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章9】【神醫劫，少年遊】
疼！妻主輕點打，狐狸又哭了 作者：洛雲霜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去哪？”
問話的是軒轅玉絜。
“滄州雀城去不去？昨天不是聽說那邊有一場煉丹師輪道比賽嗎？去耍耍？”
“不去，你是想要那個彩頭？仙尊境的大妖血而已，我給你就是，不許去！”正說著，軒轅玉絜就開始在空間裏翻找起來，而後遞出一個空間袋。
“但凡你年紀大點，境界高點，我也不至於攔著。”
“這倆樣，即便是我，在大能麵前也很難作假。”
“你這一露臉，怕是玄靈界都得震三震，我勢單力薄可保不住你——你也仙道險惡，可不是誰都像我這般講道理。”
楊子淩看著懟到麵前的儲物袋，表情有一瞬間的呆滯，抿著嘴努了兩下。
“不去就不去！我天才點怎麽了？！”
“你那是天才嗎？那是妖孽！那玄門卦仙是不是天才？一卦通天，勘破古今，算無遺策，從不失手！你再看看蘇憶桃最後落了一個什麽下場？”
“眾叛親離，萬仙截殺，身死道消！”
“你若隻是厲害，自然會有無數勢力爭著搶著想要把你收入囊中，但你若是太過妖孽逆天，那世人隻會忌憚你，想把你拽下神壇摧毀你！”
遠在萬裏之外的蘇憶桃：別鞭屍了，謝謝！
楊子淩不是什麽聽勸的人，但好巧不巧軒轅玉絜提到了蘇憶桃這個典型案例，這讓他不得不慎重考量——蘇憶桃都會在陰溝裏翻船流落人間，更別提他這個點背的了。
“聽你的，我不去就是。”
聽他的語氣有些落寞，軒轅玉絜於心不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是不讓你出世，而是先提升境界，玄靈界太亂了，你不懂。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修為不夠，其他門道再厲害也沒用的，都會淪為犧牲品。”
“當初蘇憶桃若收斂些，但凡她能突破到仙尊或者就算是隻突破到仙君也不至於被逼身死不周山，你別步了她的後塵。”
楊子淩點點頭表示認同，並未對蘇憶桃的故事做出點評，“謝了。”
兩人說著話，軒轅玉絜的手又不安分地揉上了少年的腦袋。
“自然得謝我——倘若你最開始遇到的不是我，怕不是會被什麽勢力的誰抓去當免費煉丹師。”
“不去滄州那去哪兒？”
“越過西周往東？我們一路刮搜些資源，去天機城拜訪天機城主，讓他為你鑄造幾把趁手的兵器法器。”
楊子淩一邊回話，一邊扒開草叢挖出一株天劍蘭，“天機城主？那可是仙尊，我們，而且——”
“放心。這天底下誰都能對你有覬覦之心，唯獨張道長不會。”
“你就這麽自信？不怕判斷錯？”
“這是他的道，更何況他是正兒八經的道門中人，心是赤誠之心，道是蒼生大道。至於如何讓他出手，說難不難，說簡單不簡單。其一你我的天賦擺在這兒，其二，給他弄點靈丹妙藥唄。”
軒轅玉絜蹲在他旁邊，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天劍蘭，隻差流口水了。
“送你。”楊子淩處理好藥材，隨手將之遞出。
“啊？”
“拿著——我如今隻能煉七品丹，你呢？九品還是仙丹？”
“九品，距離仙丹還差一點。”軒轅玉絜收下他的禮物，毫不隱瞞地回答道。
楊子淩施了一個淨塵術，拍拍袖子起身，“這個籌碼怕是不夠吧？”
“丹道不是有句話嗎？不入仙品，皆為下品。人一個仙尊看得上我們的丹藥？”
軒轅玉絜不以為意道：“若是量大呢？我們確實無法給張道長提供仙丹，但可以給他兒子孫子，徒子徒孫們提供大量沒有雜質的完美級丹藥啊！”
“千八百顆不夠，那咱倆就閉關煉它個萬把爐，小意思不是？以我倆的速度，兩個辰時一爐丹藥，十萬枚丹藥也就是一年多而已。”
“……”楊子淩滿臉黑線，“我是煉丹師，不是驢子！”
“誇張說法而已，哪裏來的藥材夠我們煉？”軒轅玉絜本來就是故意開了個玩笑。
“那就走吧。”
“去哪？”
“你不是說去刮搜資源造訪天機城嗎？”
“走——大鵬一日因風起，直上雲霄九萬裏，走起！”
“嗬——快哉乘風去，莫道風雨急。”少年輕笑一聲。
“哎？你說的什麽話？什麽風雨急？”
楊子淩笑而不答，兩人沒飛多遠便風起雲湧，小雨淅淅。
“你還會看這個？”
“不會，但我了解草木——熒芳草不遇風雨不開花，我看到它花苞要開了。”
