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梁隻覺自身內力漸漸消散,竟一如普通常人,使不出半分武功力道。


    “既來之,則安之。”葉梁靜心凝神,她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我倒要看這沈鳳簫玩什麽花招?”她定意放定心思,不自尋煩惱。


    侍女們準備好了百花浴,準備妥了錦衣羅衫,準備齊了珍寶珠釵。


    精心裝扮後的葉梁,被送入精雅的院宅,有貼身侍女來伺候她日常起居。


    葉梁冷眼旁觀,她不躲,也不閃,不推拒,也不為難。


    葉梁靜待一切,她心中篤定任何時候,她都是自己,她永可以主宰自己的命運。


    沈鳳簫每日三次,派人來了解她情況,回報均是:不哭不鬧,異於常人。


    “這丫頭是耳堂國國主什麽人?這性格倒和耳堂國國主一路,難以捉摸。”沈鳳簫冷冷地言語道,她身旁是況時佑。


    “不管如何,肯定關係匪淺。紫凰劍的主人,名頭太過嚇人,我們還是趁早扔這燙山芋出去,才是上策。”


    “時佑,你帶我的親筆信和那丫頭的信物,去耳堂國王宮。”沈鳳簫吩咐道。


    “那丫頭的信物?”況時佑舉棋不定。


    “從她身上搜到一支玉瓶。”沈鳳簫一邊說,一邊拿出一樽小巧的白玉瓶,瓶中存著三粒藥丸。


    沈鳳簫提起筆寫信,“你即刻啟程,速去速回。”她的語氣裏有急促。


    況時佑頜首,他藏好玉瓶和寫就的書信,轉身而去。


    乞山上,蝶夢齋內,申雪天鬥棋贏了後,語出驚人:“莫夫子,向你討個秘密,瑤冰郡主是誰?她姓甚名誰?她是葉世子未婚妻嗎?”


    一連串問話,猶如炸雷,炸的莫風兮兩眼發直,呆若木雞狀。


    “國主!你討的不是東西!你……”莫風兮顯出手足無措。


    “莫夫子為何如此作難?為何不直言相告?”申雪天見莫風兮滿麵的無所適從和恐慌,更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國主,瑤冰乃閨閣女子,老朽若背後講她任何,都失禮數,國主可否輕饒?換過一個要求?”莫風兮避重就輕地想要岔開話題。


    “莫夫子真好辯才,但此言差矣,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申雪天故意拉長聲調說道。


    “國主您什麽意思?您,您要求娶瑤冰郡主?”莫風兮失聲問道,心中暗呼糟糕。


    “我要問清楚才好!保不齊,還要托莫夫子從中牽線搭橋,做個保媒。”申雪天一本正經地說道。


    莫風兮聽到大汗淋漓,他一邊抹汗,一邊強顏歡笑道:“國主,您是不是說笑?聽聞您曾誓言終生不娶。您不要和老朽開玩笑!”


    “莫夫子隻管答我,我定的誓言,我自己打破,有何不可?莫夫子是覺哪裏不妥?”申雪天步步進逼道。


    “妥!妥!隻是……”莫風兮啞然,葉銜之臨走時的叮嚀言猶在耳。


    一邊是愛徒的殷殷叮囑,一邊是尊者的諄諄善誘,莫風兮快要崩潰了,他真後悔下了剛才那盤棋。


    “莫夫子不答,不如讓我猜上一猜。瑤冰郡主不是葉世子的未婚妻,對嗎?”申雪天索性直接拋出自己的猜想。


    “啊,不!啊……”莫風兮悔不當初。


    “我說對了?那很好!現不管她姓甚名誰,我和你一起去見沈國主,我自己去和她說。”申雪天快刀斬亂麻地說道。


    “國主……”莫風兮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申雪天笑而不語,手拈棋子,一邊斟酒入口,“莫夫子何須愁眉苦臉,不要辜負這大好的月色風景,一醉方休才值得。”


    莫風兮心中作苦,歎道:“國主太厲害!我下棋不是他對手,連斷事斷人,也輸他三分!”


    申雪天留下記號給紫寒。


    第二日一早,申雪天和莫風兮啟程楓穀。


    “國主,您難得來仁世國一趟,不如我帶您去周遭逛逛?”莫風兮試探地建議道。


    莫風兮昨夜整晚未眠,“我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我無意泄露,但滿足不了銜兒的要求,何麵目去見沈國主?不如試試‘拖’字訣。”他心忖道。


    “莫夫子有什麽好提議?”申雪天未作他想,絲毫不駁莫風兮麵子。


    莫風兮暗喜,“我帶國主去沈藹堂嚐嚐佳肴美味。”


    申雪天憶起那晚的鹵牛肉和酒,“也好,故地重遊。”


    沈藹堂,此時人來人往,申雪天和莫風兮坐在一間雅室,不想有人打擾。


    申雪天人在房中坐,卻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聽說前兩天,葉世子來這了!”兩個夥計在對話。


    “噓!小聲點,你找死嗎?論主子的事!”另一人製止道。


    “主子?被人下了藥五花大綁了,哪裏還有主子樣?”前一人不以為然地搶白道。


    “唉,聽說葉世子殺了他祖母,太缺德了!算了,快幹活吧。別說了!”後一人趕忙打斷。


    申雪天聽得一頭霧水,“這在說什麽和什麽?”他決定捉個人來問問。


    “莫夫子請稍坐片刻,我去去就來!”申雪天話未落,人已飄身而出,跟上了剛才夥計中的一個。


    走到無人處,申雪天拍拍那夥計的肩,手上一盞碎銀子,夥計眉開眼笑,“客官有何吩咐?”一邊忙不迭去接銀子。


    “聽說葉世子來過這?是哪天的事?”申雪天將銀子按在夥計手心沉聲問道。


    “這個……”夥計打顫,轉身想溜,卻絲毫不能挪步,“大爺,我什麽都不知道。”


    “你想清楚了回答。”申雪天將銀子連夥計的手一起按到牆上。


    夥計呲牙裂嘴,卻不敢叫,“大爺!前天,是前天的事!”


    “人最後去了哪裏?”申雪天聲色俱荏問道。


    “不知道,大爺,真不知道!來了兩個人把他帶走了!”夥計快哭了。


    “什麽人?有什麽特征?”申雪天手上加力,夥計痛徹心肺。


    “客官饒命!有……有個人發須半黑半白!”夥計忙不迭地回憶。


    申雪天鬆了手,將銀子扔給夥計,“你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是!是!”夥計接了銀子落荒而逃。


    “前天?葉銜之前天明明在蝶夢齋。這麽聽來,綁走他的人應是方遠喬,那就多半和沈鳳簫脫不了幹係。”申雪天在心中計算判斷。


    “不是葉銜之的葉銜之?”申雪天略帶迷惑,在心中一字一頓道。


    言畢申雪天倒吸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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