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上山


    回到宗門好好歇息三日後,雲韻吩咐蕭炎到藏書閣等候。


    蕭炎到了之後,雲韻卻遲遲未來,百無聊賴之下便翻閱齊了書架上的卷軸,這些卷軸裏有功法也有鬥技,也有對魔獸的詳細講解,比如什麽部位適合製作武器盔甲,什麽地方可以入藥等。


    “你來的比我預想中要快得多。”


    聞聲蕭炎回身看去,隻見雲韻一身月白色的裙袍,手持這兩卷卷軸走了進來。


    “自從回來後你倆天天都讓我好好歇著,我都快閑出病了來。”


    “修煉最基礎的便是忌心浮氣躁,更何況你還是鬥氣和煉藥術同時修煉,這是我給你挑選的你看看合不合適。”


    “爆步,這是飛絮身法剩下的半卷,宗主為何沒有功法?”


    聞言雲韻緩緩落座喝了些茶水後說道:“這幾日我翻閱宗門收藏,卻鮮有適合你的功法,若是旁人改煉其他功法倒也無礙,但你是煉藥師,若是修煉其他屬性的功法,難免會對你的煉藥術產生影響,我思來想去還是沒有屬性要求的鬥技比較適合你。”


    “那正好,我最近幾日挑選了一卷功法,感覺挺適合你的。”說完蕭炎從納戒中取出一卷湛青色的卷軸。


    “這...這我不能收,我是你老師傳你功法無可厚非,可...”


    “你是我老師不假,但我們也是朋友,這個是我的一點點心意,你隻管收下便是。”說完,蕭炎不由分說的拉過雲韻的手,“蠻橫”的講卷軸塞到雲韻的手中。


    望著蕭炎“狼狽”的從窗戶逃走,雲韻愣神了片刻,直到一絲涼風從麵前拂過才緩過神來,看著手中地階中級的功法,雲韻小聲的說道:“謝謝。”


    “你小子,拿我的收藏隨便送人!”


    “送給雲芝怎麽能叫隨便送人,況且雲芝這麽好的天賦,您忍心她被耽誤?”


    “你說起來倒是一套一套的,拿我的功法走自己的關係。”


    “老師您最大方了,況且雲芝都答應我了,日後也會想辦法幫助您恢複肉身。”


    “一說到她你就嬉皮笑臉,不過也該回歸正題了,你已經步入鬥師,我這裏給你準備兩卷功法,一卷名叫馭炎決地階中級,一卷是焚決黃階低級。”


    聽到這話蕭炎仔細的端詳了片刻桌上的兩個卷軸後說道:“老師,咱就是說能不能給我點值得猶豫的選擇,你這一個地階一個黃階...”


    “我話還沒說完,黃階的這本,品階是活的,你修煉後,依靠吞噬不同的火焰便可以提升這功法的品級,不過這對火焰的品質要求相當苛刻,到了玄級,在想要提升就隻能依靠吞噬異火了。”


    聽到異火兩個字,蕭炎大聲說道:“異火?!這不死送死嗎?”


    “說送死未免言過其實了,大陸數萬年歲月中,但凡是成功吞噬了異火的人,都成為了震古爍今的強者。”


    “那吞噬失敗的人呢?”


    “死了。”


    “那不就是送死,古往今來有幾個吞噬成功的。”


    聞言藥塵緩緩飄到窗前說道:“你說的沒錯,吞噬異火的風險和送死幾乎沒什麽兩樣,可這同樣是你的機會,丫頭能護你一時,護不了你一世,我就這麽說吧,古河當年就是上任宗主以雲韻為碼才加入雲嵐宗,你自己想想吧。”


    “不想了,就這個。”


    “你確定?”


    “我確定。”


    “那好,明日你就開始修煉,過幾天我們去趟魔獸山脈,找找看有什麽高品階的獸火,這樣一可以令焚決先提升一些,二可以幫助你更好的修習煉藥術。”


    “就我自己去嗎?”


    “要不你自己去問問...”


    “砰砰砰。”


    “藥岩是我。”


    “雲芝,你怎麽來了?”蕭炎拉開房門詫異的說道。


    “我處理完奏承,正巧經過這裏,聽到你和老先生談論要去魔獸山脈尋找獸火,之前在漠城的時候你說,伴生紫晶源中蘊含紫晶翼獅王的本源能量,我想若是能將其煉化,是不是可以獲得紫晶翼獅王的火焰。”