“……”短暫的沉默後，軒轅玉絜卻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哎呀……玄靈萬物居高自傲，到頭來，還不如你一個凡間來的小孩！哈哈哈！”
“有意思！實在有意思！！！哈哈哈哈！道友你啊，大才！”
“這便是——世人皆醉我獨醒嗎！”
“妙！甚妙！！！”
軒轅玉絜迎著朝陽與煦風，長發卷著青色鬆紋發帶肆意飛舞，唇角的笑無論如何也壓不下來，眼底的濕熱也怎麽也掩藏不去。
還好，楊子淩在他身後，看不見他這狼狽模樣。
果然啊……仙帝隕落，天道殘缺，玄靈界其實早就在不知不覺間爛掉了，爛到根裏去了。
一個憑空入世蘇憶桃，一個凡界飛升楊子淩，嘖嘖……
正常的，反倒在此間成了異端，還真是可笑可悲啊！
“你怎麽了？”
楊子淩問，都道劍客多情，縱然軒轅玉絜極力掩飾，但這麽明顯的情緒變化他又豈會察覺不出來？
“沒事？”
“你在一個堪稱神醫的大夫麵前撒謊？”
“……”
軒轅玉絜無辜地揉了揉酸澀的眼眶，回頭瞪了他一眼，眼神要多委屈有多委屈，“你這人真沒意思！”
“你是覺得這方世界太爛了？”
“……你！你知道蘇憶桃怎麽死的嗎？”
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軒轅少主再次被噎了一下，轉身就要來撕楊子淩的嘴，後者一個仰頭躲開，袖袍一揮順勢擒住他的手將人摁在懷裏。
“知道啊，我又不姓蘇，何況——”你怎麽就覺得蘇憶桃死了呢？
為什麽這一切不能是一場曆練量劫？
這後麵半句話縱然楊子淩想說也說不了，萬般心思，隻能自己琢磨，不愧是卦仙的手段，這禁製就是厲害。
正在修煉的蘇憶桃打了一個寒顫，吐納斂息，紫瞳運轉順著那根跳躍的紅線看去，“師尊？這鍋我不背啊……我背不動。”
“你撒手！授受不親啊！”
“我撒手你別打我！”楊子淩將人鉗製著，滿臉笑意地談判著。
“撒開——我打你？大天才你挨得住我一巴掌麽？”
楊子淩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沒想到這是平日裏一本正經的大仙師能說出來的，怎麽聽著這麽紮心窩子？
“……”
一番談話，兩敗俱傷。
“我心好疼——來來來，雲上輪道，一決高下！”
楊子淩可不是個看吃虧的，隻不過現在實力低微打不過而已。
“好啊~論什麽道？你擅丹我擅劍，這可不公平！”
“那就丹劍同論，拚一個高下！不就是互相傷害麽？來！”
“阿淩非要這般，絜隻能舍命陪君子了——”
軒轅玉絜眼底的溫情恨不得溢出來，他越看眼前的人便越滿意，這才是天驕該有的模樣，而不是一出生便被世家調教成任人擺布的傀儡。
三言兩語間，不知是誰先改了稱呼，悄悄地，又驚天動地地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好哇！什麽舍命陪君子？你家教書先生是誰？報上名來，來日某必當拜訪一番。”
楊子淩眼睛一轉，一道刁鑽的丹道難題便脫口而出，軒轅玉絜聞言也端正姿態，沉吟片刻便給出答案，並隨口出了一道關於劍道的題。
“好好好，你這麽玩是吧？那我也不客氣了！”楊子淩朝著他齜牙咧嘴一番，給出答案，再次給出的題目難度直線飆升，上個了檔次。
軒轅玉絜隻把題目聽到一半，就變了臉色，滿臉凝重，“你——好！”
“道友，請——”
“……”
三日論道，兩人拚了一個天昏地暗，殺了一個七進七出，到最後兩敗俱傷，落了個平局，誰也沒服氣，愈發勤奮，誓要把對方的本事悟透。
……
“阿淩——”
“怎麽了？”
“再過三百裏，便入了百花穀，應該有不少你感興趣的。”軒轅玉絜褪了鶴氅，一身羽衣因風翻飛簌簌作響，眉間一點朱砂更是風情萬種，平添三分溫柔。
這朱砂並不是他自願點的，而是與楊子淩打賭輸了，被摁在地上戳上去的。
這話果真引起了楊子淩的興趣，“有花仙麽？”
“你好這一口？”
“不是，就是好奇。”
“嘖嘖嘖——不信。”
“玉絜！你別跑！仙師了不起啊！飛這麽高！”楊子淩炸了毛，提著劍就殺了過去，卻眼前一花撲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怎麽著？了不起不？花仙倒是有，不過怕是很難見著，南域人族，西域鳳族，東域狐族，北域荃族……草木之靈修道有成後，大多會選擇前往北域，畢竟北域霸主是荃草一族。仙道凋零，宛如末法，很少見行走世間的花仙散修。”
