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拉回到仁清宮,雪夜梅盛蕩秋千的晚上。


    “我這就去準備您的嫁妝!公主!”憶宵一邊嘴裏喊著玩笑話,一邊腳底抺油般地從大公主的寢殿裏逃了出來。


    “幸好跑得快!”憶宵拍拍心口,忍不住笑著自言道。


    看雪越下越大,憶宵縮了縮身子,自己忙了一天,竟忘了吃飯。“得去禦膳房找點吃的。”憶宵一邊尋思,一邊快步走出仁清宮。


    沿著長廊,穿過禦花園,盡頭就是禦膳房。憶宵剛走過假山,就見眼前黑影一閃,突覺頸上發涼,“是劍,刺客!”憶宵心裏一緊,但卻沒有叫出來。


    “別動!你們國主在哪裏?帶我去見她!”


    來人身穿黑衣,麵蒙黑巾,身形修長。


    “你是誰?你要幹什麽?”憶宵一邊反問黑衣人,一邊已在腦海裏心裏轉了千萬個念頭。


    “你乖乖帶我去見你們國主,我就不會傷害你!否則……”黑衣人冷笑一聲。


    離禦花園最近的是仁軒宮,大世子和淩風住在那,憶宵盤算,心忖道: “隻有他們可以救我!”


    “你別亂來!我帶你去就是!你可要說話算話!”憶宵緩緩地說道,一邊在心裏不斷地提醒自己冷靜。


    黑衣人一言不發,搡了搡憶宵,見她一雙質問的眼睛瞪著自己,才從嘴裏擠出一句: “別耍滑頭!快走!我的劍不認人!”


    憶宵帶著黑衣人來到仁軒宮外,“到了!就這裏!”憶宵正說道,忽覺一陣天旋地轉,黑衣人出手擊向她頸部,竟將她打昏了。


    “憶宵!憶宵!你快醒醒!醒醒!”


    耳邊但聞急促的叫喊聲,忽遠忽近,似真非真。億宵感覺自己像在做夢,手腳不聽使喚,又好像身在水底,周身黑暗一片,無論如何掙紮,都擺脫不了不斷湧來的急流海浪,“我這是在哪裏?”


    憶宵想叫,忽見一束亮光,刺目而誘人,於是憶宵拚命向光遊去……


    “啊!”憶宵大叫一聲醒了,朦朧中睜開眼,自己正躺在榻上,淩風抱著她正急聲叫她的名字。


    “你終於醒了!憶宵,太好了!”淩風長長出了一口氣,叫道。


    “我這是在哪裏?”憶宵一邊問,一邊努力回憶,卻覺頭疼欲裂。“這是仁軒宮啊!你為什麽暈倒在仁軒宮外,發生了什麽事?”


    淩風放開抱憶宵的手,將她輕輕扶正躺好。憶宵瞬覺心口發悶,不禁眉頭緊鎖。


    見憶宵神情很是痛苦,淩風不禁心疼,“你先好好休息,別急著回答,禦醫已來看過你,說你無大礙,謝天謝地!等你覺好了再說不遲。你別怕!萬事有我,還有大世子!”淩風柔聲安慰憶宵說道。


    憶宵頜首,“別告訴大公主,我不想她為我擔心!”憶宵切切叮囑淩風。


    “我會處理好的,你睡一會!”淩風回道,替憶宵掖好被褥。憶宵沉沉睡去。


    憶宵再醒來,已是第二天晌午,雪已經停了,空氣分外清新。憶宵一睜眼,便看到淩風滿滿關切的臉和充滿擔憂的眼睛。


    “我沒事了。”憶宵說道,然後忽然省起,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立馬翻身坐了起來,尖叫道: “淩風!淩風!有刺客!昨晚有刺客!國主她沒事吧?”


    淩風嚇了一跳,急忙扶住憶宵的雙臂,詫異道: “刺客?什麽刺客?昨晚宮裏一夜太平!你,你看見什麽了?”


    “一夜太平?怎麽可能?”憶宵喃喃自語。“太平不是好事嗎?”淩風答道,“你怎麽了?你別急!憶宵,你慢慢說,昨晚你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淩風一邊寬慰憶宵,一邊輕拍她的背,安撫憶宵冷靜下來。


    憶宵定定心,心裏雖然驚詫萬分,卻也暗暗鬆舒口氣,畢竟淩風帶給她的是一個平安的消息。一切安好。


    宮女叩門,送進來一碗參湯。淩風接過來,對憶宵說道: “這是大世子吩咐的,說給你好好補補身子。我喂你,喝完再慢慢說。”


    憶宵心中大生感激,說道: “替我多謝大世子!”


    憶宵喝了幾口參湯後,漸覺心神恢複,一邊喝,一邊慢慢回憶,將昨晚發生的事仔仔細細講了一遍給淩風聽。


    淩風聽罷,心裏更添凝重,卻又怕嚇著憶宵,於是臉上風清雲淡,輕描淡寫地說道: “你當做了場夢好了,這件事不要再想了,你要想點開心的事,不然會變醜的!”


    “你才會醜!”憶宵被淩風逗笑,又馬上正色莊重地回道,“我不是三歲小孩子,我不怕事!我隻擔心刺客傷害國主,傷害你們,傷害我在乎的人。”


    淩風聽罷,心頭發暖,望著憶宵,鄭重說道: “放心!我會保護好國主和大世子!保護好王宮,保護好你!”


    憶宵望淩風的眼,見他一片赤誠,一腔真心的神情,心裏大覺安慰。


    “你也說累了,你再休息會。大世子已派人傳話大公主,說國主壽誕旋至,事務繁雜,忙不過來。而你聰慧伶俐,所以特調了你來幫手,直至壽誕結束。”淩風說道,然後扶憶宵再次躺好。


    淩風心中掛著憶宵遇襲的事,顧不上和她再敘,安頓好憶宵,便急急出了門,直奔書房去找大世子。


    過去的兩個多月,大世子和淩風按原定計劃以逸待勞。雖表麵無事,但實則暗地裏已大量加派人手,將王宮戒備地層層鐵桶。


    連一隻蚊蟲都飛不進來,那昨晚的黑衣人又是怎麽進來?而且毫發未傷,來去自如。如此神不知鬼不覺,刺客真的來過嗎?


    “大世子,這太蹊蹺了!”


    淩風一見到大世子,便將憶宵遇襲的來龍去脈重述了遍,然後忍不住吐槽道: “憶宵不會說謊,我也親眼見她暈躺在仁軒宮外,可為什麽?那刺客來了仁軒宮,卻什麽都沒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從玉兔燈到刺客,每件事都不簡單!”


    大世子立在窗前,雙手抱胸,身著一件釉藍色錦緞長衫,說道: “師父還沒回來嗎?”


    “是啊,他老人家雲遊四海去了。我已派人去找,不過暫且未找到。”淩風答道。


    “我知道了,我再想想。”大世子冷峻地說道,“我明敵暗。淩風,這夜太安靜了,不知道何時會起風?我們,確實需要好好謀劃謀劃了……”


    夜涼如水,是在等風吹皺湖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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