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趙淩終於慌了,他原以為自己的話說到了深處,結果……


    “父王,您…您要褫奪兒臣的世子封號?”


    一旦被褫奪封號,他這個世子就沒有任何價值了。


    屆時他那些派出去練兵的弟弟們可就要一個個興奮起來了,誰當上世子,誰就能成為王位的繼承人,這樣的誘惑實在太大。


    但趙廣義卻冷嗬一聲。


    “家國大事,豈能兒戲,”趙廣義冷聲道,“若本王真免去你世子的封號,豈不坐實了你說的那些?”


    沒等趙淩開口,趙廣義又接著說:“從今日起,本王將你禁足世子府,沒有本王的命令不準出府半步,子墨先生為世子師,你跟著他把所有功課再學一遍,把家國關係,再捋一遍。”


    趙淩愣在那裏,盡管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隻要世子的位置還在。


    “父王,兒臣接受你所有的處罰,但當街衝……”


    “滾!”


    趙廣義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耐心,他不想再聽見這個逆子說的任何一句話。


    等人把趙淩帶走之後,趙廣義才讓典軍將陳乾帶來。


    陳乾等候的地方距離軍政殿並不遠,往軍政殿去的時候,剛好和趙淩撞上。


    這位世子已經沒有了往日的那股囂張氣焰,但陳乾能感受到他那幾乎要殺人一樣的眼神。


    這眼神幾乎讓陳乾更加確定,當街衝殺他的幕後黑手,就是這位世子。


    無論是實力還是動機,趙淩幾乎都符合。


    可惜,典軍護衛的車駕可不是那名好衝殺的,甭管找來的是什麽江湖高手,保護他的可是北涼王親兵。


    當然,也全靠葛優癱救了他一命,否則保護他的人就是再厲害也沒用。


    進了軍政殿,陳乾也開始小心翼翼起來。


    方才他等了那麽久,來的路上又見到趙淩被帶走,這中間肯定發生了許多事情,搞不好趙廣義已經處理好了。


    這老頭難道是大義滅親?


    “臣陳乾,拜見王爺。”


    趙廣義放下奏章,似笑非笑地看過來。


    “受驚了?”


    陳乾趕緊行禮道:“多謝王爺掛懷,托王爺的福,典軍護衛得當,臣僥幸不死,此後餘生將盡全力報效北涼,報效王爺!報效……”


    這種空話,陳乾能說一百句不帶重樣的,以前單位裏的公文可都是他寫的,換個稱呼罷了。


    趙廣義似乎也聽膩了,擺擺手示意陳乾不要再說下去,隨後便從那個象征著權力的位置上走了下來。


    “走吧,陪本王到處轉轉。”


    “臣遵旨。”


    出了軍政殿,兩人一前一後,隨從與侍衛隻遠遠地跟著,這王府很大,別說走走,就是騎馬一時半會兒也逛不完。


    但一路上趙廣義都沒有說話。


    陳乾不知道趙廣義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隻能走一步看一步,既來之則安之。


    本就是述職來的,慢慢等吧。


    直到兩人走進一條長廊,趙廣義才突然開口。


    “知道當街衝殺你的人是誰嗎?”


    陳乾剛想行禮再做稟報,趙廣義揮揮手,厲聲道:“別搞這些彎彎繞繞,就是隨便走走,隨便說說,我問你答,明白了嗎?”


    “明白!”


    “好,說說吧。”


    “回王爺,臣不知道,”陳乾回道,“那幾人蒙著麵,有一人被典軍合力斬於馬下,還有兩人跑掉了。”


    “想挨板子了?別裝糊塗,老實回答。”


    陳乾見糊弄不過去,隻能如實回答:“幕後黑手……臣也不知道。”


    “嗬。”


    趙廣義冷嗬一聲,過了許久才問:“是不知道,還是不敢說?”


    陳乾暗自心驚,額上也慢慢滲出一些細膩的汗珠。


    “臣…確實不知道。”陳乾思慮再三,還是沒有敢說。


    但趙廣義似乎無所謂這些,直接說道:“是本王那不爭氣的兒子。”


    “世…世子殿下?”陳乾立馬做出一副吃驚的模樣,“這…不應該吧,世子殿下要殺臣,這…”


    “行了行了。”


    趙廣義不耐煩地揮揮手:“別裝了,本王知道你心裏清楚,今日你有什麽便說什麽,本王都恕你無罪。”


    “臣一定知無不言。”陳乾回道。


    聽陳乾這麽回答,趙廣義似乎有些失望,又歎了口氣,搖頭道:“誒,本王知道你在害怕什麽,君臣之道,本該如此。”


    低著頭慢慢跟著的陳乾微微一怔,他知道趙廣義想表達的意思,作為至高存在的君主往往都是孤獨的,盡管能肆無忌憚地滿足欲望,但那不過是為了滿足空虛罷了。


    帝王心術,往往帶著殺伐。


    所以他心裏清楚,今日恕罪,可以有什麽便說什麽,但往後呢?


    該演的時候還是得演。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趙廣義忽然又問:“知道本王為什麽讓你去養馬嗎?”


    “臣不知。”


    標準回答,不知道。


    知道了就是在揣摩君意,陳乾可不傻。


    “這樣吧,本王接下來問的所有問題,你必須回答,哪怕是編也要編出來,否則本王就殺你的頭。”


    趙廣義連頭都沒有回,尤其是最後那句殺頭的話,仿佛隻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


    這老東西……陳乾在心中暗罵,但是沒辦法,他必須照做。


    “臣遵旨,臣…一定知無不言。”


    “好,現在知道本王為什麽讓你去養馬嗎?”


    “臣乃範府贅婿,去馬場養馬是應該的。”陳乾回道。


    “行,算你過關。”


    趙廣義再次無奈搖頭,他想聽到的回答可不是這個。


    “本王很欣賞你,”他又說道,“你的那些詩作,包括你寫給露香齋女子的兩首,本王也都研讀過,必須承認,先生之才,北涼乃至大夏都無出其右。”


    陳乾內心猛跳,別人誇他還好,但趙廣義誇……他可受不起。


    “臣惶恐,臣惶恐!!”陳乾顫聲道。


    趙廣義回頭看了陳乾一眼,笑道:“嗬,本王現在覺得,當初你賣身葬母怕是另有隱情了,你就是去唱大戲,應該也餓不死吧?”


    “臣……”


    “行了,別急著解釋,本王現在問你,你覺得韓子墨的文學素養如何?”


    “子墨先生乃大夏大能之才,我北涼的文壇領袖,臣遠不如他。”


    “如果本王要你替代他,你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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