“花仙難遇，花妖倒是不少，你喜歡什麽花？”
“桃花！”楊子淩一邊掙紮，一邊隨口回了一句。
軒轅玉絜卻眉梢一挑，“桃花——若是在三萬年前倒也無妨，隻是如今的世道，桃花可不吉利！”
楊子淩沒有多想，一心隻想跟人鬥嘴，“我就喜歡不吉利的行嗎？”
“太吉利怎麽受傷又怎麽遇到瓶頸？那要我這神醫煉丹師做什麽？”
軒轅玉絜被懟得無話可說，將快要咬人的少年鬆開，“你——不知道怎麽說你，你知道我是什麽意思。”
楊子淩自然知道，因為無法說出蘇憶桃的名字，隻能含糊其辭地說：“世人說她錯了，那她就真的錯了嗎？”
“是改了這命，還是逆了這天——唔唔唔——”
“小祖宗！你閉嘴吧！！！我不跟你爭！打住打住！”
軒轅玉絜被他不知天高地厚的豪言壯語嚇出一身冷汗，兩手並用，死死捂住楊子淩的嘴，連聲投降哀求他別說了。
“唔你混蛋——”
楊子淩猛地向後一甩頭，就這麽水靈靈地掙脫了，單手掐了一個法訣，身形便出現在百丈開外，徒留軒轅玉絜滿臉震驚地站在原地。
“你怎麽又突破？”
“天賦！”
“……行了別鬧了，百花穀有迷陣，別走丟了。”軒轅玉絜兀自傷心了一會兒，急匆匆追了出去，勾住少年衣角。
尋花穿陣，入百花穀。
漫山姹紫嫣紅，清風好客送來馥鬱濃香。
楊子淩一揮手，長劍收歸空間，也不管軒轅玉絜，他徑直穿梭在萬花叢中。
軒轅玉絜見此隻是笑笑，沒有把人叫住，而是默默跟了上去。
天才藥師見奇花異草，那不是跟色胚掉進青樓一般？
忽然，花叢深處傳來一陣悠揚的笛聲。二人對視一眼，取了劍，循聲而去。
穿過一片三丈高的木芙蓉，隻見一白衣女子置身花海，斜倚在一片巨大的芙蓉花瓣上，周圍花瓣蝴蝶隨著笛聲翩翩起舞，仿佛已然有了生命。
膚如凝脂人似玉。
楊子淩沒說話，隻是看了一眼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身邊的人。
“花靈。”
“不是花妖？”
“不是，花妖是草木本身化形，而花靈是風霜雨雪與濃香的兒女，是花的守護者。走吧，她剛誕生不久，別打擾她。”
楊子淩卻依舊盯著穿著用花瓣拚接的羅裙的花靈少女，眼底一片澄澈，“我看了很多書，好像沒有給花靈的丹藥？”
“啊？花靈？丹藥？是沒有。”
“我想煉！”
“好——有思路嗎？”軒轅玉絜隻是驚訝了一下，沒有阻撓的意思。
“這漫山遍野，不都是思路嗎？”
“是我狹隘了。”
楊子淩不置可否，回身奔赴花海，尋找煉丹所需之物——花草靈果，他隻取落在地上的，絕不在枝頭上摘。
軒轅玉絜遠遠跟著，他的眸光猶如一汪深不見底的幽潭，晦澀難明，諸多複雜的情緒就這麽雜亂無章地交織在一起，叫人理不清。
偶爾流露出的迷茫與彷徨無助，很快就被他深深地壓抑下去，隻留下一抹不易察覺的陰霾，許是這道目光太過灼熱，向來敏銳的楊子淩驀然回頭，正好對上這雙眼睛。
“玉絜？你——？”
軒轅玉絜慌亂低頭，“沒事……”
楊子淩捧著落花沉吟片刻，知道他不想說，便也沒有追問，“那花靈，適合什麽品階的丹？”
“問我做什麽？”軒轅玉絜的疑惑是真的。
“我——我判斷不出來她的境界啊！玉仙師~”最後一聲轉了七八個彎的“玉仙師”帶著些無奈的意味兒，讓聽者魂都酥了。
“這花靈雖然剛誕生不久，但已然是玄皇九重，臨門一腳到仙師——六七品丹藥吧。”
“好嘞——詩酒花茶，詩和花都有了，豈能無茶酒？”
“喝嗎？花茶花酒，花前月下，花靈身前！”
軒轅玉絜調整好表情，接過少年懷裏的花開始幫著處理，“阿淩若不嫌麻煩，玉某自然不介意在此多停留幾日，與君共飲對酌，悟一悟柳劍仙的逍遙道！”
楊子淩應了一聲，繼續尋找需要的花花草草。
三個時辰後，笛聲不歇，楊子淩丹已煉好，茶酒也已然煮好。
兩人在花靈所處的花海外麵，麵麵相覷，應該怎麽給她才不像壞人？
正當兩人眼神交流時，寥寥笛聲不知何時停了，軟香襲人，一道輕盈的身影落至身前，披散著長發僅僅簪著兩杆花枝的花靈溫聲開口：“謝謝，給我吧。”
“啊？”
“呀？”
楊子淩早已見過世間驚鴻，對眼前的花靈美人也沒有別的想法，就是感覺，自己兩人傻傻的有點尷尬，將裝著丹藥的玉瓶遞了出去。
軒轅玉絜常年醉心修道，也沒研究過花靈，隻是略知一二算不上了解，這會兒因為太過尷尬顯得很忙，東張西望也不知道在幹什麽。
“噗嗤——”
花靈仿佛一隻輕盈的沒有重量的蝴蝶落在案幾前，攏著花瓣衣裳與粉色長發向前躬身，聞了聞爐子上煮著的東西。
