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到達吃瓜現場,到的時候這戶人家的周圍已經圍了裏三層外三層。他們使出渾身解數往裏擠,終於被他們擠到裏麵去。


    這戶人家住在村子的西麵靠近河的位置,他們家沒有圍院子,隻一排五間破舊的茅草屋矗立在離河還有五六百米的地方。


    這個地方高出河麵許多,所以也不怕漲水被淹。屋子的右邊是一條雜草叢生的蜿蜒小道直通後山,一般村裏人不從這裏走,都嫌這條路崎嶇雜草又茂盛不好走。


    雖這裏高出河麵許多,可畢竟是河邊,村裏人還是覺得不安全,特別是家裏的小孩。所以附近都沒有鄰居,最近的也要走上五分鍾左右。


    這家人姓馬,之所以會住在這,那是因為祖上是打魚為生的。隻不過這手藝到了馬爺爺這一代已經失傳了,再加上現在不讓私自下河捕魚,他們家日子就越過越差了,這些都是從大妮和一旁的圍觀群眾中聽來的。


    再說此時,李曉他們擠進來的時候圍觀群眾把這戶人家的房子圍成了一個圈。中間的空地上站了不少人,大隊長、支書和婦女主任都在那裏。


    一個瘦成皮包骨的女人狼狽地跪坐在地上拉著一位長相刻薄嚴厲的老婦人在哀求:“娘,俺求求你了,你就告訴俺五丫在哪吧?嗚嗚,俺可憐的五丫啊!”說完就嚎啕大哭。


    那老婦人一腳踢開跪在眼前的女人,嫌惡地說:“給老娘滾一邊去,晦氣的玩意。老娘已經說過了,五丫她自己貪玩掉河裏衝走了。”


    “不、不會的,俺不相信。俺的五丫最乖了,她從來不會靠近水邊。娘,你就告訴俺吧,俺以後一定多幹活少吃飯。”那女人不相信,還在苦苦哀求。


    “這麽說你是不相信老娘說的話了?怎麽?還反了天不成?俺的話都不聽了?”說著那老婆子就一巴掌甩過去。


    “住手。”三位幹部齊齊出聲製止,可還是晚了一步。女人結結實實挨了這一巴掌,老婆子還要繼續,她身旁站著的男人皺了皺眉,無奈地叫了聲:“娘,別打了。”那老婆子手才收了回去。


    大隊長看得窩火:“馬嬸子,現在是新社會了不興打兒媳婦。還是說說你孫女的事吧,到底怎麽回事?人去哪了?”


    有時候清官難斷家務事,真真是想管也管不了太多。就怕他們管了之後,他們離開了受欺負的反而雪上加霜日子更不好過。


    那馬婆子一點也不懼,她腰杆挺得筆直:“大隊長,俺說了那丫頭自己貪玩掉河裏了,不信你們可以下河撈去。”


    “不、不可能,俺昨天下午走的時候交代過她,她不會去河邊的。”女人傷心欲絕地哭訴,她就是回娘家看望了一下生病的老娘,沒想到回來就聽說五丫去大姑姐家了。


    她本來是不信的,因為平時大姑姐就不稀罕自家五丫,可當家的也說是大姑姐家的小翠想讓她去陪玩,她這才相信的。哪知道今天早上大姑姐回來了,一問之下婆婆就說五丫掉河裏了,怕她難過才沒告訴她。


    她這才起疑,叫了二丫去請大隊長他們。說起這個女人也是個苦命的,她叫張秀,家裏就一個寡母帶著她和小她十歲的弟弟。


    大饑荒那年,為了老娘和弟弟不被餓死她毅然決然地嫁給了馬大有,就為了三鬥麥子和一鬥米。


    嫁進馬家十年生了三胎,前兩胎都是雙胞胎。卻都沒養活,隻養活了個二丫,還有就是七歲的五丫。


    李曉聽著旁邊的嬸子熱心地跟他們科普這女人的情況也是唏噓,這年頭一個孩子經常都有養不活的,更何況是雙胞胎。


    再看看那個馬老婆子的嘴臉,可見娘幾個的日子有多難。 她搖搖頭心裏歎息,和平年代女人都可能遭受不公,更何況現在哦!


    那邊那個女人還在哭訴:“大隊長,求求你們幫幫俺。俺五丫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俺也 不活了。”她生了五個可就剩下這麽兩個了,五丫要是再出點什麽事她要怎麽活?


    方主任看張秀哭成這樣她心裏也不好受,過去把她攙扶起來。她最看不得女人受欺負,不然也不會去當這個不受待見的婦女主任。隻是這事她也著實不知道咋辦,隻能看向大隊長和自家弟弟,就是支書。


    大隊長直覺這裏麵有事,而且不小。可他沒有任何線索一時也犯了難,他目光如炬地盯著馬老婆子:“老嬸子,到底咋回事我勸你還是如實交代,這要是鬧到局子裏怕是不好收場。”


    馬婆子聽大隊長說到局子瑟縮了一下,可隨之想到這件事神不知鬼不覺的不可能有人知道,又恢複了那副無動於衷的神態。她說:“大隊長,你也別嚇俺,俺說過她自己淹死了就是自己淹死了,要是有證據盡管來抓老婆子就是了。”


    看她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大隊長牙疼,他看向支書示意讓他來,他怕自己忍不住罵人。支書能怎麽辦?隻能上唄!他上前一步看向老婆子身邊那個看著老實憨厚的男人問:“馬大有,你怎麽說?”


    馬大有一副傷心難過又無奈地說:“俺、俺也不知道,可俺娘說五丫的親奶,她總不會害自己的親孫女吧?”


    人群聽見這話也有些動搖,李曉就聽見她背後有人嘀咕:“是啊,咋說也是親孫女馬嬸子總不至於對她怎麽樣吧?”“誰說不是呢?總是一家子親骨肉。”“許是五丫小孩子不懂事跑到河邊貪玩不小心衝走也不是不可能”


    馬冬梅也聽得迷糊了,她小聲地跟幾人咬耳朵:“你們說到底咋回事?聽著也有道理,畢竟是親奶奶。”


    李曉輕笑了一聲:“冬梅姐又單純了不是?”


    “親奶奶算什麽?親爹娘都不一定有用。”顧恒喃喃出聲,可他的話無端的讓人聽出幾分悲涼。


    “這世上最難測的就是人心。”周雪也悠悠地道。


    馬冬梅:好吧,是她單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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