哈哈——”


    陽台門窗沒關。


    俞燃雙手插進口袋,走了幾步,耳邊彌漫著悅耳的笑聲。


    他走到二層陽台下。


    抬頭和周栩許對視一眼。


    後者舉起酒杯,順帶笑著教他:“過來人的忠告,這種時候,男人要學會大度,她親愛的閨蜜出現的那一刻,正式對象都要挨邊站。”


    俞燃淡淡一笑。


    “上來,一起喝一杯。”


    周栩許靠著欄杆和他隔空對話,語氣誠懇:“忘記和你賠罪了,剛才晚飯的時候,差點丟給你一頂大鍋,對不住兄弟。”


    “沒事。”


    俞燃知道他不是有心的。


    “對了——”


    周栩許突然開口:“我看你進展不錯,程程對你這麽特別,明天錄製進程就過三分之二了,怎麽樣,有沒有信心確定關係?”


    俞燃忽然抬頭看他。


    一言未發。


    周栩許眼神詢問:“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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