“我雖誕生不久，但這裏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果都是我的傳承，這一片地方千年萬年的記憶，我都有——我並非不諳世事的稚子幼童——好香，可以嚐嚐嗎？我用這個換。”
花靈說著，從懷裏取出一滴晶瑩剔透折射著盈盈月光的半個拳頭大的——露珠？
楊子淩正要隨手接過給花靈倒茶酒，軒轅玉絜卻在一旁露出一個大為震撼的表情。
“這露珠，有問題？”
軒轅玉絜端不住仙人姿態，險些一口老血吐出來。
“什麽露珠？這是百花靈髓！據玄靈界可考曆史，誕生的花靈就沒有多少，能孕育百花靈髓的花靈更是屈指可數！這東西，上品仙尊來了都眼紅！”
有時候，知道的太多也不是什麽好事，楊子淩這會兒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拿著吧——靈物隻贈有緣人，算是，花的謝禮。”
楊子淩望望露珠一樣的百花靈髓，又望望咂舌不已卻眼眸清澈無半分貪念的軒轅玉絜，忽然笑了，“恭敬不如從命，淩笑納了——此物便是任我處置了？”
“自然。”
花靈捧著楊子淩遞過來的茶，抿了一口，熱氣氤氳間，本就皮膚雪白的她頓時兩頰泛紅，看著可愛極了。
楊子淩用掌心托著露珠，往軒轅玉絜手裏一遞，“呐，這位非親非故，卻予我資源傳我道法的玉仙師，這個，算是回禮~”
“不要——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朋友的機緣我不搶。更何況，此物用在你身上價值更大。”
“你不是說上品仙尊都眼饞嗎？怎麽到你這兒不值錢了？”
軒轅玉絜輕輕摸了一下“露珠”，抬眼鄭重地看著他，“人生難得一知己，得卿一人，盛過萬載風月。”
聞言，楊子淩瞳孔猛地一縮，但很快就回過神來，抬腳就往軒轅玉絜身上踹，自從兩人熟絡之後，這家夥就越來越不靠譜。
詩詞歌賦背了不少，就是沒用對過，拽起辭藻來，說他溫柔吧他還真就膩得人心裏發慌。若不是習慣了軒轅玉絜這張嘴，楊子淩真的以為他們之間有什麽呢。
軒轅玉絜也沒敢躲，挨了一腳踹耳根子有些發紅，輕咳幾聲，“我知道你在想什麽，這一路走來過命的交情你就這麽懷疑我？怎麽，擔心我強搶，畢竟你在我手裏可抗不過一招。”
“沒有，不要算了，好心當成驢肝肺！”
“哎哎哎！別生氣！我就說說，這東西洗精伐髓，上能錘煉神魂，下能提高靈根，正好補全了你身上的缺陷，以你現在的境界，這百花靈髓一旦煉化，至少能讓你突破到玄皇。”
“從此丹劍雙修，也不至於拉開太大的差距——你入玄皇，九品丹藥不是隨手能搓？”
“……”楊子淩將百花靈髓收好，默默聽著，並給看戲的花靈倒了一碗酒。
舉頭望明月，低頭，不敢思故人。
楊子淩坐在滿地花瓣裏，倒了兩碗酒，“花前，月下，先喝酒！”
軒轅玉絜也看明白他深層次的意思，無奈地笑了笑抬手接過，“來幹來幹！”
“嗬~好~”
溫酒浸心神，對飲成三人。
花靈跟著喝了一個痛快，於第三日服下丹藥化靈脈為仙脈，一舉突破仙師，但她並未急著離開，而是又喝了起來。
百花釀，百花茶，神醫手，妙哉妙哉！
楊子淩喝了一個酩酊大醉，卻不知是真醉假醉，軒轅玉絜境界高，七天七夜，沒有半點醉意，反倒是越喝越清醒。
早已不省人事的楊子淩枕在他腿上，兩頰坨顏，睡著的時候分外乖巧。
不過，楊子淩醉倒前，跟著花靈在百花穀溜了一圈，給了什麽東西。
以軒轅玉絜的境界，若想窺看探查，自然是輕而易舉。但他沒有。
誰都有自己的隱私，他們隻是朋友。
軒轅玉絜就這麽守著，什麽都沒做，賞著花月，靜靜等待楊子淩酒醒。
半個月後，楊子淩酒中悟道，劍道更上一層，他醒了，醒來時，軒轅玉絜正攬著他小酌著，周遭早已不見花靈的身影。
“你——”
“煉化百花玉髓吧，正好你剛悟道，我給你護道。”
“在這兒？”
“對——百花靈髓不會有太大動靜的，它生於百花——花總是無聲無息地綻放，也在無聲無息中凋零，這個也是。所以想遇到，真的全靠緣分。”
“好。”
楊子淩取出百花靈髓煉化吸收，而軒轅玉絜則謹慎地打了一座半步仙品的禁製陣盤，將整座百花穀都封禁起來，以免待會兒出什麽意外。
百花靈髓，百年煉化。
楊子淩在木芙蓉花前坐了百年，軒轅玉絜就在旁邊守了百年。
百年相知，百年守候。
途中順手鏟除了幾波心懷不軌之人，讓他們成了此地花肥。
一朝煉化再悟道，楊子淩再睜眼時，境界已然到了玄皇四重。
修仙就是這樣，一朝逢緣，直上雲霄九萬裏！
