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癱坐在地上的大漢見領頭男人還是隻瘮人地盯著自己不說話,又哆嗦著嘴唇問了一句,說到一半就不敢說了。


    隻見領頭男人嘴角逐漸向耳邊裂去,露出了裏麵尖細密集的牙齒,但說話的口吻還是比較正常的,隻是聲音異常沙啞、有點口吃罷了。


    “你們......是,是在這裏做什麽?”說著,領頭男人“哢噠哢噠”地扭了扭脖頸,緩緩放下了一直舉在胸膛前的拳頭,僵硬地張開了手,手指關節發出一陣陣“咯啦”聲。


    坐在地上的大漢沒有回答領頭男人的話,嘴唇蠕動了一下才道,“俺們、俺們......呃,老大,你是在跟我們玩那什麽、什麽‘考斯普雷’嗎?別逗俺們了,哈,哈哈......”說完後就是幾聲幹癟至極的尬笑。


    “靠死......撲淚?對,沒錯......”領頭男人嘴角咧得更開了一些,僵硬地彎下腰就猛得抬手抓住了大漢的衣領,把他憑空從地上提了起來。


    這一變動把縮在屋子角落的其他眾人嚇得一哆嗦,連呼吸聲都不敢發出來,離那邊的兩人躲得遠遠的,生怕“老大”找上自己門來。


    被單手捉著衣領提到半空的大漢心髒和呼吸都急促起來,又因為衣領緊著脖頸而呼吸越來越困難起來。


    大漢發狠力地蹬了蹬腿腳,兩手也不閑著,使勁掰著領頭男人抓住自己衣領的手,卻怎麽都逃不開這種溺水的窒息感,隻能無力拍著,擠聲道,“老大、老大......咳!放......錯了......”


    領頭男人的眼睛死死盯著大漢臉上的痛苦掙紮神色,尤其是他眼睛裏因為缺氧窒息而泛出的淚花和血絲,邪笑道,“不,你,沒錯。你要死,要流淚。”


    這句結結巴巴的話過後,領頭男人把大漢狠狠摜在了地上,原本擰著大漢衣領布料的手鬆了開來。


    就在大漢大喘著氣呼吸新鮮空氣、以為自己得救的時候,還不待肺裏的刺痛感消退掉,他就感受到了左胸口上的涼意。


    大漢死死睜大著眼睛,躺著仰頭盯著那完全埋進自己左胸口裏的手,無聲地張了張嘴,卻隻能呼出幾個零星的模糊聲響。


    “呃......嗬......l、d......”


    感受著手上的溫熱感、緊實感,領頭男人似人般地嗤笑了一聲,“真美妙......”說著,領頭男人把手從大漢的胸口裏拔了出來,帶出了一連串的血花。


    血花濺射在大漢仰起的頭臉上,濺進因他極力仰頭而堆砌起來的多層下巴上,濺了滿身、滿衣,連他的眼睫毛都沒放過。


    龜縮在角落裏的人裏有一個人經不住嚇,不小心把心裏想的話脫口而出,“殺、殺人了......”


    躲在這個人旁邊的另一人聞聲,趕緊捂住了他的嘴,就算是感受到手上沾染的一把鼻涕一把淚也沒鬆開——雖然惡心,但命更重要。


    領頭男人低頭呆呆地看著自己那隻染滿鮮血的手,緩緩把手整個按在了自己的臉上,深深、長長地吸了一口氣,這口氣的時間異常地長,仿佛他不需要呼吸一般。


    “血......”領頭男人吸完,沒有看向地上那麵容猙獰醜陋的“死人”,而是扭過頭,透過染血的指縫看向那個被捂著嘴、哭得稀裏嘩啦的人,舔了舔嘴角那處被染上去的鮮血,大喊了一聲,“血——!”


    被盯著的人不再管那隻捂住自己嘴巴的手,慌慌張張地站起身就往屋子那處緊閉的窗戶跑去,一邊跑還一邊驚呼,“你不是老大!不是人!你是怪物!啊——!”


    就在他跑到窗邊、手指碰到窗戶窗框的時候,那扇原本還好好的玻璃窗驟然碎裂成了千片萬瓣。玻璃炸裂的衝擊力狠狠刺向他,碎片楔進了他的皮肉裏,激得他岔開嗓子嗷嗷慘叫。


    但就算這樣,他也沒有停下逃跑的動作,忍著臉上、身上的劇痛,咬牙抬手扒著那窗框上殘存的玻璃碎片就翻身打算跳出去。


    領頭男人看著那把被自己扔出去砸破玻璃、又緊接著掉落在地的幽藍匕首,笑了,“沒用,的,東西。一點都,不準。”


    見那個人馬上就要跳窗逃走了,領頭男人站起身,“嗖”的一下就移到了他的身後,抬手就刺向了他——就如同上個死掉的大漢一樣。


    不過不一樣的一點是......這次領頭男人抓住了他的心髒,並狠狠捏碎了它。


    翻窗翻到一半的男人僵直在半空,眼神裏的光瞬間熄滅。


    如果不是領頭男人塞在他胸口的手卡著他,男人早就重重地摔在地上了——沒有知覺地狠狠砸下去。


    感受著手裏那一團被自己捏爛的肉,領頭男人笑地更猖獗了一些,接著把手從那不再動彈的人身體裏拿出來,攥著手裏的肉就往嘴裏塞去。


    “血,肉......”


    ——這根本就是一個完完全全、完完整整的怪物。


    這就是剩下所有還活著的、身心俱顫的人的心聲。


    角落裏,一個人的手裏拿著一部老式按鍵手機,借著櫃子和前邊人的遮擋,哆哆嗦嗦地按下了幾個鍵。


    還沒按完,就感受到了一陣寒意。


    待他抬起頭時,就看見那個“怪物”看向了自己這個方向。


    拿著按鍵式手機的男人“咕咚”一聲咽了一大口口水,手腳瞬間就全軟了。


    ——但他不敢勇,他剛親眼目睹了逃跑後的下場。但......不跑,也得死。


    領頭男人從一片玻璃渣裏站起身,擦了擦嘴唇上四處沾染的血跡,緩緩走到了角落裏龜縮著的那群人麵前。


    “不,好玩。你們跑,我,追,捉迷藏遊戲,好不好?”


    聽見這句話,所有人都咽了一大口口水,但都沒有輕舉妄動。


    領頭男人見他們不動,壓低聲音道,“不跑,現在,就死。”


    這一聲一出,所有龜縮著的人又都作了鳥獸散,奔命般地逃竄出了這個恐怖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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