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一眼,表情都格外的意味深長。


    此時,在幼兒園裏的年年和酥酥對這邊的變故還一無所知。


    放學以後,年年跟酥酥揮手道別,就自己找了個地方乖乖蹲下,等著翁明豔來接自己回去。


    因為害怕梅茵又突然冒出來,他還不敢到操場上去玩。


    小小的一團人影蹲在教室門口的樣子,真是可愛又可憐。


    酥酥跟著老師往外走的時候,還忍不住頻頻回頭看他,心裏也覺得難受的厲害。


    等見到徐瑞芝了,整個人也是悶悶不樂的。


    “我們酥酥這是怎麽了,怎麽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徐瑞芝溫柔地摸了摸她的小臉。


    “還有,今天年年怎麽沒有送你到幼兒園門口?”


    酥酥搖了搖頭:“沒有不高興,我隻是不想跟年年哥哥分開。”


    “他不敢自己一個人出來,現在還在教室門口等著呢,外婆,要是我們能把年年哥哥帶回家就好了。”


    確認了小姑娘不是因為受欺負了才不開心,徐瑞芝重重鬆了口氣,又笑了起來。


    “原來是因為這事啊,外婆正想跟你說,我剛才過來接你的時候去找了趟你們翁阿姨,跟她說好了今晚先把年年帶回咱們家。”


    酥酥瞬間抬起了沮喪的小腦袋,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年年哥哥可以跟我們一起回家了?”


    “當然是真的了,外婆還會騙你不成?快去,把年年叫來,外婆回去給你們做好吃的。”


    小姑娘瞬間歡呼一聲,開心地跑回去把年年拉了過來。


    今晚能多跟酥酥待在一起,年年心裏也很高興。


    最重要的是,他不用再自己一個人待在幼兒園了。


    一看見沈舒禾這邊的人,年年瞬間就放鬆下來。


    徐瑞芝心裏還有些納悶呢,就聽酥酥憤憤不平地說起了今天發生的事。


    她們住的比較遠,還不知道年年昨晚差點出事,乍一聽也被狠狠嚇了一跳,趕緊握緊了兩個孩子的手。


    “你們兩個一定要好好的,在幼兒園裏的時候不要接觸任何陌生人,不管有什麽事情都要第一時間告訴老師和家長。”


    叮囑完,徐瑞芝還忍不住納悶地嘀咕了幾句。


    “還真是奇怪,軍區裏麵的審查這麽嚴格,怎麽都還能出現這種事情啊。”


    “不行,年年還在家屬院住著呢,這事可不能掉以輕心,等舒禾回來了,我一定得問問她才行。”


    她們母女兩個都已經商量好了,等時機合適就把年年的收養手續給辦了。


    這麽緊要的關頭,可得把年年看好,不能把孩子給弄沒了。


    尤其是年年本來就已經經曆過一次拐賣了,要是再遭遇什麽別的意外,心理上指不定會受到多大打擊。


    徐瑞芝想到這裏,瞬間變得更加小心,一再叮囑酥酥和年年要照顧好彼此。


    感受到她的關心,年年心裏也很是感動。


    回到家以後,兩個孩子迅速地做完了所有作業,又牽著手跑出來說要幫忙做家務。


    徐瑞芝愛幹淨又勤快,早就把家裏收拾的妥妥當當,哪裏有活給他們幹,又舍不得讓孩子們傷心。


    她想了想,幹脆把今天新買的菜拿了出來。


    “那就辛苦年年和酥酥幫外婆擇菜咯。”


    哪怕隻是一點小活,孩子們也特別開心。


    “保證完成任務!”


