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接完畢,李友德和陸乘風並肩送別王主任,臨上車前,王主任還特意將自己辦公室的電話號碼,留給了李友德,叮囑他以後有什麽解決不了的困難可以直接跟他聯係。


    李友德高高興的收下電話號碼,這可是以後通天的鑰匙。


    他再次拍著胸脯保證,一定盡快將工廠恢複到正常狀態,絕不辜負領導的期望。


    經過的工人們遠遠的看到這一幕,又看到李友德和陸乘風兩人返身走進了廠辦大樓,明白又變天了,立刻興高采烈地奔走相告。


    很快這消息就蔓延到了全廠,立刻全廠沸騰起來,絕大部分人興高采烈,隻有一小部分人心如死灰。


    兩人回到了李友德辦公室,關起門開了一個碰頭會,時隔大半年又回到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想中間的經曆的波折,兩人相視一笑,仿佛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兩人一番商討後,得出了結論:要想讓工廠重回巔峰,最簡單直接的方法就是恢複他們下台前的人事編製。


    說幹就幹,李友德立刻開始擬定任職名單,而陸乘風則肩負起了一項重要任務——親自跑一趟,去通知楊廠長回來上班。


    陸乘風風風火火地出了廠辦大樓,到門衛那裏借了輛自行車,直接殺奔楊廠長家。


    到了楊廠長家,陸乘風一敲門,就聽就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過了好長時間,才聽到一個中年女人在裏麵叫道:“哎呀,老楊病得太重啦,連床都起不了啦,實在上不了班啊!”這聲音,一聽就知道是楊夫人。


    聽到這話,陸乘風心裏暗自發笑,剛才那陣聲音,肯定是楊廠長聽到敲門聲,拚命往臥室跑,現在,肯定已經脫衣上床了吧。


    他他靈機一動,想到一個損招,立刻清清嗓子,裝成一個中年人的聲音,大聲叫道:“老楊,你裝病推卸革命工作,組織上已經知道了,快跟我走一趟吧!”


    這一嗓子果然奏效,隻聽著屋內的腳步聲頓時大亂,眼看著就要到門口了,卻又突然折了回去。屋內頓時陷入了一片死寂。


    陸乘風在外麵,想象著楊廠長此刻的窘態,笑得快岔氣了。


    又過了十分鍾,才聽到一陣腳步聲,隨即聽到那個中年女人的聲音:”老楊可沒有裝病啊,他正發著高燒呐,”


    門終於開了,隨即隻聽一聲驚叫,楊夫人嗔怪地揚手就打,嘴裏叫道:“小兔崽子,知道不知道,人嚇人要嚇死人的!”


    乘風早有準備,硬挺著讓她拍了兩下,然後趕緊伸手在嘴上做了噓聲的手勢,輕聲問道:“老楊在躺著?”


    楊夫人一臉嗔怪地點點頭,也沒出聲。


    陸乘風調皮地做了個鬼臉,躡手躡腳地走進了楊廠長的家,直奔臥室而去。


    他輕輕推開門,楊廠長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兩眼緊閉,額頭上還蓋著一塊毛巾,乍一看,還真像重病號,可是,那毛巾上冒著熱氣是怎麽個意思?


    陸陸乘風心裏暗自發笑,卻還是裝作一副嚴肅的樣子,用中年人的聲音說道:“老楊啊,你的病看起來不輕啊,要不我去給你辦個病退手續吧,你就好好在家休養吧!”


    楊廠長聽到這話,眼皮微微一跳,卻仍然有氣無力地說道:“感謝組織關心,我這身體,看來是真的不行了,要不,辦理病退也行啊!”


    陸乘風正要接著逗他,跟著進來的楊夫人不依了,在他腰上掐了一把,疼得他“哎喲”一聲叫了出來。


    兩人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楊廠長聽到笑聲,還裝作艱難地睜開眼睛,一看是陸乘風,立刻兩眼睜的溜圓,一把扯下額頭的毛巾,老臉有些發紅了。


    “老楊啊!”陸乘風打趣道,“沒想到你還有這份演技呐!看來今年金雞獎非你莫屬了!”


    楊廠長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嘿嘿地笑了起來。他也不再裝病了,一骨碌爬起來鑽出被窩,直接跳下床來。此刻的他精神抖擻、龍精虎猛,哪裏還有半點病意?


    他拍拍額頭,感歎道:“乘風啊,你是不知道,不裝病不行啊!”


    陸乘風笑道:“好啦,現在開始不用裝啦,老李派我來通知你回去上班啦!別再這兒躺著裝病秧子了!”


    楊廠長一驚:“啊?什麽?回去上班?你們不是要被批判,拉我去陪鬥吧!這是把我也揪出來啦?”


    陸乘風被他說得一頭霧水,哭笑不得地埋怨道:“老楊啊老楊,你這腦袋裏都想些什麽呢?你不知道那啥幫被粉碎啦,還批判呢?再說了,我們都被批判十個月了, 什麽時候把你供出來啦?你這樣說,可不厚道啊!”


    楊廠長一愣,隨即嘿嘿幹笑起來,有些尷尬地撓撓頭:“那怎麽會來通知我呢?剛粉碎,就算恢複工作也得等個半年一年吧!”


    陸乘風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不是都說,一萬年太久,隻爭朝夕嗎?今天上麵來人啦,老李和我都恢複工作啦,你也不用裝病啦,趕緊跟我去上班去,下午還要開會呢!”


    楊廠長被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弄得有些手足無措,他看向楊夫人:“老伴,你過來,掐我一下,我不會是在做夢吧!”


    這種要求,楊夫人樂得從命,立刻走過來掐住他的腰間肥肉,用力一掐,還惡作劇地擰了一下。


    “哎喲!”楊廠長疼得大叫一聲,跳了起來,“疼、疼、疼!看來是真的、是真的!”


    他臉上立刻綻放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走走走,馬上走!一萬年太久,隻爭朝夕!”說著,他迫不及待地跟在陸乘風身後,走出了臥室。


    楊夫人趕緊追了出來,手上還拿著他的外套,嘴上叫道:“死老頭子,隻爭朝夕也不能衣服都不穿啊!凍出個好歹來,那就不用裝病啦!”


    兩人很快趕回了紅星廠,當楊廠長和陸乘風走進大門時,正趕上中午吃飯時間,來來往往的工人們看到二人,都驚奇地瞪大了眼睛,看來這三巨頭都要歸位啦,大家的好日子又要回來啦!


    眾人紛紛熱情地跟二人打著招呼,甚至有些人熱情地鼓起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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