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君來救


    當晚,薛熙劍在營中舉行慶功宴。(.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眾人論起今日生擒上官晨之功勞,當推薛熙劍與藍尚武。薛熙劍卻端起酒,親自去敬幕後出謀劃策的慕容雪顏。


    “雪顏,這一杯敬你,謝謝你想出妙計,助我以智取勝。”薛熙劍由衷地表示謝意。


    “薛大哥,你就別取笑我了,我這也是程咬金的三板斧,有了這一招,若要我再想出別的,我可就沒那智慧了。這行軍打仗之事,到底是你們這些久經沙場的大將經驗豐富。”慕容雪顏謙虛地笑道,“藍將軍能屈能伸,為顧全大局傷於上官晨那賊子之手,他才是居功至偉。”


    “雪顏,你一說,我才想起上官晨來,今晚設宴,咱們不請他怎麽行?”薛熙劍笑道。


    慕容雪顏明白他是要出當日在太子府的那口惡氣,當下不便挑明,隻是不置可否地一笑。


    薛熙劍吩咐了一名士兵去帶人,不多時,上官晨便被帶了上來。那上官晨披頭散發,樣子狼狽至極,早沒了先前在兩軍陣前的猖狂勁。此時一見帳中眾人,也顧不得其他,當下不住磕頭,滿口求饒:“好漢,好漢饒命!”


    “怎麽,現在知道叫好漢了,早前不叫叫我們反賊嗎?”一名小將出言揶揄。


    上官晨被問得無言以對,呆了半晌,一眼看見薛熙劍,又開口道:“太子殿下,千錯萬錯,是我兄長的錯,當日是他下令殺太子妃與小皇孫的……我……我隻是執行命令……”


    “連手無寸鐵的婦女與孩童都不放過,你還說你是執行命令?”上官晨這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明明是要求饒,結果詞不達意,反而將薛熙劍心頭的這壺燒開了,這下,他注定是要死得難看了。


    慕容雪顏聽聞了他的所見所聞,對他僅存的一縷同情也消失殆盡。若他不至於作惡至此,她倒也覺得這是個被兄長牽連的可憐之人。由此看來,還是老祖宗的話最有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若不是過幾日還要留你一用,我現在就馬上要了你的命!”薛熙劍大怒道。


    一道寒光乍現,上官晨嚇得趕緊閉上了眼睛,隻見薛熙劍取出長劍,“刷刷”在他麵前舞來舞去,那上官晨滿心以為薛熙劍是用劍刺傷自己,嚇得一動不動,褲子底下流出溫熱液體——他連小便都失禁了。


    慕容雪顏別過頭去,暗叫該死。這上官晨還真不是一般的沒膽色,稍加恐嚇,就變成這副德性了。這還真是典型的銀樣鑞槍頭,中看不中用。


    眾將士早笑成了一團,一些人捧腹大笑,一些人笑得彎下腰去,指著上官晨直說“該死”。薛熙劍收住劍勢,那上官晨方大著膽子睜開了眼睛。隻聽布帛破裂之聲不絕於耳,那上官晨一身作工考究的戰袍上霎時出現了無數的破洞。


    “怎麽,以為本殿下要殺你,嚇得尿褲子了?”薛熙劍笑道,“你們上官家的人,都是這般沒用的嗎?”


    “多謝、多謝殿下不殺之恩。”上官晨嚇得磕頭如搗蒜,直磕得前額高高腫起一塊。


    “妻兒之仇不共戴天,我今日不殺你,不代表我他日不殺你!”薛熙劍冷冷一笑,閃電般又將劍架在上官晨的脖子上。


    剛剛還在慶幸自己腦袋沒有搬家的上官晨,這一次又擔心起自己的性命來了。


    薛熙劍手上一使勁,上官晨猛覺得後頸一陣刺痛,空氣中便傳來血腥氣味。


    “痛……痛死了……殿下饒命!殿下,你不是、不是說今日不殺小人嗎?”


    “痛?你也知道痛?”薛熙劍充滿恨意地將上官晨望著,質問道,“我今日不過讓你受點皮肉之苦,你就說痛了,那你當日將刀刺進我妻兒胸膛的時候,可曾想過,他們痛不痛?你可曾想過,我的靖兒才剛剛滿月?”


    “殿下……”上官晨整個人瑟瑟發抖,底下又一波熱流溺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薛熙劍將劍指向他的胸口,劍尖剛好抵出他的外衣,既不抽回手,也不往進刺。上官晨整個人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半點不敢移動自己的身軀。


    這個場麵實在有那麽點女子不宜,慕容雪顏避嫌地出了營帳,隻身在月下立著。那營帳之內,隻不停地聽到上官晨的慘呼,又是許久之後,薛熙劍大概是懶得再折騰了,著人將他送回去看押。慕容雪顏看到被五花大綁的上官晨,彼時衣衫破碎,滿頭長發竟被薛熙劍以劍氣盡數剃短,發型變成了類似現代的“平頭”,當下覺得好笑至極。沒想到,一向冷靜持重的薛熙劍竟也會有這玩心忽起的時候!隻是,古人貌似對頭發極為愛惜,不是有句話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嗎?這麽一出剃發鬧劇,在上官晨身上,是奇恥大辱吧?不過,以上官晨這種貪生怕死的小人論,他大概自認為能保得住性命便是萬幸了。似這樣一種人,估計連“氣節”兩個字怎麽寫也不知道吧!