    兩個小家夥跑去洗幹淨手,又搬了小板凳坐在院子裏的樹下,各自用小手捧著一根絲瓜,搓洗的特別認真。


    一陣微風吹過,將樹葉嘩嘩作響。


    昏黃的燈光在傍晚微暗的天色下,顯得格外溫馨。


    徐瑞芝一邊照看著鍋裏燉的菜,一邊隔著窗戶看兩個孩子頭碰頭認真幹活的樣子,臉上情不自禁地浮起了笑容。


    “這樣溫馨的日子真好,就等什麽時候舒禾回來,就能一家團聚了。”


    她還在心裏想了下江硯,不過小輩們的事情,還是得孩子自己處理。


    徐瑞芝很快就收斂了心思,一邊哼歌,一邊快樂地做起飯來。


    等到沈舒禾回家的時候,時間已經很晚了。


    她進門的第一件事,就是先脫下外套,回去自己房間裏麵。


    看到酥酥仰躺在床上,睡得小臉紅撲撲,四仰八叉的樣子。


    沈舒禾用力搓了搓自己的手心,確認身上沒有一點寒氣後,這才輕輕的碰了碰她的臉頰,臉上浮現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這小家夥,睡得這麽香,一看就是今天玩累了。”


    聽到動靜,徐瑞芝也跟著從廚房走了過來,臉上止不住的笑意。


    “可不是嗎,年年一直待到晚上快8點的時候才被小翁接回去,這兩個孩子今天可算是玩盡興了。”


    “你也別老操心孩子的事了,忙了一天,趕緊去洗手準備吃飯。”


    “好嘞。”


    沈舒禾躡手躡腳的關上房門,像個跟屁蟲一樣跟在了徐瑞芝的後麵。


    洗幹淨手,便迫不及待的在飯桌後坐下。


    “剛才一進門的時候我就聞到有香味了,果然還是媽媽做的飯最好吃。”


    看著她拿著筷子吃的停不下來的樣子,徐瑞芝眼中難掩心疼。


    母女倆坐在一盞昏黃的小燈下,一邊吃飯,一邊說起了正事。


    “今天你不是陪著林工一起去軍區處理事情嗎,情況怎麽樣了?”


    沈舒禾往嘴裏扒飯的動作一頓,雖然她竭力的想要隱藏住自己的情緒。


    但微蹙的眉頭,還是泄露出她內心深處的低落。


    “手續差不多都辦好了,軍訓那邊的負責人特別照顧林工,基本沒什麽需要我們動手的。”


    “就是林工她情緒很不好,哭了整整一天,一時半會怕是走不出來。”


    沈舒禾說著趕緊從包裏把出門時,徐瑞芝給她塞上的針灸包拿了出來。


    “多虧媽你想的周到,讓我把針灸包帶上了,我在軍區的時候還抽空幫林工針灸了一下。”


    “不然她哭的那麽厲害,我都怕她會暈過去。”


    女人最能理解女人,徐瑞芝一想到林瓊蘭都快要生了,還要挺著個大肚子處理這種事情,心裏就止不住的惋惜難過。


    她沒了胃口,放下筷子坐在旁邊歎了會氣。


    忽然又發現對麵的沈舒禾有些走神,有一搭沒一搭的,連吃飯都不太積極了。


    徐瑞芝將女兒心事重重的表情看在眼裏,多少也知道她在想些什麽。


    沈舒禾肯定是今天去陪林瓊蘭的時候,看到她跟丈夫死別的場麵,把自己也給帶入進去了。


    畢竟她跟江硯的誤會解開了以後,兩人之間再沒什麽阻礙。


    隻是多年的感情不深,還需要好好培養。


    沈舒禾心裏肯定很害怕,自己好不容易往前邁出一步,準備對婚姻重拾信心了,江硯卻有可能會步上丁義昌的後塵。


    這樣巨大的打擊,一般人真的承受不住。


    徐瑞芝一想到女兒坎坷的婚姻,就覺得心疼的厲害。


    她幹脆坐到了桌子另一邊,輕輕拉過了沈舒禾搭在膝蓋上的手,輕聲勸說起來。


    “閨女,婚姻不是小事,如果你真的決定要跟江硯一起好好過日子,那就該想到你們兩個的身份都跟普通人不同。”


