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的能力,能看見剛剛那具屍體被什麽東西拖進去了嗎。”


    見林眜開口說話了,“星耀辰”也不再小心翼翼,挑眉道,“你為什麽覺得我有這個能力?”


    “別廢話,到底有沒有。”


    “……沒有,我又不是神。”


    “假的?”


    “嗯。”


    “能看見就快說。”


    “……”


    “星耀辰”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可思議地看著林眜那平淡的表情,眼睛瞪得老大,“不是,你居然還會耍詐?算了,反正我是真的什麽都看不見。”


    “看不見?那剛才那個一閃而過的蛇影是什麽。”


    “星耀辰”一臉驚詫,“……你都知道了?”


    “現在知道了。”


    “星耀辰”二臉疑惑,“你——”


    “我也隻是猜測而已。剛剛有一種熟悉的氣息跟著那具屍體一起進了那裏。但眼睛其實是看不到有什麽東西進去的,隻能現編一個詐一詐你。沒想到榜一居然這麽不經詐。”


    “你……為什麽……突然願意承認我是誰了……”


    林眜頓了頓,別開頭,“不為什麽。”


    “不行,你必須說清楚為什……”


    “星耀辰”——不,葉塵還沒說完,一道聲音從那個白色建築物裏傳了出來。


    林眜的視線緊緊盯向那邊,把食指豎在嘴唇前,示意葉塵噤聲。葉塵見狀,也隻好乖乖閉嘴,一臉乖巧。


    ——如果忽略掉他眼裏一閃而過的狠光的話。


    隻聽那一連串“哢——哢嚓——嗒——”的聲音越來越大起來,像是有什麽東西舉著把鈍刀使勁砍著什麽,而且用力越來越猛,幾乎都要把被砍物體底下的木板都砍斷了。


    這砍刀聲音隻持續了不到一分鍾的時間,便又變為了細微的窸窣聲,在外邊聽不太清裏邊是在幹什麽。


    最後,一聲肉體擠壓碰撞聲徹底結束了裏邊的聲響。


    天空上,煙囪附近的雲彩被染上了一抹紅色,隨著雲朵的翻滾越來越淡——有什麽東西被投進了那個高聳至天際的煙囪裏。


    如此看來,裏邊很有可能有人在處理那具母豬屍首。至於是怎麽處理的……


    確定不會再有什麽動靜之後,林眜轉頭對葉塵低語道,“你不是放了小蛇分身進去嗎?說說看,那裏邊發生了什麽。”


    葉塵沒有說話,而是同林眜之前做的一樣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對著他無聲地做了幾個口型。


    ——它還沒有走。


    林眜皺了皺眉,也用口型回道:早說。


    說完,林眜像是感應到了什麽,拉著葉塵的胳膊就往遠處躍去。


    “噌——”


    一把鏽跡斑駁的屠刀擦著葉塵騰起的腳後跟切進了地麵,“吱棱棱”地顫著。刀刃、刀把上還留有暗紅色的腥血。難聞的氣味向周圍擴散著,激得林眜腦袋裏一陣暈眩。


    林眜抬眼望向四周,除了那把插在地上的屠刀外,什麽東西都沒有。


    “它不在這裏了。”葉塵從林眜身後站出來,邁步走向那把屠刀,伸手把它從土裏拔了出來。


    “你剛剛用了你的氣息?”


    葉塵用一隻手上下拋了拋屠刀,咋舌道,“這次可沒有。畢竟……你也不希望就這麽一個怪物都不打,輕輕鬆鬆躺平過副本吧。”


    林眜挑了挑眉,從葉塵的手裏把那把屠刀截了過來,淡聲道,“沒錯。”


    看著自己剛剛玩得正起興的“玩具”被林眜劫走,葉塵也不惱,突然放輕聲音道,“天馬上就要黑了,我們要不要……找一個地方休息休息。”


    見葉塵突然放輕聲音,林眜以為那個“東西”又回來了,精神又緊繃起來,沒回他的話。在過了幾秒都沒有發生什麽後林眜才道,“嗯。不過,剛剛天還敞亮著,怎麽這麽快就天黑了?”


    葉塵沒回話,笑眯眯地看了林眜一眼後便徑直往剛死不久的女主人的房子走去。


    慢慢把屠刀收進係統背包的林眜:“……”為什麽突然無視我?不想回?


    ——算了,無所謂。


    兩人來到了那座居民樓前。不似以往的入門不得,如今隻要輕輕一推,那門便向二人敞開了。


    屋內沒有燈光,黑漆漆一片,什麽都看不清。但地上卻隱隱約約有什麽東西在反著光。


    林眜走近那處光源,伸手觸摸了一下,頓時便有一陣刺痛感襲上指尖。


    “嘶——”


    “怎麽了?”


    隨著葉塵嗓音的響起,整間屋子驟然大亮了起來。白熾燈的亮光闖進林眜的眼裏,刺得林眜眼睛一痛,下意識猛得閉合上了眼睛,適應了一會兒後才睜開眼來。


    然後——睜眼就看見了葉塵的金色短發發旋。


    林眜身體一僵,把手從葉塵的手心裏拽了出來,匆匆站起身來往後退了一步,嗓音有些緊繃,“不要離我這麽近。”


    “你的手指被玻璃劃出血了,要及時止血才行。”


    林眜把流血的手指往另一隻胳膊衣袖上胡亂擦了擦,嘴唇抿了抿道,“不用。”


    看著那抹鮮血在藍色襯衣上暈開,葉塵往前邁了一步,“這麽怕我?之前一起搜線索的時候,還有把我從那個屠刀底下拽出來的時候,怎麽沒見你離我遠遠的。我隻是想幫你止血而已……”


    “別過來。既然你把燈的開關打開了,也麻煩你把門關上吧。”


    見林眜這麽抵觸的樣子,葉塵不再往前邁步,轉身往門口那邊走去,邊慢手慢腳地關門邊皺眉想著:為什麽?之前明明以為可以更進一步了,現在卻又突然表現出很抵觸的樣子。


    呼……不能急。那麽長時間都等過來了,現在才這麽短時間,沒什麽。


    夜幕之下的黑暗被門隔絕在外,屋內隻留有滿滿的光亮,還有一股能溺死人的寂靜。


    葉塵鎖好了門,轉過身來打算重新走到林眜那邊。剛走幾步就被林眜叫停了。


    “站在那裏別動。說說吧,你放出的蛇影在那個白色建築物裏看到了什麽。”


    話音剛落,玻璃窗邊頓時白花花一片,一道閃電打在了天際。接著,雷鳴聲、驟雨聲,還有莫名的風聲、植物葉片搖動的“沙沙”聲,一齊響了起來。


    ——夜雨,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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