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匯報啥消息?不是要等探子回複才……哎哎,你怎麽走那麽快?你趕去投胎啊?”


    *


    進城的蘇鴻感受著風土人情。


    街市裏叫賣的百姓,還有其餘,其實生活氣息都差不多。


    蘊城那麽大,要找一個人可謂是大海撈針。


    蘇鴻隱隱約約聽聞阿念說過自己要尋親的親戚姓趙。


    其他的消息就一概不知了…


    一時間要找到一家人,絕非容易,蘇鴻先是找了一家條件尚可的客棧落腳。


    吃了一些清淡的食物。


    趁著天亮走去賣菜巷子去問人,但是問了一圈都沒有任何消息。


    天色漸黑,蘇鴻怕自己頻繁詢問會惹人懷疑,幹脆不再作聲,轉身回到客棧。


    一連好幾天。


    蘇鴻都詢問無果,無論是旁敲側擊,還是直接詢問都沒有答案。


    趙是個大姓,人也多,憑借這一丁點消息,可以說是難於上青天。


    最後,蘇鴻決定往城西的方向去摸索一番,要是還沒有消息。


    自己為了避嫌還有自己的安全隻能離開……


    與此同時。


    快馬加鞭的蘊城密報,已經送到了京城內。


    德元公公緊張的滿頭大汗低著頭走過來,然後跪在季無痕麵前。


    “皇上,這是蘊城快馬加鞭送來的密報。”


    季無痕冷若冰霜,連頭不抬,望著奏折,手中的毛筆依舊在書寫著。


    自從蘇鴻離開後,季無痕大病一場。


    忠勤王日夜奔波,老淚縱橫以為自己的兒子撐不下去。


    到最後,更是連吃食都不願意吃。


    害怕季無痕暴斃的忠勤王,就要讓人把蘇鴻給尋回來時。


    季無痕自己恢複正常。


    正常上朝,正常議事,甚至提出選秀等大事。


    隻不過季無痕議論政事的時辰幾乎超過八九個時辰,一個有動靜就宣人覲見。


    不管白日還是黑夜。


    無論家中是否有事還是無事,宣了就要進宮,否則後果自負!


    有些大臣不堪重負,受不住這種折磨,生病臥床不起。


    結果還半夜被抬著去宮中,季無痕瞧這人眼底烏青,冷言冷語譏諷。


    “體格差勁短命之相,是要克國運嗎?”


    嚇得臥床不起的臣子差點命都沒有保住,為了家族大業,隻能日日吃補藥,簡直苦不堪言。


    而選秀進宮的大臣之女們,原以為倚仗自己的身份和容貌可以獲得皇上的垂愛,結果卻發現每個人在季無痕麵前。


    就是狗…是奴婢…


    毫無尊嚴可言的卑賤之人!


    皇上每日都會宣一位妃子來養心殿,一開始所有人都羨慕能夠侍寢的妃子,結果到後麵才發現這種榮寵就是噩夢!


    從早跪到黑夜。


    不能喝水,不能如廁,不能主動開口說話,季無痕在養心殿多久,就要跪著伺候多久。


    據說有一位妃子大膽開口說話,季無痕隻是一個眼神過去。


    德元公公就是走過去賞了那妃子三巴掌!


    妃子當場哭了……


    緊接著就被拖了下去,再也沒有翻過她的牌子。


    還有一個妃子,身嬌體弱熬不住苦,跪得受不住倒了下去。


    季無痕僅是一句話就賜她去了冷宮。


    “身子嬌弱還指望你為朕開枝散葉?不如多去受受苦磨練一番。”


    淒慘之事頻頻發生,很快後宮的事情傳到前朝。


    有些愛惜自己女兒的大臣不甘心女兒受苦,讓皇上能夠溫柔對待。


    被季無痕一句,皇宮之內隻有君臣,何來平等溫和對待?不守規矩就要罰,不懂規矩自有人教。


    前朝有什麽權利管朕的後宮之事?


