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虞從來沒有覺得,這一次的易感期會這麽難受又難堪。


    過往時候,不論是在格鬥場上宣泄,還是注射抑製劑後獨自把自己鎖在家裏。


    即便過程流血流汗,傷害自己,時間一過,他依然是帝國的議會長,穿上西裝打上領結,無人知他齟齬。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因為所謂的標記,被實驗體爬到自己頭上,做盡了下流事。


    這跟他清醒時,選擇和樓越青上*來獲取信息素截然不同——不能隨時叫停,不能處於上位,不能說走就走。


    他被驅使,被掌控,被標記,他不是占據至高地位的主人。


    而是被enigma標記的alpha,是樓越青的掌中之物,隻需一絲冷杉的信息素,他便乖順地走進囚籠。


    記憶頑固地存在於腦海中,溫虞忘也忘不掉。


    在過去的48小時裏,他約莫清醒了三次。


    在每一次易感熱來臨時,他都喪失理智,蠢得離譜,本能沉淪。


    第一次,他忍不住信息素的引誘,對著樓越青的外套…後又投懷送抱……


    第二次,他沉迷美色,對那雙藍色眼睛又舔又親,成功把自己搭了進去。


    第三次……


    這真的不像是易感期,更像是omega的發情期。


    這種轉變讓溫虞感到心神不定,他摁了摁脹痛的眉心,目光泛涼寒,心裏恍若被迷霧籠罩。


    一隻手臂突然從後攬住他的腰。


    “醒了?”enigma的調子倦懶喑啞,他很熟稔地替溫虞揉了揉腰,關切至極,“累不累?”


    腰上的酸軟少了許多,溫虞任他按摩,臉色卻冷。


    臨時標記還沒消失,又重新打上了一個,他實在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不幸。


    樓越青從溫虞並不愉悅的表情上,讀出來他此刻已經清醒。


    兩天過去,小花的易感期結束了。


    他舔了舔唇,覺得有點遺憾,畢竟還有很多…沒有用上。


    但是已經足夠過分了。


    而他清醒的主人,是不準自己在他身上為所欲為的。


    “我——”


    還沒說出話,樓越青意料之中地被踢了一腳。


    看來是真的累了,連踢人的力道都綿軟許多。


    他抓住溫虞白淨伶仃的腳踝,很狎昵地摩挲了下,“別生氣小花,我錯了。”


    錯了?


    錯在哪裏?


    錯在不該標記易感期時的自己嗎?


    溫虞心裏堵著一口氣,但知道,如果不標記的話,他前些天隻會更加難受。


    讓一個嘴裏念著情愛,骨子裏存著貪欲的實驗體待在身邊,某些潛在的危險不必言說。


    事實上,溫虞還有些慶幸,至少他沒有引出樓越青的fq期。


    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可能真的被徹底標記了。


    被enigma標記會不可逆得讓alpha變成他的專有omega。


    他氣稍順,樓越青卻說,“一個enigma不該那麽粗暴地對待他喜歡的alpha,下次我會對你溫柔的。”


    樓越青對標記毫無歉意,甚至理所應當。


    這話成功讓溫虞惱火。


    溫虞嚐試縮腳,卻被樓越青牢牢地抓在手心,那種炙熱的溫度從腳踝燙到了心尖,“鬆手!”


    他不悅地睨著樓越青,試圖重新掌握回主人的威嚴,可這些天習慣於情愛的身子卻有繳械投降的傾向。


    溫虞強撐著,死死盯著樓越青,“你以為還有下一次?”


    易感期變得像發情期,時間也提前了很多。


    溫虞不論怎麽想,一切都是在被樓越青臨時標記之後發生的。


    理智不允許他再繼續下去。


    他會想辦法解決信息素對自己的影響。


    白如瓷的腳腕上泛著抹青紫。


    樓越青禁錮著溫虞的腳腕,聞言,遽然側首,在上麵印上一個吻,語氣陰冷,“小花對誰都很公平,那隻白色黃鼠狼,實驗室裏的那個姓沈的蠢貨,唯獨對我壞極了……”


    “用到我時,才準我靠近,不用我時,便把我踢到一邊。”


    “這樣沒有好處的情況下——”


    “我會讓我更忍不住,那樣對待你的。”他輕飄飄道,手上略微用力,內裏的含義不言而喻。


    溫虞眯起眼睛,另一隻腳狠踹樓越青的胸口,將原先的腳腕掙脫,迅速從樓越青手上脫身。


    腕表上的電壓裝置啟動,釋放了最低程度的電壓,他威懾著樓越青,“不聽話就滾。”


    樓越青身形一滯,但很快恢複正常。


    電擊過後,柔軟金發下的俊臉變得陰鬱起來,像是受了傷。


    樓越青不顧電壓陡然暴起,速度非人地將溫虞壓在床上,鼻尖碰鼻尖地跟他對視,“不聽話嗎?”


    “我還有更不聽話的樣子。”


    “明明很乖了,小花要對我再好一點,比對其他人都要好。”


    身體接觸會讓電壓傳遞,溫虞沒有再動腕帶,語氣譏諷,“乖在哪裏?”


    樓越青很認真地闡述,想說這些很久了,“乖在——”


    “小花讓我做的任務,我全都完成了。”


    “我明明喜歡小花喜歡得要死,但在你易感時,沒有成*,忍得很辛苦……”


    “實驗室的研究員我統統想殺,如果不是沈之行對你有用,他是第一個死的。”


    還有好多,說出來小花會更不開心的事情,樓越青言盡於此。


    “所以我真的很聽話。”


    他蹭了蹭溫虞的鼻尖,調子繾綣,“隻要小花給我一點好處,我會努力更乖的。”


    溫虞知道他口中的好處。


    允許他變本加厲地將喜歡宣之於口,回應他的喜歡。


    溫虞扭過臉,別開那雙藍眼睛地注視,心裏纏了數以萬計的絲線,亂成一團。


    “你還不夠乖。”


    這話像是妥協,又像是斥責。


    溫虞輕聲細語,明明冷杉氣味那麽淡,他卻依舊推不開樓越青。


    手心蔓延開樓越青心髒的跳動,一下又一下,起伏很快。


    溫虞像是被燙到了一樣,迅速從他臂彎下鑽出。


    “我有事要處理,要離開學校,你先回家等我。”


    樓越青眼眸微彎,似乎是被‘回家’這個詞取悅到了。


    溫虞語氣又嚴厲下來,“不許出門,不許欺負塔塔,要是做不到,我就把你送回實驗室跟你的同類們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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