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聖母帶著劉沉香和小玉在正殿等待。


    自那日她二哥在兒子大婚之時舊傷複發昏倒,雖然及時用寶蓮燈療傷,但她心裏還是有些忐忑不安。


    劉沉香在一旁看出了自家母親眼底的擔憂“娘,舅舅法力高深,不會有事的。”


    話音剛落,隻見楊戩大步流星的從遠處走來。三人忙站起身迎了上去。


    三聖母走到近前親昵的挽上他的胳膊“二哥,你來了。”


    劉沉香,小玉 “舅舅!”


    楊戩拍了拍三聖母的胳膊,原本陰鷙的神情也柔和下來“三妹。”


    衝劉沉香二人微微頷首。


    似是才發現身後跟著的寸心,楊嬋眼神亮了亮,笑著衝她打招呼。


    “寸心姐姐,你和我二哥一起來了。”


    寸心訕笑著,人家兄妹小輩團聚,她這個外人跟來做什麽。


    “嬋兒,我今日來探望真君大人的傷勢。正巧你來了,同你打個招呼,我便準備走了。”


    楊戩聞言寒光一淩掃過她“過來,泡茶。”說罷,緩步走到上首的位置坐下。


    楊嬋察覺到二人之間不同尋常的詭異氣氛,忙出來打圓場“寸心姐姐,那日事多也沒顧上和你敘舊。若無急事就先別走了,我也許多年沒有嚐到你泡的茶,今日可有口福了。”


    她歎了口氣,看著楊嬋那希冀的目光,不由得心軟點了點頭。


    楊嬋眉眼彎彎,挽著她的胳膊走到桌前,將她按在楊戩身側的位置上。


    待到幾人紛紛落座,對麵的小玉糾結躊躇的望向她,小聲囁嚅道“三姨母..”


    寸心笑道“小玉,幾日不見,更漂亮了。”


    劉沉香聞言嗤笑一聲“人麵蛇心的壞女人,哼!”


    她還在泡茶的動作猛然一滯,意味不明的衝劉沉香看去。


    楊戩蹙起眉頭看向自家妹妹。三聖母則是揚起手拍打在劉沉香的腦門上。


    “沉香!怎可對長輩不敬,快向你三姨母道歉。”


    劉沉香捂著腦門,不可置信的望向自己母親“娘!你怎麽幫著外人。”


    小玉扯扯他的袖子不讓他繼續胡攪蠻纏。


    寸心思慮一瞬,便想通事情原委。想來兩個孩子是聽說了她當年的所作所為。她姿態平靜無波,將第一杯茶放置在楊戩手邊。


    又端起一杯遞給三聖母“嬋兒,沉香少年心性,我不會同他計較。”


    聞言,劉沉香將眼前的茶一把掀翻,怒喝道“誰要喝你泡的茶!你處心積慮的靠近我舅舅是什麽心思!”


    楊戩怒斥著一掌拍在茶桌上“閉嘴!沉香,我就是這麽教你惡語傷人的嗎?”


    楊嬋擔憂的望向自己二哥和兒子,生怕沉香再惹怒他。


    “二哥,沉香隻是道聽途說了些流言蜚語。並非是他真心,你身體還未好莫要動怒。”


    頂著自家舅舅陰鷙的目光,劉沉香站起身挺著脖頸和他對視。自打從華山地牢中救出母親之後,他許多年沒有被舅舅用這麽冰冷的眼神注視過了。他不由得渾身泛起涼意,這是來自真神的威壓。


    “舅舅,她當年攪的你家宅不寧,刺殺嫦娥姨母,將繈褓裏的小玉狠心扔到山裏。所作所為難道不是事實?”


    寸心聽著他言語鑿鑿的質問,挑了挑眉,隨即表示讚同的點點頭。斜睨的看向楊戩。


    “不錯,這些事也算是事實。我心腸這麽壞,你怎麽還纏著我不放。”


    楊戩聞言瞪了寸心一眼“你也閉嘴,不許摻和!”


    她撇撇嘴,看著眼前的鬧劇有些百無聊賴。自打剛才兩人在屋裏聊完之後,他就和吃了槍藥一般格外的不好惹。分明說好用真情實意打動她,現下卻擺出一副臭臉,對著她呼來喝去。哪有這麽追求人的,哎呦喂。


    三聖母楊嬋也是思緒煩亂,一邊是自己二哥,一邊是親兒子。兩邊都不好得罪,索性不勸了,兩不相幫,叫這舅甥倆自己理論吧。好賴他二哥也不會打死自己親外甥。


    小玉眼看著沉香越說越氣,氣喘籲籲的目光灼灼的望著自家舅舅。上前拉住他的胳膊。


    “沉香,這都是長輩過去的事。實在不該我們這些小輩們插手。”


    他垂下頭看著滿眼擔憂的小玉,內心還有些不忿。


    “好,那些過去舅舅的家事,暫且先不提。可她將還在繈褓裏年幼的小玉扔到山裏,險些死掉,這事兒總與我相關了吧。”他仰著頭鄙夷的看向寸心。


    三聖母聞言怕寸心下不來台,瞪了自家兒子一眼。


    寸心端起茶儀態大方的抿了一口,放下手中茶杯才緩緩的回答道。


    “當年確實是我拋棄了小玉。可是你舅舅也因此差點掐死我,並且與我和離了。這也算我這個壞女人得到了應有的報應吧。”


    劉沉香見她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更是怒火中燒“你這個毒婦!不配做我的舅母,更不配我和小玉叫你一聲三姨母!”


    寸心一挑眉“哦?那你認為誰有資格做你的舅母呢?”


    劉沉香想也不想脫口而出“那當然隻有嫦娥姨母才和舅舅是天作之合。她心地善良,溫柔賢淑。才不像你這個三界有名的悍婦!”


    “碰!”一盞茶杯在劉沉香腳邊摔得四分五裂,楊戩怒不可遏的盯著喋喋不休的外甥。


    “劉沉香,你再敢說一句,你娘也護不住你!”


    眼看自家二哥真的動怒了,三聖母楊嬋趕忙攔在兒子身前,生怕二哥盛怒之下動手。


    “二哥!沉香還年幼,你同一個孩子計較什麽。”


    楊戩陰沉著臉嗤笑一聲“他都成婚了,還算哪門子孩子。他劉彥昌沒將他教好,那我這個當舅舅的責無旁貸。”


    劉沉香憋的一臉通紅,躲在三聖母身後叫囂“舅舅!她自己都承認做下的惡事了,你為何還執迷不悟。為了這個心腸歹毒的女人,居然要教訓我!我不服!”


    “夠了!”小玉站出身來,眼眶濕紅的嗬斥著,打斷了這劍拔弩張的氣氛。


    她看了眼劉沉香,又看了眼上首的楊戩,最後將目光定定的看向寸心的位置。


    “沉香,舅舅。當年的事,雖然我尚且年幼一無所知,但是這畢竟是我的事。我想要自己去了卻心結。…三姨母,小玉想問您幾個問題。”她雙眼噙著淚,言語顫抖。


    劉沉香囁嚅著,沒有張口。


    寸心聞言有些詫異,望向小玉的方向,點點頭“好,你要問我什麽?”


    她不斷磨挲著手腕上的紅色手鐲,斟酌著開口“三姨母,當年真的是您將我拋棄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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