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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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雪顏抬眸一望,目含笑意,就是這裏了。她決定了,要將這裏重新開發改造,成為自己賺取第一桶金的來源。


    這個男權主事的時代,其實與二十一世紀在某個方麵是有共通點的。那就是權力的重要性。有人通過權力獲得了金錢,有人因為金錢買到了權力,大權在手的人,可說是無往不利。比如南宮逸,比如雲妃。南宮逸因位高權重而向太後求娶她來保護雲妃,而雲妃的權力外加保護傘,是腹中的皇室骨血……


    她要培養自己的勢力,即便不是用於發展太大的作為,但至少不能讓世人小覷了她――尤其是三番五次要置她於死地的雲妃。以她在現代所懂的歌舞、繪畫來看,最直接的合作方向,就是青樓了。


    這燈火輝煌的,是京城規模最大的青樓。慕容雪顏不進門,先站在外麵審視片刻――現在是入夜時分,正是風月場所最為熱鬧的時候。的樓下設有許多座位,可說是座無虛席,每一張桌上都坐滿了喝酒的男人與陪酒的姑娘,而樓上的中間位置搭有一處小小的舞台,一看便是用於歌舞表演。


    打開折扇,衣擺輕掀,一身淡藍色男裝的慕容雪顏攜著打扮成小廝模樣的秀容抬腳進了。立刻,便有幾個穿紅戴綠濃妝豔抹的女子迎上來,嬌聲軟語:“客官來這裏是是喝酒還是找姑娘……”


    慕容雪顏取出一遝銀票在眾人麵前亮了相,幾個女子見狀均吃驚得張大了嘴。


    “給本公子準備最好的雅間,本公子要你們的老板娘親自伺候。”一句話說完,幾個女子當中便有機靈的一個站出來,說自己親自帶路,又命另外幾人一人去喚老板娘,一人去準備上好的酒菜。


    慕容雪顏尾隨著那名女子,來到了所謂的雅間。雅間的位置設在樓上左邊拐角處,由於位置比較偏,不會被樓下的笑語喧嘩吵到,也不容易聽到樓上各臥房的動靜,但一打開窗戶,卻又能將樓下的一切盡收眼底,尤其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舞台處的各種表演。


    “各位客官,現在有請我們的頭牌――如夢姑娘為大家跳一支舞!”的老鴇豔無雙站在舞台中央對眾宣布。當然,慕容雪顏隻是看到視線中出現一個三十來歲的風騷,女子動了動嘴唇。她的話剛說完,便有一句先前慕容雪顏見過的女子來到她的身邊,附耳說了幾句。隨後,慕容雪顏就看到她向自己走來。


    豔無雙的大名,慕容雪顏曾在過無痕口中聽到過。十多年前的她原本是另一家名喚“媚香樓”的青樓的花魁,火了幾年之後用攢下來的積蓄自贖自身,嫁給了一個尋常男子為妻,打算安安穩穩地度過下半輩子。可惜,天不隧人願,她的過去沒有放過她,終於一次次地誤解之後,豔無雙對婚姻徹底失望,主動提出讓丈夫休了自己,回到青樓,重操舊業,不出三年,她就用自己的積蓄開了,風頭蓋過了她原來呆過的媚香樓,取而代之成為京城炙手可熱的“第一青樓”。


    “喲,是這位俊公子找老身哪。”豔無雙出現在慕容雪顏跟前,不語先笑,媚眼如絲。三十歲的人了,不覺得顯老,隻覺得有一種成熟的風韻,尤勝少女之稚嫩。慕容雪顏望著這個年紀比自己大了一倍的女人,淡淡笑道:“豔老板,沐某此來,是想和你談生意的。”


    “生意?”豔無雙斜斜地靠著椅背坐下,絲製的半透明的外衫下隱約可見腥紅肚兜。團扇輕搖,笑容曖昧,盯得慕容雪顏不自在起來。


    慕容雪顏努力忽略掉這過分張揚的注視,問道:“如今的長處是什麽?”


    “是姑娘!”豔無雙笑得十分自負,“老身手下的姑娘,一個比一個水靈,一個賽一個銷魂。哪是別家那些庸脂俗粉可以比擬的?”


