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夏,青陽鎮的暑氣如一層密不透風的紗,裹得人渾身黏膩。林動剛從集市上晃悠回來,手裏把玩著從地攤上淘來的一把小匕首,刀刃在日光下閃爍著刺目的光。他本是鎮東頭林家的旁支子弟,仗著家族幾分薄麵,在鎮裏也算個小有名氣的“刺頭”,平日裏最愛惹是生非,鎮上的大姑娘小媳婦見了他,大多都要躲著走。


    行至青陽河畔,林動瞧見河畔垂柳下,有一女子正蹲在河邊洗衣。日光透過枝葉的縫隙,在她身上灑下斑駁光影,勾勒出她婀娜的身姿。林動眼睛一下子亮了,饒有興致地踱步過去。


    “喲,這不是張家的嫂嫂嘛,今日怎得一人在這洗衣,你家那口子呢?”林動嬉皮笑臉地湊上前,故意將聲音拖得老長。女子聞言,猛地抬起頭,柳眉瞬間蹙起,眼中滿是厭惡。她正是張獵戶的妻子蘇瑤,成婚不過兩年,丈夫卻時常外出打獵,留她一人在家操持。


    “林動,你莫要胡言亂語,速速離去,莫要擾我。”蘇瑤冷冷說道,手中的棒槌用力捶打著衣物,濺起的水花濕了她的裙擺。林動卻像沒聽見一般,反而蹲下身,伸出手想要去摸蘇瑤放在一旁的竹籃。


    “嫂嫂,何必這麽大火氣,我不過是路過,見嫂嫂一人辛苦,想搭把手罷了。”林動一邊說著,一邊用手去撥弄竹籃裏的衣物,眼神卻肆無忌憚地在蘇瑤身上打量。蘇瑤氣得站起身來,往後退了幾步,躲開張動伸來的手。


    “你這登徒子,再這般無禮,我可要喊人了!”蘇瑤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更多的卻是憤怒。她緊緊攥著手中的棒槌,像是那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林動卻絲毫不在意,反而站起身,一步步逼近蘇瑤,臉上掛著令人作嘔的笑容。


    “嫂嫂,你喊吧,這河畔平日裏就沒什麽人,就算有人聽見,又有誰敢來管我林動的事?”林動說著,突然伸手想要抓住蘇瑤的胳膊。蘇瑤驚恐地瞪大雙眼,側身一閃,腳下一滑,差點摔倒在河邊。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蘇瑤站穩身子,用棒槌指著林動,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林動卻被她這副模樣激得更加興奮,臉上的笑容愈發張狂。


    “嫂嫂,你就從了我吧,跟著張獵戶那窮小子,你能有什麽好日子過?隻要你跟了我,綾羅綢緞、金銀首飾,要什麽有什麽。”林動說著,又一次伸手去抓蘇瑤。蘇瑤拚命揮舞著手中的棒槌,試圖阻止林動靠近。


    “走開!你這個壞蛋!”蘇瑤大聲哭喊著,棒槌重重地打在了林動的手臂上。林動吃痛,“哎喲”一聲叫了出來,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猙獰的憤怒。


    “你個不識好歹的女人,竟敢打我!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你不可!”林動說著,不顧手臂的疼痛,再次撲向蘇瑤。蘇瑤嚇得連連後退,慌亂中,一腳踩進了河邊的淤泥裏,整個人摔倒在地。


    林動趁機壓了上去,雙手死死抓住蘇瑤的手腕,將她按在地上。蘇瑤拚命掙紮,雙腿亂蹬,濺起的泥水弄髒了兩人的衣裳。


    “救命啊!來人啊!”蘇瑤聲嘶力竭地呼喊著,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在滿是淤泥的地麵上。林動見狀,愈發興奮,低下頭,就要去親蘇瑤的臉頰。


    就在這時,一聲大喝從遠處傳來:“林動,你在做什麽!”林動一驚,抬頭望去,隻見張獵戶不知何時出現在河畔,正手持獵弓,怒目圓睜地看著他們。張獵戶外出打獵歸來,本想著給妻子一個驚喜,卻沒想到在河畔看到了如此不堪的一幕。


    “張……張大哥,你聽我解釋……”林動鬆開蘇瑤,站起身來,臉上露出一絲慌張。蘇瑤趁機爬起來,跑到丈夫身邊,緊緊抱住張獵戶,哭得泣不成聲。


    “解釋?你這畜生,我今天非殺了你不可!”張獵戶怒吼著,拉滿弓,箭頭直指林動的咽喉。林動嚇得臉色慘白,雙腿發軟,差點癱倒在地。


    “張大哥,饒命啊!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林動一邊說著,一邊連連後退。他知道張獵戶箭術高超,若是真的射出來,自己必死無疑。


    “哼,今日若不是看在你是林家子弟的份上,我定要你性命!”張獵戶冷哼一聲,緩緩放下手中的弓,“滾!以後再讓我看見你欺負我妻子,我定不饒你!”


