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聽到宋小友的名字時還是在數年之前,浴血轉戰萬裏,斬殺數名築基修士,名傳西南。


    後來在大城主壽宴上見到小友,隻覺得少年英才,名不虛傳,還與同道點評了一番。


    隻是沒想到,今日老夫等人因為一時貪念,身陷囹圄,反倒蒙小友所救,當真令老夫汗顏呐。”


    一名身著灰色道袍,胸前繡玄鳥紋,蓄著山羊胡的老者走到宋長生身前,一臉慚愧的拱手道。


    宋長生雖不知老者的身份,但對方身上那淵渟峙嶽的氣勢卻讓他明白,這是一位紫府大修士。


    他連忙側開了身位,不敢受這一禮。


    這時,另外一名身著紫衣的中年修士也走了上來,不由分說,躬身一禮道:“小友今日之恩,老夫必不敢忘。”


    宋長生眉頭一跳,連忙再次避開,因為這也是一位紫府大修士。


    就在他被夾在兩位大佬中間左右為難之際,音商及時站了出來,滿麵笑容的向宋長生介紹,他先指向那位山羊胡老者道:


    “這位是袁天術袁前輩,乃是三百年前威震大齊的九劍上人親傳弟子,與我落霞城多有往來,那日在壽宴上你應該見到過。”


    宋長生聞言恍然,連忙拱手道:“晚輩拜見袁前輩。”


    “老夫慚愧,有辱師尊威名。”袁天術露出一抹苦笑,這一次當真是在陰溝裏麵翻了船,把老臉都丟幹淨了。


    音商隨即又看向另外一人道:“這位前輩你應該未曾見過,但你肯定聽過他的名諱——蔣舒名蔣前輩,乃是百草堂惟一一位三階符籙師。


    我之前使用的【明煌天光符】就是蔣前輩所繪製。”


    宋長生眼底露出一抹驚訝,原來這位大佬。


    百草堂作為大齊修真界七望之一,已經傳承了上千年,門內高手雖然不在少數,卻並不以武力見長。


    因為百草堂修士多為煉丹師或者醫師,幾乎壟斷了大齊修真界西北部的丹藥和靈植產業。


    就是這樣一個以煉丹聞名的紫府宗門,卻出了一個另類,那便是蔣舒名,他乃是百草堂上一任堂主的孫子。


    但是對藥理方麵一竅不通,也不通醫術,唯獨對符籙一道情有獨鍾,硬是成為了大齊修真界少有的三階中品符籙師。


    遍觀百草堂千年曆史,這也算是頭一遭了。


    曾經有人戲稱蔣舒名是鳳凰窩裏麵飛出的孔雀——投錯了胎。


    “原來是蔣大師當麵。”宋長生連忙拱手,這位可是一條大粗腿,有機會必須得抱上。


    “小友今日之恩,老夫銘感五內,此物還請小友收下。”


    蔣舒名從懷中取出一塊鎏金白玉牌遞到了宋長生的麵前。


    “敢問前輩,這是……”宋長生連忙接過,有些疑惑的問道。


    “三月之後,我百草堂有一‘品丹大會’,小友若是有閑暇,可來品鑒一二。


    說來慚愧,老夫此行本來是聽聞大妖金甲的消息,想來替我那不成器的徒兒尋一煉丹材料,誰曾想差點身死道消。”


    “品丹大會?”宋長生心中一震,這可是大齊修真界的一大盛事啊,一般隻邀請七望和紫府修士參加,以往宋氏還擁有紫府修士之時便參加過。


    隻是宋蘊歸坐化之後,便再也沒收到過請柬了。


    “多謝前輩。”


    宋長生連忙將玉牌攥到手裏,他可不管蔣舒名這樣做合不合規矩,他隻知道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見蔣舒名拿出了這樣一份厚禮,袁天術頓時有些尷尬,他一介散修,身上可拿不出什麽好東西,不然也不會來獵殺大妖了。


    但為了維持自己前輩高人的形象,他還是許下承諾道:“小友日後若是有需要老夫相助的地方,盡管來九劍山尋吾,老夫定然全力相助!”