    大臣們都啞口無言,當初為了家族榮耀和野心,讓自己的女兒進宮能生的皇子。


    現如今一年過去,後宮沒聽得一絲喜訊,反而都是危言聳聽…


    時間長了……


    大臣們有苦不敢言,皇上在政事上軍事上已然徹底受百姓愛戴。


    誰還會在意後宮這種瑣碎之事?


    隻能打掉牙自己吞下去,穩固住自己在朝廷的位置。


    現如今…


    跪在德元公公身旁的妃子已經跪了五六個時辰,臉色有些發白,緊咬著牙死撐著。


    “退下去,明日來時把今日缺失的時辰補上。”


    “……是。”


    妃子顫抖的開口,眼眶紅的不行,原以為是走好運氣,沒想到明日要多跪,徹底的心灰意冷。


    可是,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利,隻能忍受,忍受孤寂,忍受痛苦,直到死去……


    誰讓家族貪心想要攀附皇權?


    那麽就要付出這種代價……


    德元公公偷偷地看了一眼艱難起身的妃子,身旁連個伺候的宮女都沒有,隻能自己起來,然後一瘸一拐地走出去。


    著實覺得可憐。


    妃子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哎!


    這是皇上要求蘇鴻跪,恐怕蘇侍衛會跪在皇上身上…


    然後發脾氣的拳打腳踢。


    鐵定不讓皇上好過!


    等人離開,養心殿隻剩下德元公公和坐在龍椅的季無痕二人。


    “皇上,蘊城來報,蘊城封地王爺病故,但過了兩月之餘才上報朝廷,現如今是季衡掌權,最近邊境禍亂大大小小都有,也都被平息,蘊城屬於北方邊境卻未發生一起邊境敵軍頻繁事情,張之山已經派了密探暗查,自己原地不動,等有最新消息,再匯報給皇上。”


    德元公公謹慎地說著密報內容,季無痕神色依舊,毫無變化,還是未抬起頭。


    手中的毛筆依舊在書寫著。


    “可。”


    等了許久,季無痕終於下了旨意,德元完成了一件事情。


    但……


    接下來的消息才是最可怕的!


    德元公公著急的麵紅耳赤,最後實在沒辦法隻能戰戰兢兢地開口。


    “皇上,還有一件事情……”


    季無痕等了片刻,卻沒有等到德元開口,言語冰冷起來。


    “德元,你是老了說不動話了麽?”


    “皇上…還有一件事情,三日前,張之山在蘊城看到了…蘇…蘇侍衛。”


    德元公公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結結巴巴地總算把消息給說完。


    說完的那一刻。


    德元公公輕輕抬頭,才發現季無痕已然抬頭,並且眼神恐怖的盯著自己!


    嚇得德元手中的拂塵都掉了!


    “皇上……”


    “他跟朕沒有關係,德元你是真的老糊塗了麽?”


    季無痕的聲音冷得不像樣,周圍的都泛著冷意!


    德元立馬磕頭謝罪!


    “是奴才老糊塗了,老糊塗了!皇上饒命啊!”


    “滾!”


    “是!”


    德元公公趕緊離開養心殿,留下季無痕一個人。


    季無痕望著桌前十來個印章,每一個印章都曾觸碰過蘇鴻的皮膚……


    眼神一變!季無痕恨極了直接把所有印章推翻在地!


    “劈裏啪啦”的聲響讓在外麵候著的德元公公聽見直接虎軀一震。


    要了老命了…


    提了某人的名字,這下子真的是伴君如伴虎了!


    季無痕恨的眼角發紅。


    望著七零八落地印章,望著曾經歡快的場景。


    季無痕的頭又隱隱作疼。


    不是不願在皇宮?不是不願陪在朕的身邊?那為什麽不躲地嚴實一些?!


    故意讓朕知曉,是在暗示要朕求著你回去?!


    你以為朕會讓你的計謀得逞?


    蘇鴻,不願意回來,就在外麵一輩子吧!朕與你死生不複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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