    林動如獲大赦,連滾帶爬地跑開了。張獵戶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眼中滿是怒火。他轉過身,輕輕抱住蘇瑤,溫柔地擦拭著她臉上的淚水。


    “瑤兒,別怕,我回來了,以後再也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了。”張獵戶輕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蘇瑤靠在丈夫懷裏,哭得更厲害了,她心中的委屈和恐懼在這一刻全部釋放出來。


    經過這件事,林動在青陽鎮的名聲變得更臭了,大家都對他避之不及。而張獵戶和蘇瑤的感情卻愈發深厚,他們更加珍惜彼此,日子雖然依舊清苦,但卻充滿了溫馨。


    但林動並未就此罷休,他心中對蘇瑤的占有欲愈發強烈,總想著找機會再次報複。一日,他得知張獵戶又要外出打獵,且這次要去深山,需得好幾日才能回來。林動心中暗自歡喜,覺得機會來了。


    在張獵戶離開的第三天夜裏,月黑風高,林動帶著幾個狐朋狗友,偷偷來到了張獵戶家門外。他們手持火把,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


    “給我把門撞開!”林動惡狠狠地說道。幾個手下立刻上前,用力撞門。“砰砰砰”的撞門聲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刺耳。蘇瑤被這聲音驚醒,心中充滿了恐懼。她知道,一定是林動來報複了。


    “你們這些壞蛋,走開!”蘇瑤拿起家中的菜刀,站在門後,聲音顫抖地喊道。但林動等人根本不理會她的呼喊,繼續撞門。不一會兒,門“嘩啦”一聲被撞開,林動帶著人衝進了屋子。


    “小娘子,我們又見麵了。今天你丈夫可不在,看你還能往哪裏跑!”林動說著,一步步向蘇瑤逼近。蘇瑤揮舞著手中的菜刀,試圖阻止他們靠近。


    “林動,你別過來,你若是再敢胡來,我就和你拚了!”蘇瑤的眼神中充滿了決絕,她知道,今天自己若是不反抗,後果將不堪設想。


    “哼,你以為一把菜刀就能嚇住我?兄弟們,給我上,把她手裏的刀奪下來!”林動一揮手,幾個手下立刻圍了上去。蘇瑤拚命揮舞著菜刀,與他們展開殊死搏鬥。混亂中,蘇瑤砍傷了一個人,但她自己也被另一個人抓住了手臂,菜刀掉落在地。


    “哈哈,看你還怎麽反抗!”林動大笑著走上前,伸手就要去摸蘇瑤的臉。蘇瑤轉過頭,狠狠地咬了林動一口。林動吃痛,一巴掌扇在了蘇瑤的臉上,將她打倒在地。


    “你們這群畜生,不得好死!”蘇瑤躺在地上,罵道。林動卻像沒聽見一樣,蹲下身,一把抓住蘇瑤的頭發,將她的頭提起來。


    就在這時,屋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和喊叫聲。林動等人一驚,以為是官兵來了,嚇得趕緊放開蘇瑤,準備逃跑。


    “站住!你們這些惡徒,今日就是你們的死期!”隨著一聲怒吼,張獵戶手持獵刀,帶著村裏的幾個壯漢衝進了屋子。原來,張獵戶在打獵途中,心中突然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擔心妻子出事,便提前趕了回來。


    “張……張大哥,你怎麽回來了……”林動嚇得臉色慘白,說話都結結巴巴。張獵戶看著躺在地上的蘇瑤,又看了看林動等人,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將他們吞噬。


    “林動,你三番五次欺負我妻子,今日我定要讓你血債血償!”張獵戶說著,揮舞著獵刀衝了上去。林動等人嚇得四處逃竄,但被張獵戶和村裏的壯漢們團團圍住,根本無處可逃。


    一番激烈的打鬥後,林動和他的狐朋狗友們都被打得鼻青臉腫,躺在地上動彈不得。張獵戶走到林動麵前,用獵刀指著他的脖子。


    “林動,你作惡多端,今日我本該殺了你,但念在你是林家子弟,我暫且饒你一命。但你若是再敢打我妻子的主意,我定會親手宰了你!”張獵戶冷冷地說道。


    林動嚇得連連點頭,不敢再說一句話。張獵戶轉身抱起蘇瑤,走出了屋子。村裏的壯漢們也押著林動等人,將他們送到了官府。


    經過這件事,林動徹底收斂了自己的惡行,不敢再在青陽鎮胡作非為。而張獵戶和蘇瑤,在經曆了這場磨難後,更加珍惜彼此,過上了平靜而幸福的生活。青陽鎮也恢複了往日的安寧,隻是每當人們提起林動曾經的惡行時,都會忍不住搖頭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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