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陳的,去死吧你!”


    當我意識到自己上當的時候已經晚了,盡管我很快就做出了後退躲閃的動作,可吳雙的身體已經完成了旋轉一周,一條大長腿以誇張的幅度高高抬起,一記回旋踢直奔我的麵門而來,但我僅是一個斜身側頭就輕鬆躲了過去……當然,並不是哥們反應有多快,而是吳雙的這個動作幅度實在太大了,但凡低一點,我都很難躲過她的暗算。


    “你要幹啥!?”


    吳雙踢空的腿與我擦肩而過時,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她眼中的驚愕,便放下手中的啤酒吼道:“姓吳的,你他媽沒病吧!?”


    “我當然沒病,我要報仇!”


    一聲嬌喝後,身形尚未站穩的她原地一步小跳,緊接著又是一記高鞭腿,不得不承認,這家夥的柔韌性真不是蓋的,這年頭的精神小妹都這麽猛的嘛?!


    我趕忙抬臂格擋,下意識的抓住了吳雙的腳腕,我倆就像是古代江湖上決鬥的俠客似的,站在瓢潑大雨中彼此凝視,時間仿佛一瞬間靜止,女人麵色肅重,男人一動不動,任由水珠從發梢滴落,多有詩意的一幕啊,是不是還有點浪漫?


    當然,這隻是我一廂情願的以為,至少吳雙絕不會這麽認為——她的一條腿被我緊緊抱住,迫不得已的保持著金雞獨立的姿勢,而另一隻支撐地麵的腳還不小心踩進了水窪,看她現在這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我就知道,她現在很羞恥……


    “姓陳的,你、你、你趕緊鬆手!”


    吳雙臉都紅了,也不知道是急的還是羞的,“還有!你手老實點,別亂摸……小心老娘咬死你!”


    “憑什麽我老實點?你要是老實點會變成現在這樣嗎?我偏不放手。”


    解釋一下,吳雙說我亂摸,這是扯蛋!我可不是什麽惡趣味的男人……咳,好吧,我承認除了想看她這副窘迫的表情以外也不排除揩油的嫌疑,不過真是不知不覺就上了癮,這丫頭的皮膚相當滑膩,而且極度敏感,我的手稍微調整一下姿勢,她就會立馬身體緊繃……


    “姓陳的我警告你,要是再不放手我真的會殺了你!”


    “現在是法治社會,拿這個嚇唬誰呢。”


    “你這個死變態,我……”


    吳雙的臉越來越紅,情急之下直接把手上的雨傘朝我丟了過來,雖然沒砸到,但她這負隅頑抗的行為更激起了我的玩性和征服欲。


    “喂,你搞清楚立場,現在是你有求於我,求人該是什麽態度還用我教你嗎?你陳哥我正好就是那種吃軟不吃硬的人,隻要你說一句求我放手,我立馬就撒開。”


    “我求你****!你個***!趕緊鬆手!”


    “好好好,希望你待會也能保持住現在的桀驁不馴…”


    我一邊說,一邊扛起吳雙的腿向後倒退了一步,被鉗製住的吳雙為了保持平衡隻能單腿朝我蹦來一步。


    “你…你想幹嘛?”


    “你知道我想幹嘛。”


    “無恥!”


    “還嘴硬是吧?”


    我又連退好幾步,吳雙就像隻瘸腿鴨子似的追著我跳,看著她搞笑的動作和咬牙切齒卻又委屈巴巴的可愛表情,我甚至希望她能別那麽快的服軟,好讓我多欣賞一會兒,我不顧雨水淋濕,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兩腿向後挪動的速度也越來越快……誒?我好像真變得有點奇怪了。


    “說,到底服不服?哈哈哈哈……你說呀,嗯?說……撲通——!”


    因為後腦勺上沒長眼睛,我踩空了,這老小區地麵本就是坑坑窪窪,一下雨直接就變成了小水坑,哥們很不幸的踩進了一個眾多小水坑中貌似最大的那一個,失去平衡的我直接以一個後仰八叉的姿勢重重摔在了滿是積水的路麵上,當然,是帶著吳雙一起。


    ……


    這場大雨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放晴的天空變成了湛藍色,連一片雲彩都沒有,我甚至懷疑剛經曆的一切隻不過是場幼稚的夢……雖然我很想這麽認為,但看著身邊渾身濕透,活像個落湯雞似的吳雙,我還是接受了剛發生的那些事。


    我抹了把臉上的髒水,說道:“小雙同學,你罵也罵了打也打了,能別再用那種看殺父仇人一樣的眼神瞪著我了嗎?你看看我,我也很狼狽的好嗎?你剛才就差把我的頭按在水坑裏了。”


    “你活該!說的好像你沒還手一樣,”吳雙將自己的鞋子脫了下來,一邊倒裏麵的水,一邊對我道:“姓陳的,跟你當鄰居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冰城這麽大,你說你住哪不好,為什麽偏偏就住在了我家對門?到底是為什麽?”


    “為什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是貧窮使我們相遇。”


    吳雙不置可否,隻是忿忿的白了我一眼。


    我也沒在多說,提起那箱紙皮被雨水澆爛的啤酒就準備上樓,剛才鬧出了一身的汗,要是不趕緊衝個澡明天非感冒不可。


    “不鬧了,我可沒時間再哄你玩了,我先上去了啊。”


    “不許走,今天這事你要是不給老娘道歉就沒完!”


