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葉梁恢複心情,申雪天帶著葉梁遊遍了耳堂國的大街小巷,一切都難能可貴,一切也都平常如素。


    越是無人打擾,日子也越平靜,但暗流湧動遲早會來。


    申雪天在清晨看見客棧的門前掛起了一盞紫燈籠,夥計回複說:這是從耳堂國王宮裏傳出來的口諭。


    耳堂國王宮必有大事發生,這是申雪天和紫寒曾定下的暗號,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啟用。


    “梁兒,我有要事必須離開去辦。你要去哪裏?我先送你過去。”申雪天不放心葉梁獨自一人。


    葉梁見申雪天無意讓她同行,心中便覺不尋常,這段日子雖得申雪天多方照拂,但葉梁並不因此生拖累之心,她生性獨立,所以縱有些不舍,卻也不會表露出來。


    “四國天下之大,我能去哪呢?耳堂國王宮,我被昔兆默擄出來,這麽多時日了,並沒聽說王宮有人在找我,我後來又拿申雪天過橋,現今怎麽麵對申雪天?”葉梁心裏百轉千回。


    “師兄下落不明,我也不知去哪找他?我也不能因此耽誤甄大哥的行程計劃。”葉梁一邊尋思一邊斟酌的思忖道。


    葉梁忽然想起了葉銜之,“我幹脆去仁世國王宮一趟,如果那裏果然是我的家,我回去睹物見人,或許會有奇跡也未可定。”


    “我想去仁世國王宮。”葉梁對申雪天轉輕說道。


    申雪天千算萬算也算不到自己會聽到這個答案,“仁世國?你要見的是誰?”他壓住自己的驚疑,盡量平心靜氣的問道。


    “我聽聞仁世國國主沈葉慈是女中豪傑,心中仰慕,所以有心拜見。而且仁世國,我總覺於我有幾分特別,我曾遇到那國的人,很覺親切。所以想身臨其境看看仁世國,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地方?”葉梁說的句句是肺腑之言,卻聽得申雪天雲裏霧裏。


    葉梁沒有將葉銜之向她說的,自己的身世來曆轉述給申雪天。


    “對於沒有求證過的事,還是謹慎為好。另外我早前提到了師兄的名諱,甄大哥似乎有些不高興了,現還是別節外生枝。”葉梁想的很周到,但有時候思慮過多,反而事與願違,這是後話。


    申雪天見葉梁已打定主意,且很堅決,自己又不便帶她在身邊,因不願她涉險,便不肯拂葉梁意思,申雪天點點頭,“好!我明日一早便送你去仁世國王宮。”


    分離在即,申雪天千叮嚀萬囑咐葉梁道:“你在仁世國王宮等我,待我忙完要事後就去找你,到時我陪你去找回‘醒珠靈魄花’。”


    葉梁點點頭,她也不知從幾時起,自己會看重眼前這個“甄大哥”,對於他做的安排會心甘情願地接受。


    兩人去了雲閣,叫了味“君子盟月”酒,這由梅蘭竹菊四種植物取汁釀造,又揉合月圓之夜的十二種花蜜而成。


    兩人飲杯不語,直到夜半。


    葉梁最後趴在桌上睡過去了,酒不醉人人自醉。


    申雪天看著葉梁熟睡的樣子,手中的酒卻半滴未沾,時光若在此時停滯,即便一生一世,也是愜意多過遺憾。


    申雪天從懷中拿出“紫凰”劍,輕輕係在葉梁腰間。


    那天在冷翠峰,“紫凰霓裳”出鞘之時,紫光滿天,便已驚動了申雪天,他也因此知道葉梁來了冷翠峰,所以他尋跡專程去“邂逅”葉梁。


    而“紫凰”劍,天下除了葉梁,就隻有申雪天可以召喚它了。當時葉梁隻顧躲避昔風雲追逐,所以“紫凰”劍落到了申雪天手裏。


    如今物歸原主,申雪天卻百感交集。


    天色漸亮,申雪天牽了馬來,叫醒葉梁,兩人匆匆吃了早飯,便出發了。


    三日後,仁世國王宮的宮牆已在眼前,申雪天安頓好葉梁住在入宮拜見的驛站內,還沒有遞上拜見文書。


    一切妥當後,申雪天修書一封,以凝寒宮宮主的名義請沈葉慈代為照顧葉梁,信讓葉梁妥善收好。


    “我該走了,你務必照顧好自己。”申雪天立在驛館門前的樹下,最終還是得話別。


    “甄大哥,你也一樣,我會等你回來找我。”葉梁盡量讓自己語氣輕鬆。


    申雪天雙手握住葉梁雙肩,輕輕拍拍她的頭,便不再逗留。


    申雪天踩蹬上馬,馬絕塵而去,直到葉梁已看不到他,申雪天才勒住馬,轉頭回望遠處夕陽下的仁世國王宮,神情難述。


    葉梁見申雪天一騎絕塵,她右手停在半空,“甄大哥,你早點回來。”她在心裏悄悄地祈盼,可惜,申雪天聽不到。


    此處的驛館和仁世國王宮僅一步之遙,但就這一步,卻是兩個世界,兩副光景。


    申雪天不知道就差這一步,以後卻要用千山萬水來跨越,他若知道,必親自送葉梁進去,那麽一切也許就不會發生。


    申雪天連夜兼程,趕回了耳堂國,他到了先驅馬去了“弋遊閣”。


    “主人,你可回來了!我都快要急死了!”紫寒一見到申雪天,激動地不行。


    “你下令掛起了紫燈籠,到底發生了什麽大事?”申雪天一如既往的冷靜和沉穩。


    “梁兒小姐失蹤了,我派人暗暗查訪,但杳無音信。”紫寒快人快語道,然後大喘一口氣接著說,“但我想沒有消息,並不一定是壞事,她或許去找您了,也或許您遇到她了。”


    “所以,你掛紫燈籠並不是為她?”申雪天疑惑地問道,他曾出門前交待紫寒務必照看好葉梁,葉梁在申雪天的份量,紫寒應該多少有分寸和掂量。


    發生葉梁平白無故失蹤這等事,都未能讓紫寒掛起紫燈籠,那麽,現要麵臨的事嚴重性可想而知。


    紫寒不好意思地抓抓頭,“主人,我以為我可以找到梁兒小姐,所以……”


    “我知道她在哪,她現平安。你講重點。”申雪天無意追究紫寒責任,畢竟當下有更緊要的事。


    “事情是這樣,幾天前,有兩位姑娘來耳堂國王宮求見您,帶頭的那位像是位小姐,她說她……”紫寒停頓語氣,似在考量怎麽措辭。


    “說什麽?你在賣什麽關子?”申雪天見紫寒說的不緊不慢,一點不像天要塌下來的大事,倒把自己趕得黑白顛倒,也不禁要氣不打一處來了。


    “您別生氣,主人,她說,她說她是您的未婚妻,有十萬火急的事一定要見您。”紫寒終於把話說清楚了。


    幾天之內,竟會有這麽多人要與申雪天攀附關係?


    紫寒沒聽到申雪天說一個字,他隻看到申雪天的臉,比冰霜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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