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嬤嬤聽見這個處罰,不斷的扭動著身子抗議。


    可惜她被人壓著,嘴裏塞了東西,什麽也說不出來。


    壓著她的人,是昨天晚上沈遼給的。


    各個都是身高馬大的,一看就是合格的打手。


    就在向嬤嬤被壓在凳子上要被行刑的時候,沈瑤趕到了。


    她蒼白著小臉大喊,“我看誰敢動手?!”


    塗清予照舊無視她,給了兩個打手一個眼神。


    兩人就將人按住,板子劈裏啪啦的打了下去。


    “啪——!”


    “唔!嗚……”


    沈瑤叫著往這邊衝,“你們幹什麽?!我說了不準,聽見了嗎?!”


    可惜沒有人理會她,向嬤嬤打完被拖下去了之後,接著又被押上來了一行人。


    那是沈瑤和沈琛貼身伺候的婢女和小廝。


    塗清予看著他們淡淡開口,“大姑娘和大公子的床鋪上昨日也發現了毒物,大姑娘還因此發了高熱,想來一定是你們這些貼身伺候的人不盡責了。”


    她端起茶,呷了一口,“好好兒一個侯府,竟然能進那些毒物,還讓主子受了驚,我如今罰你們,可有異議?”


    一行人早被沈遼敲打過了,連忙磕頭,“任憑夫人責罰,奴才們不敢有異議。”


    “那就好,念在第一次,我也不多罰你們,還是一人十個板子,再罰三個月的月例。”


    沈瑤不敢置信地看著麵前發生的事情。


    她憤怒地瞪著塗清予,“那是我的奴才,你如何敢罰他們!”


    塗清予沒有理會她,隻讓人攔著,自己在一旁翻著手裏的賬本。


    很快院子裏就又出現了劈裏啪啦的板子聲。


    她沒有讓人一起打,而是一個一個打。


    一共十幾個人,足足打了一刻鍾才算完事兒。


    等人都打完了,底下站著的人有幾個都在發抖。


    塗清予讓被打完就在旁邊跪著,餘光一掃沈瑤看向她的眼神充滿了怨恨和屈辱。


    她完全不受影響,接著開口問:“哪個是庫房的管事?”


    其中三個男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站了出來。


    “回夫人,我們幾個,都是庫房的管事。”


    塗清予將一本賬本往他們麵前一丟,“去年三月份,今年二月份、五月份、這個月均有一筆兩千到三千兩的賬對不上,不知三位管事能否解釋一下?”


    三個人齊齊跪下,“夫人明鑒,這賬本一式三份,每年都是要交給主子們過目的,怎麽可能存在對不上的情況?”


    “夫人的意思是我等貪墨了?我們幾代人都在沈家,為沈家兢兢業業的做活兒,夫人如今空口白牙就想說我們貪墨了嗎?”


    塗清予好笑著朝他們抬抬下巴,“是不是汙蔑,你們先看了再說吧。”


    幾人撿起賬本,隻見有出入的地方,全都被朱色圈了出來。


    幾人越翻臉色越白,翻到最後,額頭上的汗已經密密麻麻汗了。


    賬本裏圈出來的,可不止三個地方,塗清予說的那三個時間,全都是因為數目實在太大了。


    其餘時候,十兩、五十兩、一百兩的她都沒說。


    但全部朱批了。


    他們心中大駭。


    他們明明做的很隱蔽,先頭的兩位夫人和太夫人都沒有發現。


    怎麽這新夫人不過短短兩三天,就什麽都發現了。


    而且這還是幾年的賬本。


    莫不是夫人身邊有高人?


    塗清予看著他們的神色開口,“看完了?還有什麽話說嗎?”


    幾人放下賬本,開始磕頭,“是我們錯了,我們一時鬼迷了心竅,求夫人恕罪,求夫人恕罪。”


    塗清予:“誰幫你們做的賬本?府裏的賬房?還是外麵找的賬房?”


    “都、都有。”


    “可真行啊。”塗清予都快要被這荒唐事氣笑了,“短短幾年,你們就貪了上萬兩之多,你說,我要是報官……”


    “夫人饒命啊,夫人饒命,我們再不敢了!”


    “隻要夫人饒了我們這次,我們必定老老實實,為沈家鞠躬盡瘁!”


    塗清予懶懶地往後麵一倒,靠在椅子背上,“真是稀奇了,你們本就是沈家的奴才,為沈家鞠躬盡瘁不是本就該做的嗎?”


    底下的人又開始哭求,等她聽的不耐煩了,才懶洋洋開口,“罷了,念在你們幾代人都在沈家的份兒上,我就不報官了。”


    “隻是錯了就是錯了,你們撤去管事和賬房一職,從最低等的小廝做起,什麽時候將貪墨的錢還完了,什麽時候再看情況擢升。”


    “可千萬別想著不還哦,十年內沒有還清,我依舊會去報官的。”


    “是,謝夫人寬恕,謝夫人寬恕!”


    之後塗清予又發落了幾個管事,安排了新的人手之類的。


    至此,全府再沒有一個人敢在她的麵前放肆。


    就連沈瑤都有些被嚇到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沈遼問:“你是如何在短時間內發現賬本的漏洞的?”


    那些賬本他後來也看了,要不是有些地方被朱筆圈出來,便是他也要多看幾遍才能發現的地步。


    關鍵是他也沒有看見對方找什麽賬房回來。


    塗清予側頭看他,“很難嗎?那不是一眼便能看出來?”


    三元及第沈狀元:……


    “是你看的?那麽多賬本都是你理的?什麽時候?”


    “昨天晚上看了會兒,今早看了會兒。”


    她說的很輕鬆,沈遼內心卻持懷疑的態度。


    “侯爺不信?”


    “不是不信,而是,賬本太多了,那些賬本,即便是幾十年的賬房先生,也要理上半個月。”


    還是幾個人的情況下。


    說著話,他的手放在下麵,無意識的挨了一下塗清予的手。


    【那是他們笨唄,那點東西要半個月,可見世間還是蠢材多啊。】


    竟真的是自己理的嗎?


    塗清予卻將手給挪開了,又往旁邊挪了挪,離他更遠了些。


    沈遼覺得好笑,這麽嫌棄他?


    吃完飯,他將塗清予帶到書房。


    隨手抽了一本書,遞給塗清予,“可能在短時間內背出來?”


    塗清予接過,手指相碰,【短時間?翻一翻不就好了?】


    要不是這是心聲,沈遼肯定會嘲笑她說什麽大話的。


    翻一翻就好了?


    就算是他從小自認過目不忘也做不到這種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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