    “這事咱倆五五開,道歉是不可能道的,而且我也沒你這樣的老娘,拜拜了您嘞~”


    “你給我站…啊——!”


    就聽緊追上來的吳雙話還沒說完就發出一聲痛吟,因為沒來得及穿上鞋的緣故,她赤著的腳踩在了玻璃碴子之類的尖銳物上,一下子又變成了金雞獨立的姿勢,那痛苦無措的模樣,既可笑,又可憐。


    我忙放下手裏的啤酒去扶住她,“沒事吧?踩上啥了?”


    “別碰我,用不著你幫我…”


    吳雙緊咬下唇,含著淚的眼中卻是透著一股子倔強,血都流出來了,我猜她十有八九傷的不輕,不然試圖推開我的動作也不會變成這般軟綿綿。


    “真不用我幫?”


    “不用,趕緊滾開。”


    唉,女人啊,大都是這種口是心非的生物……偏偏我最討厭的就是這種口是心非,我的處事原則裏可沒有厚著臉皮去幫助一個明確拒絕我幫助的人這一條,這哪是在散發善意,這他媽就是在犯賤啊!


    “得,那我滾,你待會自己蹦上6樓吧。”


    說罷,我便頭也不回的走了,推開單元門一口氣衝上了3樓,然後……這腳就像是被釘子釘住一樣,怎麽都邁不動了,我滿腦子都是吳雙那既倔強又可憐的眼神,還有更深處那一抹無從探究的傷感,這種傷感是能引發共鳴的。


    我深深歎了口氣,又折返了回去。


    好吧,我確實犯賤了……


    “你真準備就這麽跳上去?”我看著已經蹦躂到一樓樓道裏的吳雙,說道:“算你運氣好,趕上你陳哥今天心情不錯,別蹦了,我背你上去。”


    吳雙不再咬著嘴唇了,她咬著牙,話都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你是專程來看我笑話的吧?趕緊滾!”


    我攤攤手,無奈道:“我知道你不待見我,巧了,我也挺不待見你的,可人就是這麽一種虛偽的動物,哪怕跟反感的人相處也要裝出一張笑臉,因為你不知道哪天就會用著人家……還是那句話,遠親不如近鄰,咱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關係沒必要搞的這麽僵,說不定將來的某一天我還會有事求到你身上呢。”


    也不知道吳雙把沒把我說的話聽進去,她帶著微微顫抖的身子跳上第一節台階,然後是第二節,貌似下一步就是自己的極限,卻又咬著牙不斷的邁出第二步……我是真被這傻女人的倔勁兒給折服了。


    我跑到一樓層頂,然後轉過身在她麵前蹲下,說道:“真沒見過你這麽強種的女人,你幫我拿啤酒,我背你,就當是我求你行了吧。”


    “哼…弱智。”


    吳雙嘴上不屑的罵著我,身體卻很誠實的趴了上來,我隻是自嘲的笑笑,然後背起了這個幾分鍾前還跟我在水坑裏打架的精神小妹。


    “姓陳的,你手老實點,別亂摸,也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小雙同學,咱講點道理行嗎?我不碰你的腿我根本就沒有著力點,要不換個姿勢,公主抱咋樣?”


    說真的,我是有意無視了她後半段的話,哥們是個正常男性,摸著這麽一雙彈性十足的腿,難免會有些心猿意馬。


    “換個屁,你還想占我其他便宜,門都沒有……還有,你為什麽不回答我最後一句話,你這個變態心裏肯定在想著那些齷齪的事!”


    “別扯了,我對你可不感興趣…”這家夥難道會讀心術不成?


    吳雙有些急了,“你什麽意思?!”


    “我是說對你這種類型的女孩子不感興趣,並沒有否定你身為女人的魅力。”


    她這一掙紮,我感受到的刺激已經不僅僅是來自於手上的了,呃,我好像有點邪惡。


    “嗬,嗬嗬,這話說的就好像我會對你這種大齡處男感興趣似的。”


    我非但不生氣,反而有些想笑,回道:“喲,聽你這口氣,你應該是很有感情經驗嘍?”


    “那、那是自然,”吳雙用非常不自然的語氣道:“反正肯定比你有經驗就是了。”


    我不信,因為那些真正有經驗的人往往都會裝成小白,我索性裝純道:“是嘛,那你可憐可憐我這個大齡處男吧,傳授點心得或者給我介紹個對象什麽的都可以……除了精神小妹。”


    吳雙略帶驚訝,“拜托你有點自知之明好嗎?別以為我們精神小妹的擇偶標準就放的很低!”


    我比她更驚訝,“你居然知道自己是精神小妹?!”


    “廢話。”


    曾經我以為“精神小妹”這個稱呼是外界定義給她們的,原來這個詞她們內部也是承認的,那對於她們來說,這個詞到底是褒義還是貶義呢?


    好奇,但我覺得並沒有問的必要,我認為這是一種很殘忍的行為。


    幾分鍾後,我背著體重不沉但也絕不算很輕的吳雙終於爬上6樓,沒想到的是,我付出的汗水竟真得到了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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