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不疑還以為是自己的嚴刑逼供起了作用,而少商在後麵深藏功與名。


    彭坤作為孤城事件的密謀者之一,終於將這件事的所有真相都吐露了出。


    彭坤先是交代了他此次叛亂是因為提前收到了淩益傳來的消息,說是朝廷準備查他,他才打算拚死一搏。


    而淩益給他傳消息的原因也是因為當年他們兩個在孤城一案中有所合作。


    當年他們同時被戾弟的餘孽說服,一人背叛了老乾安王,一人背叛了霍翀將軍。


    他當時想殺了老乾安王,謀奪兵權之後投靠戾帝,老乾安王根本不是被瘴氣毒死的,而是被他殺死的。。


    而淩益也被戾帝的餘孽說服,是眼看著戾帝二十萬大軍包圍孤城,孤城馬上被破,而霍翀卻像拚死抵抗。


    他一向是貪生怕死之人,平時沒有危險自然不會露出來,在那種危急的時刻顯示出真正的麵目。


    這也是淩不疑當時在書房中看到淩益害死自己父親的真相。


    至於雍王,是為了貪汙軍餉,才調換了孤城的軍械。小越侯則是為了不讓宣氏立功故意拖延救援。


    這些人事先並沒有商量,但是這件事撞在一起,引得孤城被滅。


    原本彭坤他們想的是,他們故意裝作援軍跟淩益裏應外合接管孤城,然後投靠戾帝。


    隻是讓他們兩個都沒有想到的是,在那種孤立無援的境地下,霍翀還是拚著孤城被滅的代價殲滅了戾帝。


    戾帝失勢,他們也就順應此事成為了現在的彭坤將軍和城陽侯。


    本來以為這件事會被掩埋過去,但誰都沒想到淩不疑會為了這件事一直追查這麽多年。


    當然,他們都不知道淩不疑是霍翀將軍的親生兒子,而不是淩益的兒子,就連淩益也沒有認出自己的親生兒子。


    在彭坤被困這段時間,朝堂上的牛鬼蛇神都出現了。


    首先對如何處置彭坤的事情爭論不休,其次就是派人謀害彭坤的人手就沒有斷絕過。


    但是上次淩不疑已經在韓武一事上長了教訓,自然不會被他們輕易得逞。


    從彭坤口中得知事情的真相之後,淩益自是沒有耽擱,直接帶著他麵見文帝。


    “皇上,彭坤已經招供,不僅如此,他還供出當年的孤城一案有他和淩益的手筆,求皇上下旨捉拿淩益。”


    “什麽!”


    聽到這話,文帝驚訝的站了起來,走到淩不疑跟前確認了一遍。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文帝氣得直接將旁邊的爐子都踢翻了。


    他想立即派人去捉拿淩益,隻是話還沒有說完,突然想到了什麽。


    “子晟,如果淩益被抓,你怎麽辦,這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文帝在這個時候還能想到淩不疑,隻能說這麽多年他對淩不疑的關愛沒有摻假。


    事到如今,淩不疑也不想隱瞞自己的身份。


    “皇上,微臣罪該萬死,有一件事欺瞞了皇上。”


    淩不疑跪在地上跟皇上磕頭請罪。


    “子晟,你能有什麽錯,你放心,就算淩益有什麽事情也牽連不到你。”


    淩不疑抬起頭看著文帝的眼睛,緩緩說道。


    “皇上,微臣不是淩不疑。”


    “什麽,你不是淩不疑,那你是誰?”


    皇上聽淩益這麽說比他剛剛得知淩益通敵叛國的事情都震驚。


    淩不疑可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他不是淩不疑,還能是誰。


    “微臣是霍翀的兒子,霍無傷。”


    “什麽。”


    文帝今天受到的衝擊一個比一個大。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朕怎麽有點不明白了。”


    淩不疑才開始向文帝說出自己的身份之謎。


    當年,霍無傷和淩不疑尚且年幼,二人情同手足,樣貌也頗為相似,他叫阿錚,真正的淩不疑叫阿狸。


    但是從小就身體結實,調皮搗蛋,而阿狸卻體弱多病,十分文靜。事情發生當天,他跟阿狸上樹摘杏子時導致衣服刮破。


    阿狸為免他受母親的責備,便提議互換衣服。


    於是他穿著阿狸的衣服,給父親送去杏果,卻意外發現淩益早與人有所勾結,勸說阿父投敵不成,便將其殺害。淩益得手後並未出去,反倒是彭坤從外麵進來,準備引戾帝兵馬屠城。


    二人臨走前點燃書房,他當時被煙火熏暈,本來他是要被燒死的,但是當天下了一場雨,他也因此保住性命。


    等到他再次醒來,天色已晚,大雨傾盆,隨處可見屍首殘骸,唯有他和姑姑霍君華躲過一劫。然而,等他抬起頭,卻看到城牆上的人頭赫然入目,年幼的阿狸代他而死。


    唯恐周圍還有叛軍,姑侄二人藏在死人堆裏兩天兩夜。逃出城門後,霍君華變得瘋癲癡傻,始終念叨著阿狸的乳名。


    曆盡千辛萬險,他才跟著姑姑回到都城,為免遭滅口,最終以淩不疑的身份入宮麵聖。


    淩不疑說著,不知不覺就淚流滿麵。


    顯然是想到了當年的慘狀和代替他死去的阿狸。


    “阿錚,你真的是阿錚?”


    文帝撲到淩不疑跟前,抓著他的手臂,盯著他的眼睛問道。


    他神情嚴肅,一定要聽淩不疑再說一次。


    “是,我是阿錚。”


    “霍兄是你的阿父不是你的舅父?”


    “是,當年姑母為了我的安全,才說我是阿狸。”


    “對了,阿錚身上有一個胎記,他小的時候我還見過。”


    皇上此時太激動了,也不管自己的舉動有多麽不妥,念叨著這句話就去扒淩不疑的衣服想確認他的身份。


    淩不疑都被文帝這副樣子給嚇到了,後退了幾步。


    “皇上說的可是一個三耳虎頭的形狀的胎記?”


    “沒錯,當時你滿月的時候,我抱著你,霍兄告訴我們的。”


    文帝此時已經基本上相信淩不疑說的事情了,看淩不疑的胎記也是為了萬無一失罷了。


    在確認之後,皇上一直說。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霍家終於有後了。”


    說著說著,他還紅了眼眶。


    少商通過係統看到這一幕,也不得不說這個皇帝格外與眾不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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