    這也是一份極重的承諾了,別看袁天術今天狼狽的很,放在大齊,那也是縱橫一方的人物。


    接連收到兩份大禮,宋長生心裏頓時樂開了花,看向音商的目光也更多了幾分感激。


    他不是無智之人,明白兩人之所以如此,很大的程度上是因為音商的原因。


    作為落霞城當代大師兄,年輕弟子中的第一人,他日後繼承大城主的衣缽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哪怕是以他們的身份,也必須要提前交好。


    畢竟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又寒暄了幾句之後,袁天術和蔣舒名二人便找借口離開了,他們今天屬實有些淒慘,在一群小輩麵前,實在有些抹不開麵,為了自己的自尊心少受一些傷害,還是提前離場比較好。


    兩位大佬走後,剩下的一眾築基修士也紛紛圍了上來,在宋長生麵前自報家門,客套一番之後各自許下了一些承諾。


    這些人之中,既有真心實意的,也有因為看其他人這麽做而勉為其難的。


    畢竟這個世界的正道修士還是比較愛惜自己的羽毛的,畢竟是救命之恩,若是沒點表示,傳出去怕是會被掛上忘恩負義的標簽。


    再說了,沒看到兩位紫府大修士都客客氣氣的道謝了嗎,他們若是不效仿,豈不是落了兩位大佬的麵子?


    於是乎,宋長生收到了各種各樣的信物,一時間,兩隻手都快拿不下了。


    做完這一切之後,眾人紛紛托辭離開,畢竟作為失敗者,在宋長生等人麵前實在有些抬不起頭來。


    等眾人都走後,音商看著宋長生手中那形形色色的信物,不由得笑道:“這其中既有成名散修,也有七望出身的門人弟子,還有紫府修士座下的高徒。


    宋道友,你手中這可是一筆了不得的資源啊,不管他們是真心的也好,勉強的也罷,日後多少會給你提供一些助力。


    等你們宋氏重回紫府家族之後,他們甚至會主動借今日之事來與你交好,若是經營的好,對於宋氏來說,百利而無一害啊。”


    宋長生收起信物,鄭重其事的向音商行了一禮,誠懇的道:“今日,多謝音兄了,宋某感激不盡。”


    “哈哈哈,宋氏與我落霞城本就頗有淵源,你又與大壯和月嬋他們交厚,今日還救了我等一命,於情於理,這都是在下該做的。”注意到宋長生稱呼的變化,音商露出了明朗的笑容。


    與人為善,交好人傑,這是慕歸白從小給音商灌輸的理念。


    落霞城能夠在這麽多次的獸潮之中屹立不倒,也正是因為從來不與人交惡,並善於投資。


    毫不誇張的說,西南地區但凡有些名氣的天才或者強者,幾乎都受到過落霞城的恩惠,這一點在散修群體中更為明顯。


    這也是落霞城能夠在危機時刻召集大量散修相助的主要原因。


    若不然,在獸潮來臨的消息傳出來時落霞城的人就已經跑光了,哪裏還會有人留下?


    如今音商這麽做,也是一種投資,隻不過力度稍微大了一點而已,畢竟,宋長生表現出來的潛力非一般人可比,多個朋友多條路。


    隻要朋友夠多,到處都是通天坦途!


    “你倆差不多就得了啊,咱們進來這麽久,也不知道小師妹咋樣了,得趕緊出去和她匯合啊。”剛把這裏的祭壇和血池之類的設施砸了個稀巴爛的牛大壯走到兩人身前甕聲甕氣的說道。


    說起莊月嬋,宋長生才突然想起來,皺眉道:“剛才為何沒看到瀚海上人和他座下的弟子?”


    “瀚海上人實力強大,已經逃出生天了也不一定,宋兄為何有此一問?”


    宋長生麵色微沉道:“音兄有所不知,我見到莊道友時,她身負重傷,我問過之後才知曉,竟然是因為那海東平垂涎她的美色,被瀚海上人親自出手所傷。


    若不是她身上佩戴有大城主賜下的寶物,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了。”


    “什麽,竟有此事!”音商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哪怕他脾氣再好,此刻心中也泛起了殺意。


    牛大壯則更是直接,怒喝道:“他奶奶的,老子當初就看那小子不像什麽好人,別讓老子再碰見他,不然我一定要打爆他的狗頭!”