【境界亂不亂不知道，就這樣吧，有問題等我回頭重刷一遍正文再改】
【就這樣，下一章】
問話的是軒轅玉絜。
“滄州雀城去不去？昨天不是聽說那邊有一場煉丹師輪道比賽嗎？去耍耍？”
“不去，你是想要那個彩頭？仙尊境的大妖血而已，我給你就是，不許去！”正說著，軒轅玉絜就開始在空間裏翻找起來，而後遞出一個空間袋。
“但凡你年紀大點，境界高點，我也不至於攔著。”
“這倆樣，即便是我，在大能麵前也很難作假。”
“你這一露臉，怕是玄靈界都得震三震，我勢單力薄可保不住你——你也仙道險惡，可不是誰都像我這般講道理。”
楊子淩看著懟到麵前的儲物袋，表情有一瞬間的呆滯，抿著嘴努了兩下。
“不去就不去！我天才點怎麽了？！”
“你那是天才嗎？那是妖孽！那玄門卦仙是不是天才？一卦通天，勘破古今，算無遺策，從不失手！你再看看蘇憶桃最後落了一個什麽下場？”
“眾叛親離，萬仙截殺，身死道消！”
“你若隻是厲害，自然會有無數勢力爭著搶著想要把你收入囊中，但你若是太過妖孽逆天，那世人隻會忌憚你，想把你拽下神壇摧毀你！”
遠在萬裏之外的蘇憶桃：別鞭屍了，謝謝！
楊子淩不是什麽聽勸的人，但好巧不巧軒轅玉絜提到了蘇憶桃這個典型案例，這讓他不得不慎重考量——蘇憶桃都會在陰溝裏翻船流落人間，更別提他這個點背的了。
“聽你的，我不去就是。”
聽他的語氣有些落寞，軒轅玉絜於心不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是不讓你出世，而是先提升境界，玄靈界太亂了，你不懂。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修為不夠，其他門道再厲害也沒用的，都會淪為犧牲品。”
“當初蘇憶桃若收斂些，但凡她能突破到仙尊或者就算是隻突破到仙君也不至於被逼身死不周山，你別步了她的後塵。”
楊子淩點點頭表示認同，並未對蘇憶桃的故事做出點評，“謝了。”
兩人說著話，軒轅玉絜的手又不安分地揉上了少年的腦袋。
“自然得謝我——倘若你最開始遇到的不是我，怕不是會被什麽勢力的誰抓去當免費煉丹師。”
“不去滄州那去哪兒？”
“越過西周往東？我們一路刮搜些資源，去天機城拜訪天機城主，讓他為你鑄造幾把趁手的兵器法器。”
楊子淩一邊回話，一邊扒開草叢挖出一株天劍蘭，“天機城主？那可是仙尊，我們，而且——”
“放心。這天底下誰都能對你有覬覦之心，唯獨張道長不會。”
“你就這麽自信？不怕判斷錯？”
“這是他的道，更何況他是正兒八經的道門中人，心是赤誠之心，道是蒼生大道。至於如何讓他出手，說難不難，說簡單不簡單。其一你我的天賦擺在這兒，其二，給他弄點靈丹妙藥唄。”
軒轅玉絜蹲在他旁邊，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天劍蘭，隻差流口水了。
“送你。”楊子淩處理好藥材，隨手將之遞出。
“啊？”
“拿著——我如今隻能煉七品丹，你呢？九品還是仙丹？”
“九品，距離仙丹還差一點。”軒轅玉絜收下他的禮物，毫不隱瞞地回答道。
楊子淩施了一個淨塵術，拍拍袖子起身，“這個籌碼怕是不夠吧？”
“丹道不是有句話嗎？不入仙品，皆為下品。人一個仙尊看得上我們的丹藥？”
軒轅玉絜不以為意道：“若是量大呢？我們確實無法給張道長提供仙丹，但可以給他兒子孫子，徒子徒孫們提供大量沒有雜質的完美級丹藥啊！”
“千八百顆不夠，那咱倆就閉關煉它個萬把爐，小意思不是？以我倆的速度，兩個辰時一爐丹藥，十萬枚丹藥也就是一年多而已。”
“……”楊子淩滿臉黑線，“我是煉丹師，不是驢子！”
“誇張說法而已，哪裏來的藥材夠我們煉？”軒轅玉絜本來就是故意開了個玩笑。
“那就走吧。”
“去哪？”
“你不是說去刮搜資源造訪天機城嗎？”
“走——大鵬一日因風起，直上雲霄九萬裏，走起！”
“嗬——快哉乘風去，莫道風雨急。”少年輕笑一聲。
“哎？你說的什麽話？什麽風雨急？”
楊子淩笑而不答，兩人沒飛多遠便風起雲湧，小雨淅淅。
“你還會看這個？”
“不會，但我了解草木——熒芳草不遇風雨不開花，我看到它花苞要開了。”
“……”短暫的沉默後，軒轅玉絜卻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哎呀……玄靈萬物居高自傲，到頭來，還不如你一個凡間來的小孩！哈哈哈！”