    “我想魔獸山脈之中應該應沒有比這更好的火焰了。”藥塵沉思道。


    “那兩位老師,出發前我們要不要準備點什麽?”蕭炎有模有樣的拱手說道。


    “魔獸山脈中物資充盈,倒也不必特意準備什麽,唯有一樣,魔獸嗅覺靈敏,你需準備能夠遮掩自身氣味的藥粉,越多越好。”藥塵說完遞給了蕭炎一張羊皮。


    “這藥粉,雖算不上丹藥,但其中幾位藥材並非俗物,你們若是有時間,跑一趟米特爾家族,應當能湊齊。”


    五日後魔獸山脈東部


    雲韻和蕭炎選擇出行的日子很不巧,進山後不久便遇到了瓢潑大雨。


    “雲芝,要不我們還是先去山脈周圍的城鎮落腳吧,這麽大的雨,根本無法尋找到紫晶翼獅王活動的痕跡。”


    說完蕭炎坐在洞口邊,從納戒中取出好幾套已經泡濕的衣物,搭載火堆的架子上烘烤。


    “紫晶翼獅王是魔獸山脈東部實力最為強橫的魔獸,平日裏我們若是想抵達它出沒的區域,不禁耗費時日,還需處處提防,一旦被其他魔獸發現,在想奪得伴生紫晶源可就難了。”


    “話說,你為啥滴雨未沾呀。”蕭炎將衣服都搭在架子上後,癱倒在地麵上問道。


    “修士步入鬥師階段,鬥氣便可以外放在身體表麵形成一層紗衣,尋常外物便無法接觸到身體,隻是你初入鬥師,體內還需維持鬥氣火焰,這才無法形成。”雲韻解釋完,走到洞口摘下一片巨大葉子積蓄雨水。


    “現在就是算不準這雨到底什麽時候停,若是我們到了深處還在下雨...”


    “我看你就是精力旺盛才會這麽絮絮叨叨,起來,我今日傳授你雲嵐宗的入門劍術。”說完雲韻從戒指中取出一柄普通佩劍,向著蕭炎扔去。


    “彭”一聲沉悶的金石交觸的聲音回響在山洞中,蕭炎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側頭看著旁邊已經插入地麵的劍鞘,不由說道:“這就來,這就來。”


    “修煉講究身心合一,修煉雲嵐劍式可助你自如的伸展身體,兼收並蓄,現在跟我學...”


    說罷雲韻揮舞雲嵐,伴隨著大雨和篝火教授蕭炎劍術,動作輕柔溫婉,但一招一式之間所散發出的威勢,卻是令得蕭炎“心驚膽戰。”


    一式舞罷,山洞中的空氣似乎都流動了起來,四周原本光滑的石壁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劍痕,然而在這期間,雲韻周身卻並未散發出任何的鬥氣波動。


    “好神奇。”蕭炎扒在牆壁上仔細的觀察著劍痕,劍痕內沒有任何的雜質,與其說是劈出來的,到更像是被“擠壓”出來的痕跡一般。


    “雲芝,這劍式真的隻是用來日常修煉的嘛?”


    “自然,數百年來這套劍式都是入門弟子的必修課,表現優異的弟子便可成為正式的外門弟子。”


    “依靠這東西來鑒別天賦嗎?”蕭炎說著拔出利劍,有模有樣的學著雲韻方才的動作揮舞了幾下。


    “你姿勢太過懶散了,多餘動作也很多。”雲韻說著走上前去矯正了蕭炎的錯誤動作。


    “我現在一式一式教你,你需仔細觀察,修煉時要沉心靜氣,不可有雜念...”


    雲韻一麵放緩動作,一麵細心的教授修煉心得,然而當雲韻按照劍式轉過身時,卻見蕭炎的動作依然十分別扭。


    “我發誓,我真的已經很努力的在學了。”


    “你先別動,就保持這個姿勢。”說完,雲韻走上前去圍著蕭炎轉了兩圈。


    “藥岩,你以前是如何修煉的?”


    “要是說這種把式的話,從未修煉過,當時一股腦隻顧著修煉鬥氣了。”


    “丫頭,這劍式可是雲破天當年傳承下來的。”藥塵突然從納戒中出現說道。


    “正是祖師相傳。”


    “這可能不是單純的把式,反而像是一種十分細致的陣法。”


    “陣法,這...還請老先生解惑。”


    “就在方才你舞劍時,有那麽幾個瞬間我感覺,山洞中的天地能量被你的所影響,極速擴散,這可能就是這些劍痕甚是圓滑而非淩厲的原因,因為它們是被擠壓而非被切割。”


    “這劍式竟如此玄妙嗎?”雲韻喃喃自語道。


    “雲破天當年在大路上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當年傳聞他曾感悟到了那層桎梏,如今看來並非虛言。”藥塵看著劍痕感慨道。


    “老先生,那為何藥岩無法修煉呢?”