    “瀚海實力非同一般,此事必須當麵稟報師尊和幾位師叔,請他們定奪。”


    聞言,宋長生心中為瀚海上人默哀了一秒鍾,當初在落霞城發生的事情他都已經知道了。


    拋開已經成為金丹真人的大城主不提,二城主戰天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三城主,自己見過的那位蕭前輩,以及血衣修羅白正淳,玉麵羅刹沈卿秀這一個個名動四方的強者,隨便一個都能打得瀚海哭爹喊娘。


    這一下,他們師徒是別想在西南這片地界上混了。


    宋長生跟著一眾義憤填膺的落霞城弟子在溶洞中找到了莊月嬋和徐雲鶴。


    兩人一直牢記著宋長生的話,安靜的待在陣法內。


    哪怕後來黑霧散去,他們也沒有輕舉妄動。


    莊月嬋在看到自己一眾師兄弟後,一顆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纏著他們問個不停。


    “宋兄,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徐雲鶴擂了宋長生胸口一拳,笑著說道。


    “此戰甚為凶險,若不是徐兄給予我的那一枚劍符,這一戰的勝負還尚未可知啊,今日的收獲,有你一份。”


    宋長生拍了拍徐雲鶴的肩膀,真摯的說道。


    “那吾就坐享其成了。”徐雲鶴看出了宋長生的認真,將推辭的話咽了回去,欣然接受。


    “宋兄,若是無事,我們一同返回落霞城如何,有些事情,在那裏更容易。”音商看了眼他身後被綢布包裹起來的龜卵,意有所指的道。


    宋長生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這龜卵畢竟是大妖金甲全身精元和真靈所化,孵化需要大量的靈氣。


    而遍觀整個西南地區,還有哪裏的靈氣比得上落霞城的四階靈脈呢?


    若是選擇在落霞城孵化龜卵,可以為他節約不少的資源和時間。


    況且,他本來就打算在落霞城待上一段時日。


    想到這,他欣然接受了音商的邀請,一同踏上了歸途……


    飛舟上,宋長生與徐雲鶴相對而坐,在訴說完此戰大概的經過之後,宋長生將此戰所得的儲物袋和腰帶都拿了出來道:


    “那龜卵涉及到我與金甲之間的承諾,就厚顏一個人收下了,這兩件,徐兄自選。


    儲物袋我還沒看過,徐兄可以在看過之後再做決定。”


    徐雲鶴聞言拿起了儲物袋,由於東天邪已經神形俱滅,所以他很輕易的便破解了上麵的禁製,看過之後,他一臉平靜的將其放下,轉而看向了那條由不知名材質製作的漆黑腰帶。


    “此物有何用處?”


    宋長生聞言皺了皺眉頭道:“此物並非法器,表麵也沒有靈光,隻是材質異常特殊,而且當日還抵擋住了大城主賜予音兄的寶物,不是凡物。


    但是其具體的作用,吾並不知曉。”


    “連大城主賜下的寶物都能抵擋?”


    聞言,徐雲鶴眼前一亮,欣然將腰帶拿了起來:“既然如此,那我就要它。”


    “徐兄,你確定要選此物?”宋長生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怎麽,宋兄舍不得了?”徐雲鶴頓時調侃道。


    宋長生搖了搖頭道:“當然不是,它的作用尚未弄清楚,徐兄拿去,恐怕是一條雞肋啊。”


    “哈哈哈,無妨,我就是看它順眼,就這個了,我得去好好研究研究。”說罷,徐雲鶴起身走進了飛舟的烏篷內。


    宋長生失笑的搖了搖頭,拿起那儲物袋一看,頓時呆愣當場,隻見那儲物袋中,堆滿了沾血的法器和各種靈材、丹藥等,其價值一時間他竟然估算不出來。


    畢竟他連靈器都看到了好幾件。


    按理來說,東天邪是不可能擁有這樣的身家的。


    但他很快便反應過來,這應該是他從那些被他斬殺的那些修士身上搜刮來的。


    他們並未發現那些人的遺體,想來都是被扔進血池化作了血水,身上的儲物袋東天邪自然不會放棄。


    隻是因為還未來得及煉化,所以才一直以【惡鬼幡】鬥法,若是他將這幾件靈器煉化,此戰說不定還有變數。


    聯想到徐雲鶴剛才的選擇,宋長生心中湧現出一股暖流,連傻子都不會做錯的選擇,但偏偏他做錯了。


    這不是因為徐雲鶴傻,而是他真心在為宋長生著想……


    ps:第二百五十章最後兩段有細微改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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