“有意思！實在有意思！！！哈哈哈哈！道友你啊，大才！”
“這便是——世人皆醉我獨醒嗎！”
“妙！甚妙！！！”
軒轅玉絜迎著朝陽與煦風，長發卷著青色鬆紋發帶肆意飛舞，唇角的笑無論如何也壓不下來，眼底的濕熱也怎麽也掩藏不去。
還好，楊子淩在他身後，看不見他這狼狽模樣。
果然啊……仙帝隕落，天道殘缺，玄靈界其實早就在不知不覺間爛掉了，爛到根裏去了。
一個憑空入世蘇憶桃，一個凡界飛升楊子淩，嘖嘖……
正常的，反倒在此間成了異端，還真是可笑可悲啊！
“你怎麽了？”
楊子淩問，都道劍客多情，縱然軒轅玉絜極力掩飾，但這麽明顯的情緒變化他又豈會察覺不出來？
“沒事？”
“你在一個堪稱神醫的大夫麵前撒謊？”
“……”
軒轅玉絜無辜地揉了揉酸澀的眼眶，回頭瞪了他一眼，眼神要多委屈有多委屈，“你這人真沒意思！”
“你是覺得這方世界太爛了？”
“……你！你知道蘇憶桃怎麽死的嗎？”
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軒轅少主再次被噎了一下，轉身就要來撕楊子淩的嘴，後者一個仰頭躲開，袖袍一揮順勢擒住他的手將人摁在懷裏。
“知道啊，我又不姓蘇，何況——”你怎麽就覺得蘇憶桃死了呢？
為什麽這一切不能是一場曆練量劫？
這後麵半句話縱然楊子淩想說也說不了，萬般心思，隻能自己琢磨，不愧是卦仙的手段，這禁製就是厲害。
正在修煉的蘇憶桃打了一個寒顫，吐納斂息，紫瞳運轉順著那根跳躍的紅線看去，“師尊？這鍋我不背啊……我背不動。”
“你撒手！授受不親啊！”
“我撒手你別打我！”楊子淩將人鉗製著，滿臉笑意地談判著。
“撒開——我打你？大天才你挨得住我一巴掌麽？”
楊子淩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沒想到這是平日裏一本正經的大仙師能說出來的，怎麽聽著這麽紮心窩子？
“……”
一番談話，兩敗俱傷。
“我心好疼——來來來，雲上輪道，一決高下！”
楊子淩可不是個看吃虧的，隻不過現在實力低微打不過而已。
“好啊~論什麽道？你擅丹我擅劍，這可不公平！”
“那就丹劍同論，拚一個高下！不就是互相傷害麽？來！”
“阿淩非要這般，絜隻能舍命陪君子了——”
軒轅玉絜眼底的溫情恨不得溢出來，他越看眼前的人便越滿意，這才是天驕該有的模樣，而不是一出生便被世家調教成任人擺布的傀儡。
三言兩語間，不知是誰先改了稱呼，悄悄地，又驚天動地地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好哇！什麽舍命陪君子？你家教書先生是誰？報上名來，來日某必當拜訪一番。”
楊子淩眼睛一轉，一道刁鑽的丹道難題便脫口而出，軒轅玉絜聞言也端正姿態，沉吟片刻便給出答案，並隨口出了一道關於劍道的題。
“好好好，你這麽玩是吧？那我也不客氣了！”楊子淩朝著他齜牙咧嘴一番，給出答案，再次給出的題目難度直線飆升，上個了檔次。
軒轅玉絜隻把題目聽到一半，就變了臉色，滿臉凝重，“你——好！”
“道友，請——”
“……”
三日論道，兩人拚了一個天昏地暗，殺了一個七進七出，到最後兩敗俱傷，落了個平局，誰也沒服氣，愈發勤奮，誓要把對方的本事悟透。
……
“阿淩——”
“怎麽了？”
“再過三百裏，便入了百花穀，應該有不少你感興趣的。”軒轅玉絜褪了鶴氅，一身羽衣因風翻飛簌簌作響，眉間一點朱砂更是風情萬種，平添三分溫柔。
這朱砂並不是他自願點的，而是與楊子淩打賭輸了，被摁在地上戳上去的。
這話果真引起了楊子淩的興趣，“有花仙麽？”
“你好這一口？”
“不是，就是好奇。”
“嘖嘖嘖——不信。”
“玉絜！你別跑！仙師了不起啊！飛這麽高！”楊子淩炸了毛，提著劍就殺了過去，卻眼前一花撲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怎麽著？了不起不？花仙倒是有，不過怕是很難見著，南域人族，西域鳳族，東域狐族，北域荃族……草木之靈修道有成後，大多會選擇前往北域，畢竟北域霸主是荃草一族。仙道凋零，宛如末法，很少見行走世間的花仙散修。”
“花仙難遇，花妖倒是不少，你喜歡什麽花？”
“桃花！”楊子淩一邊掙紮，一邊隨口回了一句。
軒轅玉絜卻眉梢一挑，“桃花——若是在三萬年前倒也無妨，隻是如今的世道，桃花可不吉利！”
