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靠近他娘問問,哪知身子才歪過去,就被他爹拎小雞仔一樣,給丟到了最末的位置。


    關將軍坐到了自家夫人旁邊。


    聶長照大馬金刀地坐在了他下首,剛好和燕風霽麵對麵。


    關夫人見他們都回來了,直接吩咐丫鬟再去上幾道菜來,吩咐完見嬈娘放了筷,扭頭朝她道:“他們都是用過早膳的人,不用管他們,你吃你的。”


    說完,往她碗裏又夾了一筷子菜。


    關將軍也一臉慈色地望著嬈娘。


    可這麽多人看著她一個人吃,嬈娘實在沒好意思,桌下的小手扣了扣自家夫君的手心。


    燕風霽抿唇笑了笑,找了個話題,成功轉移了關將軍和聶長照盯著他家媳婦吃飯的視線。


    幾人嚴肅的聊了會兒,飯菜便被端了上來。


    因著將軍府的主子們吃飯不規律,幾乎遇不到一起的時候,都是各吃各的,所以廚房裏的飯菜都是早早地做好了,然後放蒸屜裏熱著的。


    幾乎都是現成的。


    估計是下午大家都還有事,關將軍隻讓人溫了半壺酒,燕風霽和聶長照陪著淺飲了兩杯,酒壺便被撤了下去。


    一頓飯很快吃完。


    關映景半大小子,吃了個半飽就被聶長照拎著去了軍營。


    關將軍也出門了。


    關夫人打了一宿的葉子牌,吃完飯便困得不行,簡單叮囑了幾句,便回房休息去了。


    燕風霽現在已經沒事,陪著嬈娘回了小院。


    隻是他們剛到院門口,就看到早間的那三個婢女中的一個,正拿著幾個拳頭大的雪球,不顧那小丫鬟的苦苦哀求和掙紮,使勁塞到了她的衣服裏。


    小丫鬟被冰得瑟瑟發抖,另外兩個婢女捧著精巧的暖手爐,閑散地坐在屋簷下笑得前俯後仰。


    那小丫鬟還病著,不帶這樣欺負人的。


    嬈娘皺眉,快速從地上抓起一把雪,大步走過去,拉開那丟人雪球的人的後衣頸,將那把雪全部丟了進去。


    白雪入衣,婢女冷得尖叫一聲,身上如同長了虱子一樣,急忙跳起來伸手去衣服裏抓。


    屋簷下那兩婢女看到,臉色頓時一變,急忙放下暖手爐站了起來。


    像個跳蚤一樣跳了半天,最後雪在衣服裏化成了水的琉璃,惱怒地看向正給喜樂從衣服裏撿出雪球的嬈娘,氣憤得伸手就想去推她。


    可惜還沒碰到,就被人毫不憐香惜玉地一腳踢了過去。


    直接踹飛到了丈遠的積雪裏。


    燕風霽:……當著他的麵想動他家夫人,當他是死的嗎?


    屋簷下的兩人看到,嚇得臉都白了。


    見那踢飛了琉璃的男人眼神冰冷地掃向她們,二人趕忙走到台階下,結結巴巴道:“姑、姑娘息怒,我們……我們隻是在和喜樂鬧著玩的。”


    “對對對,這個在我們塞北…叫、叫作打雪仗。”


    “是麽?”


    嬈娘拉開小丫鬟喜樂,拿著從她衣服裏撿出來的雪球走向那二人,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嘲諷:“這種單方麵的打雪仗,我可真是聞所未聞,瞧你們玩得如此開心,不如我也來試試!”


    兩婢女一聽,渾身都哆嗦了起來。


    被一腳踢飛的琉璃,此刻已經捂著肚子麵容痛苦地爬了起來,眼中滿是怨毒,咬牙切齒道:“你不過是將軍府的客人,你有什麽權利越俎代庖代替主家教訓我們?”


    嬈娘冷笑,回頭望她:“這不是你們塞北的打雪仗麽,如何能算得上是教訓?”


    剛剛說打雪仗的兩個婢女聞言,心虛地低了低頭。


    琉璃惱怒地瞪了她們一眼,責怪她們多嘴。


    瞪完又怨毒地看向嬈娘和踹她的那男人,捂著隱隱作痛的肚子,眼眶通紅,滿是不甘。


    嬈娘瞧著她的臉色,便知道剛剛夫君那一腳踹得不輕。


    不過也正如她說的,她隻是個客人,還真沒有教訓人家府上婢女的權利。


    如此想著,嬈娘丟了手裏的雪球,在那兩婢女明顯鬆了口氣的目光下,指了指院子裏的積雪,笑道:“這麽喜歡安排別人掃雪,那就你們自己來,什麽時候掃幹淨了,什麽時候休息。”


    兩婢女震驚抬頭,脫口而出道:“可雪一直在下,如何能掃得完?”


    “你們也知道掃不完,那為何要為難別人呢?”


    兩婢女一愣,目光齊齊看向院子裏的琉璃。


    但卻在收到對方警告的目光後,不敢再說什麽,隻能閉嘴,認命地撿起喜樂剛剛掉落的掃帚,哆哆嗦嗦地去掃院中的雪。


    “你還不動手?”


    嬈娘望向站著不動的琉璃。


    琉璃冷哼一聲,仰著脖子,露出了幾分高傲道:“掃地是下等婢子才做的活,我爹娘都是府中管事,我琉璃生來就是將軍府的半個主子,這雙手也隻伺候主子,你算個什麽東西,憑什麽讓我掃雪?”


    “憑她也是這將軍府的主子!”


    一道滿是盛怒的聲音遠遠傳來,不等琉璃望過去,已經有個婆子跑了過來,一巴掌扇到她臉上。


    “娘,你打我幹什麽?”


    琉璃震驚抬頭,望著打她巴掌的婆子。


    婆子臉色難看,指著她的腦袋怒罵道:“你個臭丫頭,真是被你爹慣壞了,什麽混賬話都敢亂說,還不快給姑娘磕頭道歉,求她原諒你。”


    罵完,婆子揪著她就往嬈娘這邊拽。


    “姑娘恕罪,奴婢家這閨女說話口無遮攔慣了,有口無心的,絕對不是故意冒犯姑娘,求姑娘大人不記小人過,可千萬別跟她一個奴婢計較。”


    婆子卑微地躬著身子,陪笑著,說完按著琉璃就要往地上跪去。


    嬈娘微微側開身子,避開她們的跪拜,提步去迎上一臉怒容的關夫人,問:“伯母,您怎麽來了?”


    “我要還不來,還不知道這府中的婢子都囂張到這等地步了。”


    關夫人拉住她的手,輕拍了兩下,旋即眼神犀利地望向琉璃母女。


    “怎麽,本夫人昨晚是沒有告訴你們,我家爭兒在這將軍府的地位,與大小姐同等嗎?還是說,她這個正兒八經的主子,還使喚不動你這個生來就是半個主子的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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