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搖晃晃的想要挪動身體朝李元啟靠近,剛動了一下就被站在她身後的宮人按住了。


    “陛下,嬪妾真的不是有意的,陛下,嬪妾就是、就是想問問昭儀娘娘一些事情,嬪妾也想不到,陛下,嬪妾知錯了陛下!”


    “等昭儀娘娘醒來,嬪妾給娘娘下跪斟茶賠罪,陛下,嬪妾一定向昭儀娘娘賠罪陛下!”


    她一聲聲懇求,想著自己在這跪了這麽久,這雙腿幾乎要跪廢了,也不知還能不能站起來。


    在她看來,這樣的懲罰已經足夠狠了,在斟茶賠罪,事情也就過去了。


    可她抬眼看去,陛下正用一種從未有過的冰冷眼神看著她。


    那眼中的寒冰令她心涼了個徹底,她張了張嘴,喃喃開口:“陛、陛下……嬪妾不是有、有意的……”


    李元啟不想跟她多說什麽,直接沉聲開口,“武寶林以下犯上,禦前失儀,貶為庶人,充入浣衣局,無詔不得出浣衣局半步。”


    “陛下!?”武寶林不敢置信地看著李元啟,見男人眼中都是冷漠和堅決後拚命掙開控製著她的宮人,忍著膝蓋的劇痛,拚命往前爬。


    如今這樣的情形她甚至顧不上膝蓋上傳來的劇痛,“陛下,嬪妾知錯了陛下,您看在嬪妾伺候過您的份上,饒了嬪妾這一回吧,嬪妾真不是故意的,陛下!”


    李元啟厭惡的移開目光,緩緩抬手,當即有人捂住她的嘴往下拖。


    一個家世不顯的寶林,後宮裏實在是太多了太不起眼了。


    哪怕她從前跟著的是頗得盛寵的錢修容,眼見著李元啟發火,錢修容根本不敢出來說半句話。


    從前那些與武寶林關係好的都快速的撇清關係,生怕李元啟覺得這事兒與她們也沾關係。


    不過短短半個時辰,後宮裏就都知道,武寶林因為一句話得罪了塗昭儀被廢為庶人,入了浣衣局。


    自古妃嬪犯錯一般入冷宮,要不就是賜死,這入浣衣局去洗衣服,從高高在上的主子成為漿洗衣物的罪人,當真是生不如死。


    錢修容宮裏又是一套茶具碎了,宮裏的宮人和位分低的小才人等跪了一地。


    “陛下竟是如此寵愛她!”錢修容簡直咬牙切齒,“不過是一句話!僅僅一句話罷了,他竟然因為這一句話就廢了一個後妃!”


    底下有個剛入宮沒多久的耿直美人抬頭小聲說了句:“那可不是一句話,那是一句話將人給氣吐血了,昏迷了一夜。”


    那陛下正是最寵愛她的時候,能不氣嗎?


    “你!”錢修容瞪她一眼,抬手想摔東西,卻發現手邊已經沒有可以摔的了,隻能大聲嗬斥,“滾!你給本宮滾出去!”


    那美人當即起身,快速後退,不過一個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眾人眼中。


    大家都沒反應過來,眼睜睜看著她走的錢修容更是愣了許久。


    等反應過來,一口悶氣憋在心裏,怎麽也發不出來。


    身邊的嬤嬤隻能不停的勸著,“娘娘息怒,氣大傷身。”


    “息怒?本宮要如何息怒!你看看那賤人什麽態度!”


    “她是茜香國進貢來的公主,當初還是眾大臣勸陛下才堪堪封了個美人。


    您也知道,她一向是個臭脾氣,這幾日來這裏都還是因著娘娘您幫了與她同住的林美人。”


    可不過是一句話的恩情,前天這美人已經獻上了美膚的方子了,說起來這還是她家娘娘占了便宜。


    錢修容並沒有因為這話消氣,反而越想越氣,嬤嬤每多說一個字,她就更加喘粗氣。


    最後她一字一頓道:“等著瞧,遲早將這些賤人都活剮了去!”


    大寶和塗清予看完實況轉播後,大寶兩隻小手一攤,聳聳肩,“都~活~剮~了~去~”


    說完他撇撇嘴,看著空間裏剛在山裏撒野玩的嬌嬌和猛男,“你們聽聽,有人想要活剮了你們的主人呢。”


    “誰?!”猛男猛地停住腳步,豆豆眼努力瞪著,“我去一巴掌拍碎她!”


    “不用。”她抱過嬌嬌,將臉埋進嬌嬌柔軟的肚子,一頓揉搓之後才抬起頭,“不用你們,若是她敢出手,咱就原樣還她。”


    “好~”嬌嬌衝著她奶聲奶氣地叫了一聲,又用小腦袋蹭了蹭她的手掌,“師父,你什麽時候還抱我?”


    “等明天我就讓嬌嬌出來,猛男……”塗清予想了想,“猛男就過段時間,我找機會去外麵,然後將他帶出來。”


    “好呀好呀!”


    她一直在空間裏玩兒到中午想吃東西了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入眼的就是靠在跪坐在她的床頭滿眼驚喜的小青,“姑娘!你醒了姑娘!”


    說罷還不等塗清予開口就急匆匆往外跑,一邊跑一邊喊,“來人呐,娘娘醒了!快來人啊!”


    正巧撞上剛在禦書房和大臣商量完事情就急忙趕回來的李元啟。


    “醒了?”


    小青忙跪下,“醒了,陛下,我家娘娘醒了!”


    “來人!”李元啟大喜,一邊大步往裏麵走一邊喊,“宣太醫!”


    他看著床上睜開了眼睛的人,竟然有種心落回了實處的感覺。


    站在窗前,他收拾了一下心情,才裝作鎮定的緩步向前。


    “陛下……”塗清予柔柔出聲,這聲陛下叫的虛弱又帶著些委屈。


    “朕在。”他接過宮女手中的帕子,“可算是醒了,可有哪裏不舒服?”


    “胸口疼。”


    一聽她說胸口疼,他馬上轉身,“太醫呢?怎麽還不來?”


    話音剛落,一個暗衛就提著一個臉色蒼白的白胡子老頭進來了。


    不等他行禮,楚遠赫直接開口,“還不趕緊過來把脈。”


    太醫將手搭在塗清予的手腕上,把了又把,過了許久才站起身,“陛下,娘娘這是鬱結於心,這、臣還是那句話,娘娘若能自己想開那比吃什麽藥都強。”


    這太醫是太醫院院首,素來以耿直聞名,不會說什麽彎彎繞繞的話,但一手醫術出奇的好。


    也就是這麽多年隻給皇帝請脈,李元啟又擺明了要重用他,若不然就他這個性子,在宮中早被人害了。


    聽見鬱結於心四個字,李元啟沉默了一會兒問:“她說她胸口痛。”


    “這是因為娘娘吐了口血,少年吐血……”


    “好了,朕不想聽這些,你下去開藥吧。”


    他如今不想聽見任何關於塗清予不好的事情。


    “是。”


    喝完藥後塗清予說想睡了,他就搬了奏折在偏殿處理。


    小青這時眼淚汪汪地看著她,“姑娘,這麽些日子奴婢以為您當真是想開了,沒想到……”


    塗清予瞥了一眼暗衛所在的地方,將身子縮進被子裏,帶著哭腔的嗓音透過被子顯得有些沉悶。


    “我也以為我想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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