    “最好提前把這樁婚姻的風險都想清楚,看自己能不能接受再說後續,不管你做出什麽樣的選擇,媽都永遠會站在你這一邊,一直支持你。”


    見沈舒禾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徐瑞芝也知道她需要時間來慢慢考慮,便順帶說起了今天年年的事情。


    “我今天去幼兒園接年年和酥酥回家的時候,聽說了一件特別重大的事情。”


    “就在昨天晚上,一個住在家屬院裏麵的女人不知突然發什麽瘋,強行把年年給抱走了。”


    “要不是大夥反應的及時,抓緊時間把年年救了出來,現在指不定會出什麽事。”


    沈舒禾回過神來,對這話聽得直皺眉。


    “這都什麽人啊,能夠領證帶上軍嫂的,都已經經過背景調查了,怎麽還能有人做出這發神經的事,還搶起孩子來了。”


    從決定要收養年年的那一刻開始,沈舒禾就已經把他當成自己的親兒子來看待了。


    要不是從徐瑞芝那裏聽到年年現在狀態挺好的,也沒有受什麽傷,她非得現在就衝過去跟那人算賬不可。


    “不行,年年還要在家屬院裏的幼兒園上學呢,我不能允許他身邊有這麽個不安全因素在。”


    沈舒禾越想越覺得坐立不安。


    “等明天吧,正好輪到我休息了,明天一早我就去找江硯,問問他到底是什麽情況。”


    “成,就問問看他有沒有什麽辦法解決,早點處理了咱們心裏也能踏實一點。”


    母女兩人聊了這麽久,徐瑞芝都有點困了。


    她打著哈欠站起身來,轉身朝自己的房間走。


    “禾兒你先安心吃飯,吃完早點休息,待會把碗筷收進廚房裏就行,我明天早上起來了再收拾。”


    “好的媽,你也趕緊睡吧。”


    徐瑞芝換了衣服躺下,扯過被子蓋在自己身上,正準備開始醞釀睡意了,突然又驚坐起來,懊惱地拍了下自己的腦門。


    “歲數大了記性就是不好,我說我怎麽總覺得像是漏了點什麽似的,居然把這麽重要的事情都給忘了。”


    沈舒禾剛夾了口飯塞進嘴裏,就看見已經睡下的徐瑞芝居然又披著衣服跑了出來。


    她把嘴裏的食物咽了下去,一臉納悶地詢問道:


    “怎麽了媽,你不是已經睡了嗎,怎麽忽然又起來了?”


    徐瑞芝趕緊解釋道:“我剛才忘了跟你說一件事情。”


    沈舒禾聽的越發一頭霧水:“什麽事這麽重要,明天早上起來再說不行嗎?”


    “明天就晚了。”徐瑞芝擺了擺手,“這件事必須得現在就告訴你才行。”


    她深吸一口氣,頂著女兒詫異的目光,一字一頓的說道:


    “我今天去幼兒園接酥酥和年年的時候,好像在軍區附近看到鄭淑芬了,那身段和走路的姿勢真的跟她一模一樣。”


    “就是臉上鼻青臉腫的,看著好像是剛被人打了一頓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


    這話一出,沈舒禾的表情瞬間不好了,惡心的簡直就跟踩到狗屎一樣。


    “鄭淑芬不是一向最瞧不起她沒用、又不孝順的大兒子嗎,不好好待在京城住她的四合院,跑到海島上來幹什麽?”


    “我也覺得沒可能,咱們這些街坊鄰居誰不知道鄭淑芬真人偏心的都沒邊了,她怎麽可能拋下她心愛的小兒子,跑到這麽偏遠的地方來。”


