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床穿鞋更衣站定,左雲卿才鬆了口氣。


    心裏又不禁暗罵一句,真是的,這廝今日怎麽起得這麽晚,往日不都是她一起床便見不到他的蹤影麽?


    背過身、懷揣著各種小心思的左雲卿此刻並未發現身後的趙竟在她下床的那一瞬間便倏地睜開了眼。


    左雲卿打開窗,瞧了眼窗外,這個時間,怕是已經辰時了,她得趕著入宮監學了。


    奈何這尊大佛還躺在這裏,她都沒法喊外頭的丫鬟進來。


    外頭的丫鬟見主子倆一個房,也非常識時務的沒有像往常一般敲門喊人。


    左雲卿等不及了,心裏想著無論如何也得將他喊醒,否則她入宮就要趕不及了。


    不料,左雲卿一轉頭,便發現一個身形高大的人站在她身後,將左雲卿嚇得花容失色:


    啊!——


    驚呼完之後,左雲卿才回過神來,這是趙竟那廝。


    “你....你怎麽起來了?”


    左雲卿拍了拍胸口,驚魂未定。


    “早上了,該起床了,本王不能起?”趙竟依舊是那個姿勢站定在左雲卿麵前。


    半張麵具遮擋了他的神色,左雲卿看不清他的心思。


    左雲卿深呼一口氣,正色道,“殿下,你起床是可以起床,走路也是能走路,但是您老人家,能不能發出點聲音再站在別人身後呢?”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很容易將人嚇死的。”左雲卿沒好氣地說道。


    看著左雲卿驚魂未定的模樣,趙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若是你被嚇到出不了門,本王可以差人給皇太後遞幾句話。”


    左雲卿連忙抬手,“別,您可別!今日是本王妃的第一次監學,我還是乖乖去了,免得不去,下一次又被皇太後....咳咳咳...”


    意識到皇太後始終是與眼前這位是一家人,她謹慎地沒有把話說完。


    趙竟追問,“被皇太後怎麽了?”


    左雲卿打著哈哈,“沒什麽。”


    “殿下你剛醒,還是多穿點衣服,免得著涼。”左雲卿打著關心的旗號轉移了話題。


    趙竟凝神看了一眼左雲卿,說,“你來替本王更衣。”


    語氣不容拒絕。


    但左雲卿這會兒趕時間,哪裏聽得進去他的話。


    她立即拒絕了他,“殿下,我沒空,你讓丫鬟給你更衣吧,我還要差使丫鬟給打水洗漱呢。”


    “....”


    左雲卿沒理會麵色鐵青的趙竟,對外喊了丫鬟進來給自己梳洗完之後便匆匆出門用膳了。


    用完膳,左雲卿又急匆匆上了前往皇宮的馬車。


    左雲卿感覺這一早上像是在打仗一般。


    也不知是不是早上的時候被趙竟給嚇到了心神魂魄,左雲卿這會兒感覺有點不太舒服。


    左雲卿給自己把了個脈,隨即又找準幾個穴位按了幾下。經過這一頓操作,左雲卿感覺自己好受不少。


    馬車緩緩前行,走到巍峨的皇宮門口時,左雲卿身體上的不適已經消散得七七八八了。


    因左雲卿常入宮,守著宮門的侍衛自然對她熟知了起來。左雲卿再入宮時也不會像以前那般將她攔下還要求她出示令牌了。


    入了宮門,左雲卿照常坐上軟轎,先行去了雲紫殿那裏給皇太後請安。


    雲紫殿內,一個衣著華麗錦服的女人正半躺半臥在矮榻上,她一手枕著半邊臉頰,正閉目養神享受著張麗容嬤嬤的捏肩捶背,麵前的暖爐正冒著煙氣。


    左雲卿隨著殿外的傳叫聲踏進殿門,門外的冷風倏然灌入了幾許,幸得有屏風遮擋,並未有多少灌入內裏的殿內。


    女人聞聲便掀了掀眼皮子。


    “雲卿來了。”


    左雲卿走到女人麵前,躬身行禮,“臣妾見過皇太後娘娘,娘娘金安。”


    “有禮了,坐吧。”皇太後睜開雙眼,抬手示意張麗容扶她起來。


    “是。”左雲卿也並不客套,直接尋了個位子坐了下來。


    “本宮記得,今日是你入宮監學的日子。”皇太後揉了揉太陽穴,而後微笑看向左雲卿,“怎麽樣?今日你出門時可沒受到阻撓吧?”


    左雲卿一時沒懂皇太後在說些什麽,“阻撓?娘娘說的阻撓是什麽意思?”


    “咿呀。”皇太後嗔怪地瞧了一眼左雲卿,道,“就是竟兒,有沒有拉著你不讓你入宮?”


    左雲卿這才恍然大悟,聯想起趙竟對她說過的與皇太後說的話,便尷尬地咳了兩聲,說,“這倒沒有,這監學之責我本應每日來,如今我每五日入宮監學一次,已然是有點失責,殿下他興許也覺得不太妥,今日沒有攔我。”


    見到左雲卿麵露尬色,加上今日她入宮晚了,皇太後便以為左雲卿是羞於討論某些事情,所以才這副神色。


    皇太後淺笑一聲,意味深長地打量了一眼左雲卿,“竟兒的性格本宮了解,他可不會覺得自己此事做的不妥。雲卿你不好意思說,本宮也能懂。”


    說罷,皇太後又歎了口氣,“竟兒年將三十還未娶妻,又從未有過通房丫鬟,如今與你結親,又對你歡喜得很,在某些事情上....”


    皇太後停頓了一下,有點不好意思,卻還是繼續說著,“在某些事情上自然是熱情了些,但你們也好有個度,可別....可別累壞了身子。”


    說到後麵,皇太後的麵色竟微微泛紅了,也不知是被暖爐熱的,還是羞的.....


    左雲卿一聽便知皇太後是不知道想到哪裏去了,當即正色道,“娘娘,事情真不是您想的那樣,我們今日就是起床晚了些,絕無....絕無在那些事情上無度...”


    皇太後卻是沒聽進去,她微微抬手,說,“行了行了,本宮知道的,這些事情不好說,本宮是過來人,懂的都懂。”


    說完,皇太後給左雲卿遞了一個‘你懂的’的眼神。


    左雲卿真是百口莫辯,心下不禁怪上了趙竟這個罪魁禍首,若夫他昨夜非要留宿雲清苑,今早又晚起,她也不至於晚入宮,搞到被皇太後誤解.....


    遠在攝政王府的趙竟正在文鬆閣內處理事務,忽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他不疑有他,攏緊了身上的大髦,又朝外喊人將暖爐裏的炭火加旺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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