楊子淩沒有多想，一心隻想跟人鬥嘴，“我就喜歡不吉利的行嗎？”
“太吉利怎麽受傷又怎麽遇到瓶頸？那要我這神醫煉丹師做什麽？”
軒轅玉絜被懟得無話可說，將快要咬人的少年鬆開，“你——不知道怎麽說你，你知道我是什麽意思。”
楊子淩自然知道，因為無法說出蘇憶桃的名字，隻能含糊其辭地說：“世人說她錯了，那她就真的錯了嗎？”
“是改了這命，還是逆了這天——唔唔唔——”
“小祖宗！你閉嘴吧！！！我不跟你爭！打住打住！”
軒轅玉絜被他不知天高地厚的豪言壯語嚇出一身冷汗，兩手並用，死死捂住楊子淩的嘴，連聲投降哀求他別說了。
“唔你混蛋——”
楊子淩猛地向後一甩頭，就這麽水靈靈地掙脫了，單手掐了一個法訣，身形便出現在百丈開外，徒留軒轅玉絜滿臉震驚地站在原地。
“你怎麽又突破？”
“天賦！”
“……行了別鬧了，百花穀有迷陣，別走丟了。”軒轅玉絜兀自傷心了一會兒，急匆匆追了出去，勾住少年衣角。
尋花穿陣，入百花穀。
漫山姹紫嫣紅，清風好客送來馥鬱濃香。
楊子淩一揮手，長劍收歸空間，也不管軒轅玉絜，他徑直穿梭在萬花叢中。
軒轅玉絜見此隻是笑笑，沒有把人叫住，而是默默跟了上去。
天才藥師見奇花異草，那不是跟色胚掉進青樓一般？
忽然，花叢深處傳來一陣悠揚的笛聲。二人對視一眼，取了劍，循聲而去。
穿過一片三丈高的木芙蓉，隻見一白衣女子置身花海，斜倚在一片巨大的芙蓉花瓣上，周圍花瓣蝴蝶隨著笛聲翩翩起舞，仿佛已然有了生命。
膚如凝脂人似玉。
楊子淩沒說話，隻是看了一眼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身邊的人。
“花靈。”
“不是花妖？”
“不是，花妖是草木本身化形，而花靈是風霜雨雪與濃香的兒女，是花的守護者。走吧，她剛誕生不久，別打擾她。”
楊子淩卻依舊盯著穿著用花瓣拚接的羅裙的花靈少女，眼底一片澄澈，“我看了很多書，好像沒有給花靈的丹藥？”
“啊？花靈？丹藥？是沒有。”
“我想煉！”
“好——有思路嗎？”軒轅玉絜隻是驚訝了一下，沒有阻撓的意思。
“這漫山遍野，不都是思路嗎？”
“是我狹隘了。”
楊子淩不置可否，回身奔赴花海，尋找煉丹所需之物——花草靈果，他隻取落在地上的，絕不在枝頭上摘。
軒轅玉絜遠遠跟著，他的眸光猶如一汪深不見底的幽潭，晦澀難明，諸多複雜的情緒就這麽雜亂無章地交織在一起，叫人理不清。
偶爾流露出的迷茫與彷徨無助，很快就被他深深地壓抑下去，隻留下一抹不易察覺的陰霾，許是這道目光太過灼熱，向來敏銳的楊子淩驀然回頭，正好對上這雙眼睛。
“玉絜？你——？”
軒轅玉絜慌亂低頭，“沒事……”
楊子淩捧著落花沉吟片刻，知道他不想說，便也沒有追問，“那花靈，適合什麽品階的丹？”
“問我做什麽？”軒轅玉絜的疑惑是真的。
“我——我判斷不出來她的境界啊！玉仙師~”最後一聲轉了七八個彎的“玉仙師”帶著些無奈的意味兒，讓聽者魂都酥了。
“這花靈雖然剛誕生不久，但已然是玄皇九重，臨門一腳到仙師——六七品丹藥吧。”
“好嘞——詩酒花茶，詩和花都有了，豈能無茶酒？”
“喝嗎？花茶花酒，花前月下，花靈身前！”
軒轅玉絜調整好表情，接過少年懷裏的花開始幫著處理，“阿淩若不嫌麻煩，玉某自然不介意在此多停留幾日，與君共飲對酌，悟一悟柳劍仙的逍遙道！”
楊子淩應了一聲，繼續尋找需要的花花草草。
三個時辰後，笛聲不歇，楊子淩丹已煉好，茶酒也已然煮好。
兩人在花靈所處的花海外麵，麵麵相覷，應該怎麽給她才不像壞人？
正當兩人眼神交流時，寥寥笛聲不知何時停了，軟香襲人，一道輕盈的身影落至身前，披散著長發僅僅簪著兩杆花枝的花靈溫聲開口：“謝謝，給我吧。”
“啊？”
“呀？”
楊子淩早已見過世間驚鴻，對眼前的花靈美人也沒有別的想法，就是感覺，自己兩人傻傻的有點尷尬，將裝著丹藥的玉瓶遞了出去。
軒轅玉絜常年醉心修道，也沒研究過花靈，隻是略知一二算不上了解，這會兒因為太過尷尬顯得很忙，東張西望也不知道在幹什麽。
“噗嗤——”
花靈仿佛一隻輕盈的沒有重量的蝴蝶落在案幾前，攏著花瓣衣裳與粉色長發向前躬身，聞了聞爐子上煮著的東西。
“我雖誕生不久，但這裏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果都是我的傳承，這一片地方千年萬年的記憶，我都有——我並非不諳世事的稚子幼童——好香，可以嚐嚐嗎？我用這個換。”