    “這是因為這陣法十分精妙,你所修煉的功法自雲破天一脈相承,同根同源,而每年招收的弟子並未任何功法,隻是學到了模樣而已,我想你們每年招收的弟子,應當都是十分契合風屬性鬥氣的吧。”


    聽完藥塵的話,雲韻立刻明白了緣由道:“看來藥岩正是因為已經修煉了其他功法,因此無法構建陣法,”


    “這樣啊,那沒我事情了吧,我在去睡一會。”蕭炎說完擺了擺手,就走到一旁準備在補一覺。


    正當蕭炎以為躲過一劫之時,雲韻卻將其拽了回來說道:“既是功法問題,那便以我的鬥氣為根修煉。”


    說完雲韻握住了蕭炎的手,周身的鬥氣開始緩緩輸入,來自外界的其他力量貿然闖入,蕭炎的身體開始本能的反抗,霎時間兩人的額頭上盡是汗水。


    見狀雲韻用另一隻手按住蕭炎的肩膀說道:“忘卻你的鬥氣,從第一式開始。”


    兩人緊緊貼近,雲韻一手按住蕭炎的右手,一手按住消炎的左肩,兩人步伐環環相扣,彼此之間的氣息都可感受的清清楚楚,兩人的體溫都開始不受控製的升高,山洞外的大雨還在不停的下,山洞內的兩人卻一同沉浸在劍式之中。


    兩三日後還是那個山洞,蕭炎開始的步履蹣跚到如今已經變得遊刃有餘,甚至還能單純的以劍式進行切磋,隻是在這劍鋒每一次的交錯間,除了劍技,兩人之間似乎有著什麽,也同時衝破了束縛,在眼神間傳遞,在心房中紮根。


    三日後魔獸山脈東部核心區域深處


    “應當就是此處了。”


    聞聲雲韻和蕭炎看向遠處那巨大的洞穴,洞穴入口處方圓數百丈的土地寸草不生,不僅如此,就連土地也呈現出一種怪異的紫色,哪怕此刻正下著大雨,兩人也能清晰的感受到那鋪麵而來的熱量。


    “今天天氣不錯,有助於你們倆行動,那就按照原計劃丫頭前去挑釁,將紫晶翼獅王引誘出來,蕭炎你趁著這個機會到洞穴中尋找伴生紫晶源。”


    聽完藥塵的話,雲韻按住躍躍欲試的蕭炎道:“這些鬥氣可以讓你保持一個時辰的大鬥師境界,一切小心。”


    一日後魔獸山脈外圍人類城鎮一家毫不起眼的客棧


    伴隨著一間客房爆發出一陣稍顯壓抑的能量後,整個街道都安靜了下來。


    “老板,這是房錢不用找了。”


    “好嘞,客官慢走。”


    “為什麽不用金卡?”


    “這次外出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這房費就算是我的些許心意。”蕭炎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其實這幾日也是我這段時間裏比較開心的時光,雖然你天賦資質尚好,領悟能力也不差,但偏偏教導你修煉卻十分累人,早些時候教導整個外門弟子的時候都沒這麽累。”


    “可能是因為我修行所需要的資源太多了吧,若是...”


    “沒有什麽若是的,你是一塊上好的璞玉,未來一定會有一番成就,在者這是我對你的承諾,若是食言豈不是有損宗門名譽。”雲韻說完,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


    “就算如此,你也不必將自己的修煉資源全部都讓給我吧。”


    蕭炎的一句話讓雲韻愣在了當場,良久才悠悠說道:“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是最近幾天,我才想明白你為何要和米特爾家族合作,又為何古河會從中作梗。”


    蕭炎說完雲韻轉過身來說道:“好端端的,怎麽突然說起這些了。”


    “父親曾和我說過,這世界上除了父母,沒有人應該毫無理由的對你好,所以我在想,你不惜與丹王結怨,與長老分歧,究竟是為了什麽,是為了承諾還是那救命之恩。”


    “藥岩,我...”


    “我真正想說的是,你我從萍水相逢到今天,你為我所做的這些,哪怕不是全為了我,我也感到到了你的情誼,與丹王結怨又如何?日後我定會還你一個丹王,這是我的承諾。”


    “那好,你這承諾我記下了,日後定會時刻督促你履行。”聽完蕭炎的話,雲韻笑著說道。


    “若是違背,就叫我...就叫我...”


    “就叫你找不到異火,功法用永遠停留在玄階。”


    “啊,這個你都聽到了?”


    “從頭到尾我全都聽到了。”


    “從頭到尾,不是,你是不是每天都來偷聽!”


    “那自然是沒有,我說了隻是偶然經過,走了回宗門!”


    說完雲韻拉住蕭炎的一隻手,兩人化作一抹流光消失在了天空中。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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