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靖神色一慌,不明所以的微微抬眸看向高坐上的皇上慕容衡。


    皇上眼尾掃了一下側麵,站在屏風後麵之人大步走了出來。


    “參見皇上。”


    慕容靖悄悄抬眸看了眼說話之人,玄衣銀麵,不是皇上的暗衛又是什麽?!


    “影子?”慕容靖惶恐,“父皇還派了影子去甘州?”


    影子不是一個人的稱呼,而是皇上的整個暗衛人人都叫影子,


    他們都是銀色麵具遮臉,沒有人見過這些影子衛長什麽樣,


    甚至連他們的家人都不知道他們是做什麽的,


    他們是奉命保護雲召皇上的暗衛,且不參與任何黨爭。


    也就是說,這雲召國的皇帝是誰,他們便效忠於誰。


    “朕不派影子去,又怎會知道自己生了怎樣一個‘好’兒子!”


    “企圖貪墨賑災款,誣陷謀害親兄弟!”皇上攥緊拳頭狠狠捶了錘龍案,悲涼道:“兒啊!”


    “你身在皇家,吃的是百姓的供奉,怎能反手殺害百姓呢!”


    慕容靖一時有些慌亂,跪著前行了幾步,“父皇,父皇,兒臣錯了,求您再給兒臣一次機會。”


    “父皇,兒臣求求你,兒臣都是一時糊塗啊父皇!”


    “一時糊塗?那朕再問你,你太子皇兄的死,可與你有關?”


    皇上語氣帶著些許期盼,期盼著他能拿出證據證明不是自己。


    慕容靖聞言,額頭細密的汗珠不停的冒出,試探性的問道:“父皇,太子皇兄不是死於意外嗎?”


    “父皇此話,難道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太子皇兄與我一母同胞,我怎會害他?”


    “是啊!你們一母同胞!你小時候你皇兄為了救落水的你,差點淹死。”


    “自此以後他懼怕水,卻還是為了百姓去前去治理洪災,可是你呢?”


    “你告訴朕你都做了什麽?”皇上失望道:“你買通了他身邊的人,故意將他推下水!”


    慕容靖聞言一怔,“父...父...父皇,兒臣冤枉啊!”


    “冤枉?!”皇上厲色道:“若沒有證據,朕會冤枉你!”


    “福公公!”


    “是。”福公公應聲退下。


    不過片刻,便帶了一個人進來。


    “此人你可認得?”


    慕容靖側目看過去,遲疑道:“父皇,此人一看便是市井婦人,兒臣怎會與如此...之人相熟。”


    低賤二字到了嘴邊,慕容靖又咽了回去。


    “王爺不認得草民,可還記得吳三。”老婦人問道。


    “吳三?什麽吳三吳四的...吳三?!”


    “看來王爺是想起來了,吳三便是太子身邊的侍從,是王爺您花了銀子買通了他,讓他將太子推下水中。”


    “你胡說八道什麽?!”慕容靖矢口否認。


    “皇上,吳三是民婦的相公,當年太子殿下仁義,救了我們夫婦二人,並且讓我們在東宮做事,


    後來是靖王殿下利用民婦的女兒威脅吳三,吳三心中不願,便想著將太子殿下推下水中後又暗中派水性極好的人在下遊將太子殿下救了。”


    “隻是不知怎的,那些人全都不見了,太子這才...”


    “吳三自知罪孽深重,又知靖王不會放過我們一家,便將所有與靖王府往來的信件以及自己的罪證交於民婦保管。”


    “隨後自刎於江邊。”


    “靖王見吳三已死,便將我那十三歲的女兒辱了清白後丟入妓院,可憐我那女兒不願受辱隨她爹去了。”


    “民婦這些年東躲西藏,為的就是要將罪證上達天聽,可是這對我一個婦人來說是難上加難啊!”


    “直到民婦遇見了辰王妃的丫鬟時常在酒館聽書,又常常替我們這些百姓出頭揍那些個欺負百姓的官員。”


    “民婦這才壯著膽子向她求救。”


    “若不是她帶我去見了辰王妃,民婦怎有機會將此事說與皇上聽。”


    婦人說完便將懷中的信封小心翼翼的掏了出來。


    福公公立刻上前將東西呈給皇上。


    “混賬東西!你還有何話說?!”皇上將信看完後狠狠摔到慕容靖臉上。


    慕容靖看著散落在地上的信紙,渾身似是被抽了骨似的,癱軟在地上。


    忽而抬頭看向一旁的慕容辰和沈清棠。


    “是你!是你們對不對?!”慕容靖怒吼道:“是你們想要害我!”


    “父皇!辰王他裝了這麽久,突然不裝了,立馬又冒出這麽一個婦人來!”


    “父皇,都是他們想要誣陷兒臣,不是兒臣,兒臣沒有!”


    慕容靖說著突然衝向沈清棠,“本王要殺了你!”


    “都是你!你該死!從你進了京,處處與本王作對!”


    “若不是你坑了本王的銀子,本王又怎會想著貪汙那麽多賑災款!”


    “活該你母親死,宋家滿門戰死,沈懷安當年怎麽沒有將你殺...啊——”


    慕容辰一腳將慕容靖踢飛出去,整個身子砸到禦書房的柱子上,又重重落下。


    慕容靖這才意識到自己一時上頭說錯了話,掙紮著爬起來。


    “辰王!”


    皇上出聲製止,他若再不管,辰王下一腳便能要了他兄長的命。


    “在這大殿之內,你們兄弟二人這是要做什麽?!”


    “可還將朕放在眼中?!”


    沈清棠拉住慕容辰的手腕,示意其坐下。


    皇上欣慰的看了一眼沈清棠,總算是有一個識大體的了。


    一顆心還未落下,便見身前一道白影閃過。


    “啊——”


    隻聽大殿內一聲慘烈的嘶吼,慕容靖捂著腹部一口鮮血噴湧而出,還未來得及說話,


    沈清棠手指輕彈,一顆藥便入了慕容靖的嗓子。


    “你...你為本王吃了什麽毒藥?”


    “靖王放心,父皇在這,我怎敢殺你?不過是讓你渾身如毒蟲撕咬般疼痛,要不了命的。”


    沈清棠說罷平靜的坐了回去,仿佛剛才的事情與自己無關一樣。


    皇上......


    他娘的誇早了。


    “父皇,我與靖王不是兄妹,辰王打不得,我應該打的。”


    福公公摸了摸額頭的虛汗,弱弱道:“辰王妃...”


    “這...也沒有弟妹揍兄長的...”


    “我揍的不是兄長,是辱我母親一族的歹人。”


    皇上歎了口氣,訓斥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他知道若不是沈清棠還看他一點麵子,估計這靖王屍體怕是已經涼透了。


    “皇上,言官李大人求見。”


    場麵正僵持著,一個小太監急忙走了進來通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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