花靈說著，從懷裏取出一滴晶瑩剔透折射著盈盈月光的半個拳頭大的——露珠？
楊子淩正要隨手接過給花靈倒茶酒，軒轅玉絜卻在一旁露出一個大為震撼的表情。
“這露珠，有問題？”
軒轅玉絜端不住仙人姿態，險些一口老血吐出來。
“什麽露珠？這是百花靈髓！據玄靈界可考曆史，誕生的花靈就沒有多少，能孕育百花靈髓的花靈更是屈指可數！這東西，上品仙尊來了都眼紅！”
有時候，知道的太多也不是什麽好事，楊子淩這會兒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拿著吧——靈物隻贈有緣人，算是，花的謝禮。”
楊子淩望望露珠一樣的百花靈髓，又望望咂舌不已卻眼眸清澈無半分貪念的軒轅玉絜，忽然笑了，“恭敬不如從命，淩笑納了——此物便是任我處置了？”
“自然。”
花靈捧著楊子淩遞過來的茶，抿了一口，熱氣氤氳間，本就皮膚雪白的她頓時兩頰泛紅，看著可愛極了。
楊子淩用掌心托著露珠，往軒轅玉絜手裏一遞，“呐，這位非親非故，卻予我資源傳我道法的玉仙師，這個，算是回禮~”
“不要——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朋友的機緣我不搶。更何況，此物用在你身上價值更大。”
“你不是說上品仙尊都眼饞嗎？怎麽到你這兒不值錢了？”
軒轅玉絜輕輕摸了一下“露珠”，抬眼鄭重地看著他，“人生難得一知己，得卿一人，盛過萬載風月。”
聞言，楊子淩瞳孔猛地一縮，但很快就回過神來，抬腳就往軒轅玉絜身上踹，自從兩人熟絡之後，這家夥就越來越不靠譜。
詩詞歌賦背了不少，就是沒用對過，拽起辭藻來，說他溫柔吧他還真就膩得人心裏發慌。若不是習慣了軒轅玉絜這張嘴，楊子淩真的以為他們之間有什麽呢。
軒轅玉絜也沒敢躲，挨了一腳踹耳根子有些發紅，輕咳幾聲，“我知道你在想什麽，這一路走來過命的交情你就這麽懷疑我？怎麽，擔心我強搶，畢竟你在我手裏可抗不過一招。”
“沒有，不要算了，好心當成驢肝肺！”
“哎哎哎！別生氣！我就說說，這東西洗精伐髓，上能錘煉神魂，下能提高靈根，正好補全了你身上的缺陷，以你現在的境界，這百花靈髓一旦煉化，至少能讓你突破到玄皇。”
“從此丹劍雙修，也不至於拉開太大的差距——你入玄皇，九品丹藥不是隨手能搓？”
“……”楊子淩將百花靈髓收好，默默聽著，並給看戲的花靈倒了一碗酒。
舉頭望明月，低頭，不敢思故人。
楊子淩坐在滿地花瓣裏，倒了兩碗酒，“花前，月下，先喝酒！”
軒轅玉絜也看明白他深層次的意思，無奈地笑了笑抬手接過，“來幹來幹！”
“嗬~好~”
溫酒浸心神，對飲成三人。
花靈跟著喝了一個痛快，於第三日服下丹藥化靈脈為仙脈，一舉突破仙師，但她並未急著離開，而是又喝了起來。
百花釀，百花茶，神醫手，妙哉妙哉！
楊子淩喝了一個酩酊大醉，卻不知是真醉假醉，軒轅玉絜境界高，七天七夜，沒有半點醉意，反倒是越喝越清醒。
早已不省人事的楊子淩枕在他腿上，兩頰坨顏，睡著的時候分外乖巧。
不過，楊子淩醉倒前，跟著花靈在百花穀溜了一圈，給了什麽東西。
以軒轅玉絜的境界，若想窺看探查，自然是輕而易舉。但他沒有。
誰都有自己的隱私，他們隻是朋友。
軒轅玉絜就這麽守著，什麽都沒做，賞著花月，靜靜等待楊子淩酒醒。
半個月後，楊子淩酒中悟道，劍道更上一層，他醒了，醒來時，軒轅玉絜正攬著他小酌著，周遭早已不見花靈的身影。
“你——”
“煉化百花玉髓吧，正好你剛悟道，我給你護道。”
“在這兒？”
“對——百花靈髓不會有太大動靜的，它生於百花——花總是無聲無息地綻放，也在無聲無息中凋零，這個也是。所以想遇到，真的全靠緣分。”
“好。”
楊子淩取出百花靈髓煉化吸收，而軒轅玉絜則謹慎地打了一座半步仙品的禁製陣盤，將整座百花穀都封禁起來，以免待會兒出什麽意外。
百花靈髓，百年煉化。
楊子淩在木芙蓉花前坐了百年，軒轅玉絜就在旁邊守了百年。
百年相知，百年守候。
途中順手鏟除了幾波心懷不軌之人，讓他們成了此地花肥。
一朝煉化再悟道，楊子淩再睜眼時，境界已然到了玄皇四重。
修仙就是這樣，一朝逢緣，直上雲霄九萬裏！
【境界亂不亂不知道，就這樣吧，有問題等我回頭重刷一遍正文再改】
【就這樣，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