    士兵們將上官晨押下去之後,慕容雪顏仍獨自在營外站著,望著悠悠月色。


    這一陣子,跟著薛熙劍,她似乎忙碌得連日子都不記不清了。看天上一輪胖胖的圓月,應該是農曆十五。而算算她從北齊出來的時間,此時應該是農曆四月了。四月,若是在現代,便可以穿上飄逸的雪紡衫,或蕾絲連衣裙了,早晚略有一些寒意的時候,外麵可以隨意搭一件針織衫或小西裝……


    在這樣一個有月色的夜晚,她沒有想起深愛過的南宮逸,也沒有想起情勝親生父女的慕容睿,卻是想念起自己在現代的日子來。


    她懷念二十一世紀的衣服,懷念二十一世紀的牛排(雖然她其實也隻吃過一次),懷念她最喜歡的光明酸奶……


    也許,是心突然累了。才會想念起最原始的那個自己。


    抬頭望了許久月色,目光無意流轉處,忽見營後一條人影閃過。


    若是自己人,是斷不可能做此鬼鬼祟祟的行徑的。那隻能說明一個原因——來人是敵軍那邊的人!今日他們生擒了敵軍的主帥,今晚,定是有哪個不怕死的冒險前來救上官晨了,又或許,也是抱了立功的心情。


    “薛大哥!”慕容雪顏慌慌張張地往營內跑。


    裏麵的將士們正是酒至酣處,慕容雪顏的突然出現,讓眾人嚇了一跳。薛熙劍見是她,便笑道:“我方才正奇怪,你去了哪裏,卻原來是一個人出去吹風去了!”


    “薛大哥,我方才發現有人鬼鬼祟祟地在咱們營中尋找。”慕容雪顏無心玩笑,直切正題。“我懷疑,是那邊有人前來救上官晨,要麽,就是來燒糧草的。”


    這是她在現代電視劇中看了多次的情節——兩軍對壘,最重要的,除了兵器,便是糧草。兵家自古有雲“三軍未動,糧草先行”,說的就是糧草之於軍隊的重要性。


    “傳令下去,帶人徹查軍營內外,務必揪出那膽大的小賊!”薛熙劍斂起笑意,當機立斷,“另外,糧草那邊也要注意一些,別讓賊人鑽了空子!”


    慕容雪顏見他氣宇神閑,說話行事間便能殺伐決斷,隱有大將之風,不由暗讚。


    “雪顏,既然有危險,你就跟在我的身邊。”布置好一切之後,薛熙劍命慕容雪顏與自己同行。


    敵營那邊,確是有一將領按捺不住,擅自換上夜行衣出營,企圖前來營救被生擒的上官晨。那人見主帥營中燈火輝煌,人影幢幢,料想將領們都集中於此慶功,未免疏於防範,一時竊喜,自為可以得手,不料其蹤跡被慕容雪顏察覺,他這邊正在各個營中搜尋,企圖找到上官晨被困之處,那邊人人已明火執仗,大肆搜捕。一時之間那人亂了陣腳,轉而一想,若救主帥不成,放火燒了對方糧草,至少也能讓對方因糧草不濟而拖延幾天,當下便抓了一名小兵,沉聲問道:“說,你們的糧草置於何處?你若不說,我便殺了你!”


    誰料那小兵根本不予理會,反而大聲道:“來人哪!奸細在此!”


    那敵將氣憤之極,當下刺了那小兵一劍,拔腿便跑。而前方人馬經了小兵提醒,已蜂湧而來。那敵將無計可施,便鑽入了一個營賬。孰料他鑽入的,恰恰是藍尚武與其手上將士所在的營帳。藍尚武因受了上官晨一劍,並未出席今晚的慶功宴,此時剛由軍醫上了藥,尚未休息。一聽有人闖入,當下拔劍相迎,一見對方是一個黑衣蒙麵之人,不及多想,一劍刺將過去。


    那敵將未料到自己所躲的營帳中有人,且是個武功高強之人,一時便慌了。


    兩人長劍相交,轉眼間拆了數十招,那敵將便落於下風。藍尚武自知身上有傷,久了之後可能落敗,便漸漸將那人引出了營帳。


    那敵將身不由己,與藍尚武在營外繼續鬥著,很快便引來的其他將士。


    彼時眾人形成圍困之勢,將那敵將團團圍住。不多時,那敵將便被製服。薛熙劍掀了他的蒙麵黑布一看,卻是朝中一個素來與上官漠有私的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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