    明明隻有三十歲左右年紀,在二十一世紀到了這個年齡還未婚嫁自稱少女的比比皆是,這個豔無雙卻總是老身前老身後地自稱,把慕容雪顏招得嫣然一笑。旋即,她想起自己的來意,思想不再跑題,淡然道:“據沐某看來,豔老板手下的姑娘們也同庸脂俗粉無異。”


    “敢貶低我的姑娘?那麽老身倒有幸問問,什麽樣的姑娘才不叫庸脂俗粉?”豔無雙將團扇往桌子上一擱,似笑非笑的眸中已有了惱意。


    慕容雪顏裝模作樣地打開折扇,隱住了唇畔一抹淺淺的笑意,隨後才說道:“自古道,以色事君者,色衰則恩馳,以才事君者,方能長久矣。”


    “這個話聽起來有點對頭。”豔無雙重新拿起團扇,支著下巴,眼風挑過慕容雪顏的臉上,“接著說。”


    慕容雪顏見豔無雙已然上心,又接著說道:“但凡青樓,除了陪酒包夜,便以歌舞聲樂見長。這歌舞嘛,若然沒有特色,千篇一律,久而久之,再美再好客人也會看膩了。”


    “小姑娘,看你的樣子懂的不少,怎麽,你有法子讓再轟動一次?”


    “你……”慕容雪顏略驚地回視著豔無雙。她是如何看出她女子的身份的?


    “看你的長相,就是我的花魁如夢姑娘站在你麵前,也差了一大截。”豔無雙上上下下打量著慕容雪顏,不事脂粉,男裝示人,竟也可見其吹彈可破的細致肌膚,璀璨如星的美眸,美,美得女人都要妒忌了,起身繞著慕容雪顏走一圈,又見她身量苗條,體態輕盈,這樣的身段若是跳舞也是不錯,聽她說話聲音又是嬌柔婉轉,看來歌喉也必然動聽……甩去這些旁的念頭,豔無雙開口切入正題:“小姑娘,入秋便有全京城所有青樓聯袂舉行的‘頂級花魁’大賽,你可有什麽計謀,讓我脫穎而出?”


    慕容雪顏沉吟片刻,問道:“在如夢姑娘之前,可另有當紅的花魁?”


    “有。那是紫鳶。那丫頭自從三年前被一個男人拋棄之後整個人變了樣,不接客,不跳舞,不理人,整天縮在後院。二十幾歲的人看起來比老身還要顯老。”豔無雙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


    “紫鳶姑娘可是將情意看得太重了,也高估了男人的肚量。”慕容雪顏笑,“如今的她有什麽想法?”


    “她最近是想重新接客來著,不過沒人點她哪,這就叫‘門前冷落鞍馬稀’!”


    聽到豔無雙口中竟迸出一句古詩來,慕容雪顏再度被逗得笑出聲。“豔老板,給我三天時間,我會讓紫鳶姑娘重新火起來!”


    “當真?”豔無雙的眼睛睜得老大。


    “果然!”慕容雪顏用更大的清水眼回複她。


    “好,老身相信你!”豔無雙豪爽地一拍慕容雪顏的背部。這一拍力道之大,差點讓她噴血。


    “那麽,豔老板現在便帶我去紫鳶姑娘的房間,可好?”慕容雪顏一點時間也不想浪費。


    豔無雙挑眉一笑,親自為慕容雪顏引路。


    除了正麵的樓梯之後,回廊的盡頭另設有一架小樓梯,通往後院。與前麵的歌舞升平觥籌交錯相比,卻是另外一個天地。蟬鳴陣陣,樹影斑駁,透著一絲淒涼。豔無雙將慕容雪顏主仆帶到一個房間的門口,見房內燈光猶亮著,便揚聲喚道:“紫鳶,有客人尋你。”


    良久,房中響起一個女子幽然的聲音:“大姐是不是又拿紫鳶說笑了?”


    “不是,這次是真的。”


    又過了好一會兒,屋內的女子開了房門。慕容雪顏迎麵打量著女子的相貌身形。二十三四歲,五官長得算精致,隻是目前有幾分憔悴,若稍加修飾,定能稱得上是個美人胚子,一身絳紫色的半舊衣裙,在夏天這個季節裏看來,顯得過於厚重,配上慘淡憔悴的神色,難怪客人也不願意上門了。


    “你就是紫鳶姑娘?”慕容雪顏禮貌地一笑。


    “正是奴家。”大概是太久無人問津,紫鳶身上無半分當年花魁的傲氣,謙和得堪比一個丫環。


    “我來找你,不是要你接客,而是要包裝你。讓你三天之後以全新的狀態,重新出現在眾人視線裏。”慕容雪顏信誓旦旦地打包票。


    “包裝?”紫鳶驚呼。


    “沒錯!你想不想重新樹立自信?你想不想重新讓人覺得你高不可攀、美貌不可方物?你想不想再嚐一次紅遍京城的滋味?”


    “想,當然想。”紫鳶點頭如搗蒜。


    慕容雪顏滿意地一笑,說道:“那麽,我留下來,指點你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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