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人被那個白手套拍得停頓了一秒,眼睛在白手套掉到了地上之後才看清了那個人類。


    ——不,它的身邊還多出了一個同類……紅紅的,真難看。


    看著身邊一個個跟自己一樣的怪物人從自己身邊跑過、不斷撲向那個人類,怪物人也醒過神來,不再管地上的白手套,嘶吼著邁步衝向炎淩鋒。


    炎淩鋒站在紅影身後,用那隻還戴著白手套的手把紅影的披風帽子往後拽了下來,笑道,“呦,炎大少爺終於肯出來啦。”


    被扯掉帽子的紅影被他這一舉動嚇得不輕,身體一僵,又趕忙把兜帽戴了回去,沙啞著嗓子道,“別動,小寒陽。麵具很醜……”


    說完,紅影便徑直衝向了那幾個近在咫尺的怪物人。


    僅僅是一眨眼的時間,那幾個怪物人便全部變成了一團團的血沫,血沫飄落在地上,又轉瞬被泥土吸收殆盡。


    解決完這幾個怪物,本來就能量耗盡的紅影踉蹌了一下,身體的輪廓越發模糊起來,最後直接變成了一個紅團蹲在地上。


    炎淩鋒慢悠悠地走到紅團身邊,也跟著他一起蹲下身來,笑著把自己那隻摘掉白手套的手遞到了他麵前。


    “還有力氣吧?有力氣的話先伸出舌頭把我手上的血舔幹淨,恢複出來一點保持人型的能量。雖然不是我的血……但我見你之前對怪物的血也挺興奮的,這也可以吧?”


    紅團周邊的“紅氣”忽閃了幾下,也不知道在表達什麽。慢慢的,一點舌尖從紅團裏露了出來,小心翼翼地點在了炎淩鋒的手背上。


    “癢,快點。”


    紅團聽完立馬把舌尖又收回去了,原本還絲絲縷縷飄動的“紅氣”也全都靜止不動變木頭人了。


    炎淩鋒看他這樣,“噗嗤”了一聲,“噗,嚇到了?還怪可愛的。”


    ——“紅氣”又不知道為什麽動起來了。


    “快點。喝完這點血恢複人型了還得給你喝我的血呢。”


    紅團又不動了。


    炎淩鋒不跟他玩了,嗓音沉了下來,“你不會讓我死的,對吧。”


    這次紅團上下晃了晃,伸出一條條紅團觸手把炎淩鋒的整隻手包了進去。


    很快,炎淩鋒手上沾染的的怪物鮮血就被徹底清理幹淨,露出了他久不見光、蒼白的手。


    得到了血的滋補,紅團很快就恢複到了原本披著紅色披風的人型。紅色的披風隨著紅影的動作向炎淩鋒撲去,把他整個掩蓋在了披風下。


    炎淩鋒被突然變大的紅影撲倒在地,脖頸處一陣陣熟悉的刺痛感襲向腦海,弄得他眼前發暈。


    “呃……”


    紅影聽見身下的悶哼,尖長的牙齒猛地撒開了炎淩鋒脖頸上的皮肉,牽連出了一條血絲。


    “小寒陽,痛嗎?我不吸了,不吸你的血了……”


    炎淩鋒臉色蒼白地抬眼看向紅影變得猩紅的眼睛,想要抬手把他的腦袋再摁向自己的脖子上,卻怎麽也抬不起來。


    ——兩隻手都被他摁住了,力氣真大……切。


    “咳……繼續。別小瞧我,才隻吸了一口而已,我還撐得住。”


    聽著他沙啞虛弱的嗓音,紅影的身子頓了頓,但最後還是沒有禁受住那香甜血味的誘惑,微顫著張嘴重新咬了上去。


    尖利的東西刺入傷口,血液不斷地從身體裏流失,炎淩鋒的眼前也越發黑了起來。


    ——不行,我還可以……我沒那麽弱……撐住……


    察覺到繃直的脖頸突然軟了下來歪斜向一邊,紅影立馬回過神來,鬆開嘴低聲喊道,“……小寒陽?小寒陽!都怪我……”


    紅影驚慌失措地把炎淩鋒從地上抱了起來,一隻手拖著他,另一隻手的食指顫抖著緩緩探向他的脈搏。


    感受到一點一點的微弱脈搏在他的指腹下跳動著,紅影這才全身鬆懈下來,“還好……”


    由於兩手都被占用來抱著炎淩鋒,紅影隻好伸出舌尖來在他脖頸的傷口上舔了舔。那處被紅影咬出來的口子很快就止住了血並愈合如初。


    做完這些,紅影也沒有抱著炎淩鋒繼續往前走,而是走到一個紅色建築物旁邊坐了下來。


    炎淩鋒被紅影抱在懷裏,昏睡得很安詳。


    可抱著他的紅影卻看著他那隻被自己“清理”幹淨的手渾身微顫起來,一句句輕喃著什麽。


    ……


    林眜走在葉塵前邊,一步一步邁得很慢。紅色的建築物在道路兩邊一個接一個緩緩往後退去,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了,一隻怪物都沒有。


    從幾人分組分開走之後,林眜一句話都沒有對葉塵說,這讓葉塵有些疑惑,索性直接開口問了出來,“你不是有話要問我嗎?怎麽真的就剩咱們兩個的時候反倒一句話都不說了。”


    “……你真的看見那個怪物脖子上的掐痕了?”林眜停頓了一下,又繼續緩緩往前走著。


    “看見了。”葉塵回答的語氣很肯定。


    “如果你騙了我,我也不一定知道。畢竟我隻是一個普通人類而已,怎麽可能看得見神明才能看見的東西?”


    “……神明?很抱歉,我不是什麽神明呢,隻是一個跟你一樣的、擁有特殊能力的普通人類罷了。”葉塵笑了笑,語氣莫名有一種神秘的感覺。


    “普通人類?真的是的話怎麽連在人類麵前表演假裝一下都不願意。”林眜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定定看著那張原本屬於“星耀辰”的臉。


    看著林眜手裏拿著的手槍,“葉塵”勾了一下唇,笑道,“知道你手裏的手槍是從哪裏來的嗎?哦,不對——那個人類已經告訴過你了呢。”


    “少廢話,你來幹什麽。”林眜看著那透著一股邪魅感的笑,腦海裏驟然浮起了這個神明在用他的本體笑的時候的模樣。


    想著想著,林眜皺了皺眉,嘴唇也因為耳釘那處若有若無的刺痛感抿成了一條線。


    “葉塵”——不,該稱呼為葉宸,眼神沿著林眜的臉龐流連了一會兒,最後停留在了他的鴉黑眸子上。


    “作為你的神明,我很傷心呢。不喜歡我賜給你的禮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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