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深呼吸了一下,沒有再計較葉塵的話,低聲道,“好。”


    林眜見他們不再爭吵,便率先踏出了白牆後,朝那座白色建築物奔去。嫚姐和小念也緊跟其後。


    葉塵是最後一個出來的。在踏出白牆之後卻並沒有立刻跟著他們一起奔向那裏,而是站在原地看了那個“看不見”的怪物一眼。


    正在往別處移動的怪物感受到視線,腳步停了下來,眼睛視線也投向了葉塵那邊。


    就這麽一眼,怪物的瞳孔驟然緊縮起來,一束刺眼的寒芒在它的瞳孔中越放越大,最後直直地插進了它的肩膀上。


    ——那是一把匕首,匕首刀刃的周圍縈繞著一層薄薄的幽藍光亮,正是林眜的那把。


    匕首上帶著的巨大力道讓怪物趔趄了一下,把它狠狠釘在了白牆上。原本被怪物藏起來的染血屠刀也被震了出來掉落在地,發出“當啷”一聲。


    怪物顫抖著身子,抬手打算把插在自己肩膀上的匕首拔出來,卻怎麽拔都拔不出來,反倒把傷口越割越大,流出了更多鮮血。


    看見那憑空出現在半空的血窪,衝向怪物的林眜緩緩停住了腳步,摸了摸自己原本存放匕首的刀帶,扭頭看向站在那裏的葉塵,開口問道,“你什麽時候又把我的匕首拿走的?”


    葉塵邁步朝林眜走過來,踮起腳在他耳邊低聲說道,“你猜。”


    林眜不知道他又想幹什麽,偏開頭離他遠了一些,聲色冷冷地道,“好好說話。不說算了,我自己再拿回來。”


    葉塵聽林眜那冷淡的語氣,又突然乖了起來,自動往後退了一步,“哦。”


    林眜見他安分下來,輕呼出一口氣,沒再管他。


    站在一邊的嫚姐視線一直追隨著葉塵那邊,眉頭越皺越緊。


    ——這人真是,左耳進右耳出,不知悔改。


    隻見林眜徑直走到那個怪物身前,抬腳死死踩在怪物的身子上,讓它寸步不能離開牆麵。同時抬起一隻手把插在它肩膀上的匕首拔了下來。


    在匕首被拔出來的一瞬間,鮮血不再是一滴一滴地往下流淌,而是小股小股地噴濺而出。


    “呃,啊,嗬……”


    感受著體內不斷快速流失的能量,怪物驚恐地喘著粗氣,不顧撕裂傷口般劇烈掙紮著,想要從林眜的腳下逃出去。


    “想跑?先回答問題,回答完就放你走。不說的話……”


    說著,林眜使力把匕首重新插進了它的肩膀上,隻不過是另一邊沒有受傷的肩膀。


    “啊——!呃嗬,嗬……就算我說了又如何,你們這些人類都不是什麽好東西,才不會信守承諾放過我。”


    “你不試試怎麽知道?萬一我們不是尋常人類呢。不試的話可就隻剩下了一條路。”


    “切……明眼怪物都可以看出來,要想保命,確實隻能選擇告訴你們。你問吧。”


    “這麽爽快?”


    怪物咧開嘴笑了笑,“那當然……”


    聞言,林眜放下了踩在它身上的腳,連握住匕首刀柄的手也鬆了開來。


    就在這時,怪物的嘴角裂開弧度達到了耳根,一道寒芒猛然刺向麵前的林眜。


    葉塵在一邊早就看到了怪物的手伸向地麵、拿到屠刀這一小動作,見它要刺向林眜時才動身奔向林眜,大喊一聲“小心!”,想要替林眜挨上這一刀。


    ——不過可惜……不用了。


    林眜也早就通過踩在它身上的腳感知到了它的小動作,做好了反擊的準備。在那把屠刀刺向自己的時候便敏銳地感知到方位,躲了過去,還趁怪物騰不出手的時候拔出了插在它肩膀的匕首,反手切進了它的腹部上。


    “啊——噗……咳,咳咳……”


    怪物跪趴在地上,猛咳出一口血,內心一片恐慌。


    ——完全想不到這個人類是怎麽知道自己要做什麽的,明明……人類應該看不見我才對……


    林眜蹲下身,把匕首從它的腹部拔了出來,拿著匕首在手裏拋了兩下,然後緩緩地在怪物的身上遊移起來。


    “還記得你是怎麽殺死那個馬鎮民的嗎?”


    “咳嗬……不知道。”


    “不知道?那我幫你回憶一下。捅了幾刀?十刀,還是二十刀。”


    “不知……啊——!”


    怪物慘叫的聲音在這空蕩蕩的樓宇間回蕩著,驚擾得天空中雲彩也跟著劇烈翻湧起來。


    林眜拔出插進怪物大腿裏的匕首,嗓音平靜地道,“一刀,在大腿上。”


    說完,又是一聲怪物慘叫。“一刀,在左手上。”


    林眜就這麽在不傷及它性命的地方刺著,十刀……二十刀……直到它說為止。


    “你猜,什麽時候到心髒呢?或者……你的腦袋。”


    嫚姐聽著這一聲接一聲的慘叫聲,看向林眜的眼神逐漸充滿了擔憂,忍不住出聲阻止道,“別再這麽做了,你……”


    話音未落,快要被鮮血淹沒的怪物終於承受不住這般折磨,喘著粗氣奄奄一息道,“……說,我說!放過我,放過我吧……嗚……”


    聞言,林眜這才停止了手上往下刺的動作,看著麵前的血團出聲道,“星耀辰,你能給怪物療傷嗎。”


    站在一邊呆呆看著林眜的葉塵還沉浸在剛剛的震撼裏,沒有反應過來林眜在叫自己。直到自己的視線和林眜的視線對上之後才回過神來。


    “……哦,哦。應該是可以的。”


    說完,葉塵立馬小跑到了那個血球邊,手上一陣綠色熒光頓起,緩緩包裹住了那個怪物。


    得到救治的怪物起死回生般地嘶鳴了一聲,接著便開始大口大口喘氣,“呼——呼——我說,我說。”


    林眜見它精神恢複得差不多了,揮手讓葉塵停下了治療法術,道,“知道什麽,都說出來。”


    怪物趕忙連連點頭,同時還表示誠意一般把那邊掉落在地的屠刀撿起來交到了林眜手中。


    “我都說,都說。我們這種怪物,是城主創造出來的,一般玩家都看不見我們,隻能看見我們拿著的那把刀,就是我剛剛交到你手上的這把。”


    林眜把屠刀扔給了站在旁邊的葉塵,問了一句,“你說……‘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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