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麽時候喜歡上的呢?


    斯洛夫心疼地摩挲懷中人腦袋上垂落的耳朵,耳朵邊緣泛著粉嫩的肉色。


    他卻沒有一絲反應。


    直到斯洛夫的手放在另一隻耳朵上,他才皺著眉拍開搗亂的手翻身。


    他記不清了,大概是從那個驕傲的小兔子第一次用拳頭砸向自己時?還是他第一次衝自己咧開嘴笑,毫無戒備地向他走來時?


    忘記了。


    唯獨記得的是:


    某隻沒有戰鬥力的小兔子總是妄想著保護一條毒蛇。


    很可愛不是嗎?


    艾斯翻了個身,腦袋重新靠過來,耳朵隨著動作輕輕動了動。


    那隻因為他受傷後再也無法靈活豎立的耳朵,更像是一種無聲的控訴。


    他是個孤兒,有記憶的時候已經是貧民窟,後來那個星球美名其曰為了配合星際整合,貧民窟被拆卸,所有的舊房子舊樓都被夷為平地建成遊樂園。


    而他們這些住在貧民窟的人,沒有身份,沒有房地證明更不是租借,不僅成為了無家可歸的人,還一點補償都沒有。


    斯洛夫才十歲就開始流浪,隧道,公園長椅,停車場,他睡了個遍。


    可以說,斯洛夫的童年幾乎是不願回想的記憶。


    見到艾斯是在他被白宴帶回白家當保鏢的時候,他好像二十三歲了,在地下拳場打出了點名頭,也終於不用流離失所。


    但被白宴帶回來,他才算真正有個家。


    斯洛夫很有能力,在地下拳場幾乎無敵手,後到了白家,更是很快就成為白宴的左右手,但這也導致了他狂妄,自大,平等的看不起,更看不上任何人。


    剛見到艾斯的時候,艾斯還在上高中,性格就跟兔子一樣一樣的,活潑又好動,感覺又花不完的精力。


    自從艾斯出現在他的生活中,他的日子變得……不太一樣了。


    “斯洛夫!”少年清亮的聲音在庭院中回蕩,像是一陣迎麵而來的春風。


    斯洛夫正低頭檢查手裏的武器,聞聲抬起頭,就看到艾斯朝他跑來


    “幹什麽?”他語氣冷淡地問,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在艾斯臉上。


    艾斯跑到他麵前,氣喘籲籲,笑得特別燦爛,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沒什麽,就是過來找你看看,你來這麽久都沒有和你說話。”


    斯洛夫低頭看著手裏的武器,輕輕擦拭著那刀鋒上殘留的血跡,他不急著放下它,反倒像是對艾斯的到來並不在意。


    可是,艾斯今天的笑容,卻讓斯洛夫的心跳不自覺地漏了一拍。


    那笑容太燦爛,太沒有防備,像是陽光透過雲層灑在心頭,溫暖又刺眼。


    “沒事就是過來看看我?”斯洛夫微微皺眉,語氣依舊冷淡,但心裏卻有些不忍。


    艾斯笑得更燦爛了,眼睛彎成了月牙狀:“嗯,我就覺得你一個人很寂寞,看你這麽嚴肅,以為你是有事情要做呢。”


    斯洛夫的眉頭稍微舒展了一些,輕輕地搖了搖頭:“我沒事,去做你自己的事吧。”


    “可是你沒和我說過話呀。”艾斯撅了撅嘴,顯得有些失落。


    雖然失落,但是艾斯對斯洛夫充滿了好奇,無論是對這個人還是他的過去。


    隻要不是上課,艾斯會時不時的來找斯洛夫。


    艾斯站在一旁,看著斯洛夫用力地揮舞拳頭,滿身的汗水滴落下來。


    哦豁。


    好厲害。


    可惜自己懶,白宴有問過他要不要和保鏢們學一學,但是艾斯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算了。


    “哇,斯洛夫,真的是太厲害了!你每次都讓我佩服得五體投地。”艾斯忍不住笑道,眼睛亮得像是星星。“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換個職業,做個明星,肯定比那些影視明星還要厲害!”


    斯洛夫忍不住勾唇:“你腦袋裏都在想些什麽?像我這種人,怎麽可能會去當明星?”


    像艾斯這種,才是應該去當明星,太亮眼了。


    斯洛夫不太習慣這種接近,他習慣了自己一個人沉默地做事,也不想被人看作是脆弱的。


    但每當艾斯出現時,心底的那股孤獨感似乎就被驅散了,哪怕隻是一句話、一個笑容,就足以讓他感到溫暖。


    艾斯總是無所不在,像是一陣溫暖的風,輕輕拂過斯洛夫的生活。


    艾斯聳聳肩,笑容依舊燦爛:“誰知道呢?反正你不管做什麽,都會很酷。”


    斯洛夫的心跳微微加速,雖然他強忍住了臉上的變化,但心底卻感到一絲異樣的悸動。


    *


    “怎麽這麽多傷疤?”一天,訓練後,艾斯突然湊近了斯洛夫,目光停留在他的背部,背上的傷疤裸露在空氣中。


    斯洛夫的臉色微微一沉,迅速將衣服套上,抿緊嘴唇:“沒什麽,過去的事。”


    艾斯皺起了眉頭,走近幾步,輕聲道:“痛不痛啊?一定很痛,我跟你說,我就很怕痛。”


    他眼中的關切和疼惜讓斯洛夫感到一陣無法言喻的複雜情緒,像是被什麽東西觸動了。


    但是也同時刺痛了斯洛夫的眼。


    他不需要任何人可憐。


    那些憐憫的眼神就像是在嘲笑他的無能。


    “我不怕。”斯洛夫的語氣雖然冷淡,但那種不自然的遲疑,卻無法完全掩飾在話語中。


    艾斯豎起大拇指,“好吧,那我隻能給你點個讚。”


    倒是讓斯洛夫覺得意外,這和他想得根本不一樣。


    他不應該是要跟自己說教,跟自己說,不要一個人扛著,說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受傷嗎?


    “你......就說這個?”斯洛夫不理解。


    ?


    艾斯疑惑地看著斯洛夫,不太明白他為什麽這麽說?


    “我還要說什麽嗎?”思考了一下,“嗯~要不我找我的老師給你弄些祛疤藥?”


    剛剛看他的樣子,應該是覺得太醜了所以才害怕給自己看到吧?


    艾斯的提議讓斯洛夫愣了一下,接著輕笑了一聲,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彎曲的笑意。


    倒是有趣。


    “你還真.....”斯洛夫低聲說道,語氣帶著些許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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