    徐瑞芝也希望是自己看錯了,畢竟江硯眼看著升職加薪在即。


    鄭淑芬那個惡婆婆哪有這種好時候,能跟著享上這麽大的福氣。


    她就該被獨自拋在京城裏,感受她自己偏心帶來的惡果。


    母女兩人說話的時候,另一邊的江硯這會才剛把年年給哄睡了。


    雖然不放心就這麽把孩子獨自留在家裏,但他身邊也實在是沒能靠得住的人。


    都這麽晚了,總不好再去隔壁打擾翁明豔和石勇軍兩口子。


    江硯隻能給年年留了張紙條,告訴他自己出去辦事了,防止小孩半夜醒了找不到人會嚇哭,這才鎖上門,匆匆去了醫院。


    他今天一天都在忙活丁義昌的事情,還是中午的時候才從別人嘴裏聽到鄭淑芬已經過來的消息。


    而且她不僅是不請自來,甚至昨天還挨了打。


    都沒來得及跟江硯見上一麵,就因為傷口感染,直接被送去軍區醫院了。


    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對江硯來說,除了震驚之外,更多的還是無語。


    他早就知道自己這個親媽不靠譜,半點忙幫不上,每天淨會添亂。


    但出於孝道,江硯還是去醫院看了一眼,確認鄭淑芬沒事,隻需要住在醫院輸幾天液就行,立刻回去忙著處理丁義昌的事情。


    相比較起來,肯定還是這邊更加重要。


    鄭淑芬才不管那麽多,她平時本來就事多,眼下生了病更是矯情的厲害。


    隻是中午那會她還在發高燒,腦袋暈乎乎的,沒來得及計較。


    現在好不容易退燒恢複力氣了,鄭淑芬立刻又開始作妖。


    最讓她生氣的,還是她都已經病得這麽厲害了,江硯這個當兒子的居然不推掉所有的事情,每天伺候在她身邊。


    從小鄭淑芬就不喜歡這個大兒子,要不是現在迫不得已了,她才不會過來沾邊。


    隻可惜現在小兒子被沈舒禾坑害的厲害,連名聲都毀了,更別說工作,沒了收入完全沒辦法給自己養老,就連新娶回來的小兒媳婦也跑去了鄉下。


    鄭淑芬實在沒了辦法,隻能強忍著不耐煩,過來投奔江硯,希望大兒子能帶著自己享享福。


    這人生地不熟的,剛開始鄭淑芬還能安分一點。


    等到江硯一來,就又瞬間原形畢露了。


    “你自己看看這都幾點了,你要是來的再晚點我都睡了,你這是來探望我,還是存心過來氣我的?”


    “真是造孽,我咋就生了你這麽個沒用的兒子,一點忙幫不上,還淨讓我跟著受罪。”


    江硯耐著性子跟她解釋:“媽,不是我故意不來醫院看你,實在是這幾天部隊有很重要的事情。”


    “我有一個戰友在前幾天英勇犧牲了,我一直在處理他的後事……”


    不等說完,鄭淑芬就瞪著眼睛強行打斷。


    “什麽犧牲不犧牲的,跟你有什麽關係?死了一個外人,難道還能比得過你自己的親媽?”


    “我真是白養你了,好不容易把你拉扯這麽大,一點福沒享上不說,還跟著你受了這麽多苦,別人還都說你是個當官的呢,我住個院連個單人病房都安排不了,真是沒用……”


    海島上軍醫院的醫療資源本身就很緊張,哪來那麽多單人病房。


    江硯是軍官,就更得起到帶頭作用,不能讓別人覺得他濫用職權。


    但這麽多的內情,鄭淑芬卻半個字都聽不進去,一直都在不管不顧的說些委屈的話。


    隔壁病床上的人翻了個身,差點被吵醒。


    江硯實在是忍無可忍了,立刻讓鄭淑芬別說了。


    “海島上的條件有限,大家都這樣。”


    “媽你要是吃不了苦,我明天就帶你去買票送你回去,這下你總該滿意了吧?”


