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越青確信,炸彈到達時間後沒有爆炸,是初雲生自己扯掉頸環才導致爆炸。


    也就是說……


    即便自己死去,樓司聿也沒有讓初雲生陪葬的意思。


    是初雲生自己想要赴死,才會破壞頸環。


    見著聯邦軍隊和官員前來,溫虞沒有跟樓越青扯清關係,兩人十指緊扣,藤蔓刺青和暗紅齒痕交錯在一起,宛若相連的紅玫瑰與荊棘。


    溫虞巡視四周,沒有在周圍看見其他昏迷中的人


    他蹙起眉心,隱隱察覺到了,樓越青剛才在回避他的詢問。


    他們是在差不多的空間內,遭受地這次爆炸,如果沒有意外,衝擊力也應該將初雲生崩到這裏才對。


    “指揮官!”


    率先小跑過來的人,竟然是張唐。


    小老頭一直對樓越青的許多決策持反對意見,是不折不扣的保守派,平日裏都在聯邦總部穩如泰山,除了年假從沒出過外勤。


    對付樓司聿是私仇,樓越青從來沒有將這次的行動告知過任何人。


    張唐是怎麽知道他在這裏的?


    樓越青的眸底躥過不解,他被溫虞和羅宿一同扶起來,淡淡地瞥過張唐。


    一眼瞧見樓越青滿身血色,張唐滿臉擔憂。


    “指揮官,您怎麽能和……做這麽危險的事情呢?”


    “要是出了什麽事情,聯邦和曙光……”張唐欲言又止,目光流轉過溫虞又看著樓越青,老臉上寫滿了操心,“還好你們沒事,還好沒事。”


    經曆了一番生死搏殺,樓越青沒有心力再揣測張唐的來意,他直接問道。


    “張監察官為什麽…會帶著軍隊,突然來這裏?”


    即便是衛星勘察到爆炸發生,軍隊也不應該來得如此迅速,就像是被人提前安排好似得、


    “不突然。”張唐連忙擺手,他怕樓越青誤會立刻解釋著,“昨夜夜裏,聯邦總部的公開郵箱,收到了一封匿名舉報信,信中舉報樓氏私下控股拍賣會,研製出一批引實驗體發狂的違禁藥物,還提及這裏會發生一場爆炸。”


    “我……”張唐頓了會兒,委婉道,“我記得樓氏是你父親的產業,又怕這件事另有陰謀,所以就跟著一起前來了。”


    “事實證明,那封信不是空穴來風。”


    “這裏竟真的有爆炸。”


    “看來激實驗體失控的藥物也是真的了?”


    能把準備抓人小辮子說的這麽清新脫俗,張唐也算是道行不淺了。


    “張監察官說的不錯,的確有這種藥物。”


    “您可千萬要小心些。”


    樓司聿研製出這個藥物,目的險惡,好在他和孫恒對話中提及,藥物都在拍賣會的冰庫中,應該已經被爆炸毀掉了。


    溫虞不冷不熱的視線掃過張唐,青天白日的,讓老人家出了一後背的冷汗。


    樓越青稍一起身,張唐便看清楚了那一身的傷,他的手有些哆嗦,扯著嗓子喊了句。


    “愣著幹什麽,指揮官受傷了,還不快點抬擔架來!”


    “醫生和治療儀呢?”


    “別誇張,我能自己走。”


    “真的能走?”溫虞緊張兮兮地問了句,“要不還是上擔架吧。”


    “要是你覺得沒麵子,我可以陪你一起。”


    “在一張擔架上嗎?”樓越青眨了眨眼,“那我覺得挺不錯的。”


    溫虞不再說話,借力給樓越青,笑眯眯道,“是挺不錯。”


    即便壓製了實驗體那些劣性,樓越青對疼痛的感知依然很薄弱。


    樓越青朝前走了兩步,目光看向的是……


    著火的拍賣會殘墟。


    以樓越青對熱武器的了解,這種範圍的爆炸,距離爆炸點五百米內的人都會重傷。


    若不是炸彈爆炸延遲,給了樓越青帶著溫虞逃離的機會,他們也會死。


    初雲生在這種情況下存活的概率,最多隻有千萬分之一。


    樓越青的眼神很沉重,即便他沒說,溫虞也猜到了真相。


    “他沒能逃出來。”


    “是嗎?”


    “他大概……從始至終都沒想逃出來。”


    樓越青的嗓音聽起來有些艱難,結合張唐的話,讓他對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有了猜測,“是我沒想明白。”


    發送短信引樓越青來黑市的人是初雲生。


    給聯邦總部發匿名信的人是初雲生。


    選擇推開樓越青,引爆炸彈的人還是初雲生。


    毀掉拍賣會,樓司聿和自己,是初雲生送給世界的修正和彌補。


    他是罪惡的起源,卻無力做罪惡的終點,離開他有罪的世界,是初雲生最後送自己的禮物。


    黎明的光束越來越盛,從逐漸熄滅餘火的拍賣會殘墟穿過。


    在軍隊在附近發現幾個神情平和,又帶著擬態的異種時,一朵淡緋的雲依靠著朝陽初生。


    ……


    隨行醫療隊抬著擔架趕到,資曆極高的醫生氣還沒喘勻,見著指揮官的傷勢差點發出尖銳爆鳴,連擔架都沒用上。


    暫時的治療帳篷搭起,樓越青被強製摁在原處休養。


    怎麽會有人外傷內傷全都有,身體裏的血流了一多半,還能自然地走來走去?


    醫生百思不得其解,隻好將這種事情歸於坊間奇談,醫學奇跡。


    還沒等醫生檢查完,樓越青便再度昏迷了過去。


    得到血液化驗結果,醫生的臉色凝重起來,他急吼吼地朝帳篷裏走。


    “他的身體怎麽樣?”


    “有沒有危險?”溫虞焦急問道。


    他站在樓越青身邊,臉上的擔憂遮擋不住。


    在溫虞的記憶中,樓越青的身體是很強悍的,就算受傷,也從不至於到昏迷的地步。


    “這……”醫生瞥了眼同在帳篷裏的張唐,看起來有些為難。


    他滿臉寫著要說嗎?


    猶豫了一會兒,醫生才謹慎地解釋。


    “指揮官的身體情況屬於國家機密,隻有部分人才擁有知情權。”


    “不知道,您和指揮官是什麽——”


    “咳咳!”張唐突然咳嗽幾聲,打斷醫生的話,“劉醫生,你不用問了,這位可以知道。”


    張老監察官心底腹誹。


    還能是什麽關係,標記和被標記的關係!


    想當初他那個年代,兩個小年輕之間連麵都沒見過幾次,到結婚當晚才會標記。


    多純情美好啊……


    張唐隻慶幸眼前的劉醫生沒認出溫虞是誰,不然一些事情他就瞞不住了。


    醫生放下手頭的檢驗報告,“指揮官昏迷不醒的原因是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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