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乾心裏一緊,他現在可一點都摸不準趙廣義心裏怎麽想的,隻能先試探一下了。


    “回王爺,臣以為,要治臣之罪,需先查清馬場失火原因,再對臣以罪論處,若有人蓄意縱火,則需先查明縱火犯以及縱火原因,究其幕後主使,再分別對相關人員以罪論處。”


    “嗯,”趙廣義微微點頭,“條理清晰,北涼府尹這個位置該你來坐。”


    “臣多嘴,請王爺恕罪。”陳乾立馬再次行禮,這老東西說話就是左敲一棒子右敲一棒子,他必須時刻小心。


    但此時王誌林的心裏可比陳乾要七上八下多了,畢竟,他就是北涼府尹啊。


    “嗬嗬,不多嘴,”趙廣義冷笑道,“我北涼府尹至少不該到監牢裏私設公堂,還欲直接定罪,王誌林?”


    這一點名,王誌林直接嚇的癱到了地上。


    “王爺饒命,老臣…老臣……”


    此時王誌林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不急,慢慢說,”趙廣義看上去卻是耐心十足,“你就先說說,為什麽這麽急著辦案啊?”


    “老臣…老臣以為馬場失火,影響甚深,恐…恐將動搖我北涼根基,故…故…故……”


    “故什麽?說。”


    “故才從速辦案,意給王爺一個交代!”


    王誌林畢竟在官場翻滾打怕了這些年,即使被嚇的癱軟,勉強擠一擠,話還是能出來的。


    就是前言不搭後語的樣子,實在看不出他是一個北涼府尹。


    若北涼是一個獨立的國家,那北涼城就是天子腳下,天子腳下出了這等事情,身為府尹,確實太過失職。


    “噢,要給本王一個交代,”趙廣義再次微微點頭,“所以你要殺了馬場的負責人,這樣就好給本王一個交代了,是吧?”


    話說到最後,已經略帶著威脅施壓的語氣了。


    王誌林一聽,心裏有了底,當即不敢再作任何辯駁。


    “臣死罪,請王爺息怒。”


    說罷,王誌林就匍匐到地上,顫抖著,不再說話。


    “死罪?嗬嗬,”趙廣義似乎也不急,冷聲道,“王誌林,本王先不急著處理你的問題,等此案結了,你到本王府中一趟吧。”


    匍匐在地上的王誌林卻是不明白王爺此舉是什麽意思,但顯然他現在不用死了,當下心裏也是搖擺不定起來,更是直接開始思量著一會兒怎麽辦。


    說完王誌林,趙廣義再次看向陳乾。


    “到你了,說說吧,你想怎麽查?”


    陳乾連忙回道:“臣以為因先排除是否人為。”


    “嗯,你剛剛說了人為的,若不是人為該如何?”


    “若非人為,則是臣玩忽職守,沒有提防此類事件發生的偶然性,臣願領罪。”


    說罷,陳乾再度彎下了腰。


    作為一個從現代社會穿越過來的基層公仆人員,陳乾接手馬場的第一件事,就是:消防。


    每年他們都要配合消防做好幾次演練,所以幾乎是職業病一般,來到一處大型場所,陳乾的第一反應這裏的消防能不能過關。


    加之馬場本來就有一定的防火概念,在陳乾的介入下,自行走水的可能性幾乎是無限低。


    所以陳乾剛才說的幾句話裏,幾乎都在暗示,另有人蓄意縱火。


    他相信趙廣義也聽懂了,但聽懂不代表就會做什麽,畢竟他是北涼的王,他可以左右一切,現在沒人知道他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別說不知道,全場就沒人敢抬起頭去看他的臉。


    封建製下,擅自用目光直視君主可是殺頭的大罪。


    此時,趙廣義似乎在猶豫。


    沒過多久,幾名典軍帶著一名馬場的夥計走了進來。


    “王爺,馬場夥計已經全部審問完畢,這名夥計招了。”


    陳乾心裏一驚,他雖然沒回頭看,但耳朵聽的真切。


    合著趙廣義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他不是在猶豫,而是在等。


    但如果真是馬場裏的某個夥計縱火,怎麽會這麽快就招了?


    陳乾想不明白,但也不敢開口。


    “是你縱的火?”


    趙廣義的聲音忽然傳來。


    那夥計本來就被典軍摁著跪在地上,聞聲更是直接頭磕著地回道:“是小的放的火。”


    讓所有人意外的,這名夥計竟然沒有絲毫害怕,對答如流。


    “麵見本王竟然不懼,你這個夥計倒是有趣。”


    更讓人意外的是,趙廣義竟然沒有絲毫怒意,反倒覺得有趣。


    “說吧,為什麽要燒馬場?”


    “回王爺的話,是因為陳大人。”夥計直接回答,沒有任何的猶豫。


    “王爺,果然如臣所料想的那般,馬場縱火和陳知事脫不了幹係!”王誌林這時興奮地說到,大有一雪前恥的感覺。


    但趙廣義卻完全無視了王誌林的話,反問:“你仔細說來,怎麽回事?”


    那夥計根本不帶怕的,甚至直接昂起了頭。


    “陳大人自接手馬場以來,就不斷打壓我們這些範府的下人,還趕走了幾個,嗬,他不過是個贅婿,身份是何等卑賤,範府給了他一切,他竟然還敢給我們這些下人使眼色,誰給他的膽子?”


    夥計語出驚人,言語間竟是一點都沒有把陳乾放在眼裏的意思。


    陳乾心裏直罵娘,他剛剛就感覺不對,意識到是衝自己來的,但沒想到竟然這麽直白。


    “王爺,事實已然非常清楚,”王誌林再次出聲,“火雖是此名夥計縱的,但確實因為陳大人管理失責,故……”


    這回,王誌林的話還沒講完,趙廣義就再次問道:“所以你就放了火?”


    “沒錯,”那夥計昂首道,“火就是我放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拉下去,砍了。”


    趙廣義幾乎連猶豫都沒猶豫,直接就讓人把那夥計拉出去砍了。


    被拖出去的時候,那夥計也沒有絲毫反抗,甚至連叫都沒有叫一聲。


    陳乾心裏隻犯嘀咕,悔之晚矣。


    倒不是後悔自己對馬場的夥計們極限施壓,而是用人不明,這麽一個反骨仔竟然沒有發現。


    而夥計被拖下去砍了之後,王誌林再一次,甚至直接站起來走上前。


    “王爺!陳乾用人失察,致使馬場被燒,損失慘重,應該予以重罪,判斬立決!”


    “嗯,”趙廣義點點頭,麵色沉重道,“得殺,是得殺,斬立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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