    他平時淡淡的樣子就很有距離感,這樣冷下臉來的樣子,更是格外的有氣勢。


    鄭淑芬在心裏大罵他當官當上癮,居然還衝親媽拿起喬來了,表麵上卻還不得不忍氣吞聲。


    “我不就是身體不舒服,隨口抱怨了幾句。”


    “你要不樂意,我不說了,不說了還不行嗎。”


    她現在真的是怕死了江硯會把她給趕回去,京城那邊有寬敞的大院子又怎麽樣,無依無靠的,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還是在海島這裏好,雖然環境設施什麽的落後了點,但在這裏一切都很方便。


    鄭淑芬不用操心自己吃不上飯,還隨時會有江硯的戰友們過來幫襯。


    那些年輕的小夥子們一聽見她說是江硯的親媽,一個個熱情的不得了,為她忙前忙後,又是打飯又是在旁邊伺候的。


    感覺就像是多了很多個兒子似的,這感覺別提多好了。


    但鄭淑芬也知道江硯一但知道了這事,肯定不樂意自己使喚她戰友。


    便打算按在心裏不提,隻暗暗地盤算著,該怎麽利用現有的一切資源,在這裏長久地留下去。


    想到這裏,鄭淑芬的腦海裏忽然閃過了一道身影。


    她剛來海島就挨了打,整張臉腫的不成人形,別人認不出她來也正常。


    但鄭淑芬自己看的可是真真的,那天出現在家屬院裏麵的人,肯定就是沈舒禾和那個小拖油瓶,絕不會錯!


    想到這裏,她心裏頓時泛起了嘀咕。


    本來鄭淑芬還打算想讓江硯娶一個更厲害的兒媳婦,好讓自己全家都跟著沾光。


    但現在沈舒禾在就沒辦法了,那個喪門星,肯定會想方設法破壞自己兒子的好姻緣的。


    鄭淑芬恨的咬牙切齒,發誓一定要破壞沈舒禾跟江硯這兩人之間的關係,絕對不能讓他們再搞到一起。


    自己現在能靠得上的,也就隻剩下這麽一個大兒子了。


    對於沈舒禾這種娘家沒身份沒地位,又幫不上什麽忙的累贅,自然得遠遠的一腳踹開才行。


    江硯彎腰把暖水壺裏的水倒了點出來,轉頭放在了床頭櫃上麵。


    看著鄭淑芬躺在病床上一會咬牙一會切齒的樣子,忍不住皺緊了眉,總覺得心裏格外不喜。


    “媽,你在想什麽?”


    鄭淑芬回過神來,趕忙擺手:“沒想什麽,媽就是發了會呆而已。”


    “兒子你在旁邊守了我這麽久,肯定累了吧,趕緊坐下休息一會。”


    江硯也沒拒絕,順著他的話在旁邊坐下了。


    母子倆維持著這表麵上的和平,江硯心裏卻不知怎麽的,總覺得鄭淑芬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麽待價而沽的貨物一樣,叫人心裏格外不適。


    第二天一早,沈舒禾把酥酥哄好,陪著她吃了頓早餐,便收拾好東西來了醫院。


    這會鄭淑芬也剛醒過來,正好碰上護士早上查房。


    她仗著江硯的身份在,儼然是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大爺,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開始使喚人。


    “喂,那個誰,對,就站在旁邊穿白衣服的那個,把我的牙刷和牙缸拿來。”


    “哦對,順便再給我打點洗臉水來,我待會刷完牙還要往裏麵吐沫子呢。”


    經過鄭淑芬昨天的努力“宣揚”,現在全醫院的人都知道了她是江硯的親媽。


    礙於情麵,護士們不好拒絕,隻能勉強幫她準備好了洗漱用品。


    鄭淑芬卻越發蹬鼻子上臉,一會挑剔水弄的涼了,一會說她們不幫自己扶著臉盆弄的到處都是。


    還要求護士們放下自己的本職工作,先去給她打飯。


    食堂裏賣的本地菜都不行,必須得按照她自己的口味來準備。


    一整個病房裏麵全都是她耀武揚威的聲音,搞得同病房裏的其他人忍無可忍,直接舉報到了護士長那裏。


    護士長親自出麵跟鄭淑芬交涉:“大娘,不是我們不幫忙照顧你,隻是我們現在需要查房,不能耽擱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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