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蘇憶桃自知失言,連忙改口,“不是那個意思,我師尊是女子!”


    暮澤眼眸中的寒意一閃而過,周身冰冷的氣息終於散去。


    蘇憶桃連忙解釋:“我那神秘師尊縱橫萬古,淩駕於萬千規則之上,就連我都不知她的來曆。”


    “薅我桃花釀酒,幾十年不得神酒佳釀,居然還無聲無息地跑路了,上萬年找不著半點影子。”


    聽出她語氣中的無奈,暮澤也明白為何叫薄情師尊了。


    過河拆橋——


    不!


    是還沒過河就拆橋。


    “原來如此。”


    暮澤沒有半分懷疑,也不再糾結這件事情。


    不過他表麵上不動聲色,實際將蘇憶桃的所有反應都記在心裏。


    蘇憶桃臉色沉重,一夕千念。


    “……我修煉一會兒,阿澤若是得空,讓軍中給我製一柄長槍。”


    “來日對戰北涼,我與阿澤共進退。”


    暮澤衣衫半開,露出堅實的胸膛。他站在床前,在蘇憶桃眉間啄了一口。


    “好,保準讓妻主滿意!”


    蘇憶桃很快就陷入修煉狀態。


    暮澤不再打擾她,悠閑地將衣衫穿好,取出一根三股宮絛係在腰間。


    骨節分明的手指繞在宮絛打結,忽然停頓住,疑惑的目光落在蘇憶桃身上。


    視線在她身上掃視一圈,終於察覺不對。


    境界不對!


    在吞噬完楚國玉璽後,蘇憶桃的境界應該穩定在八品玄階,但她現在卻是八品地階?!


    要知道,蘇憶桃受到天地規則壓製,越到後期,小境界突破起來就越困難。


    提升到八品地階,必然是吞噬了天元國的玉璽。


    煉化大國玉璽需要幾個月甚至幾年的時間,她怎麽可能這麽快就將之煉化?


    有問題。


    仔細探查蘇憶桃的氣息,她體內的靈氣淩亂無比,境界也不是很穩定,顯然是剛突破不久。


    暮澤不敢深查,隻能鬱悶地換好衣衫,撐著油紙傘去辦正事兒。


    杜如楓正坐在簡陋的軍帳中,用蠶絲棉紗擦著琵琶。


    黃衫女子盤膝坐在旁邊,膝蓋上橫放著一把金槍。


    “杜將軍。”


    暮澤沒有直接闖入,而是輕喚一聲。


    “陛下?”


    他連忙伸手撩開軍帳,請暮澤進來,至於那江湖女子,隻是輕輕拱手,再無其它動作。


    杜如楓讓出一點位置,好在暮澤沒有嫌棄地方簡陋。


    “末將無詔離開南地,還望陛下恕罪。”


    暮澤搖搖頭,沒有在意他的話,“杜將軍是妻主召來的,何罪之有。”


    杜如楓從軍,完全是看在蘇憶桃當初的救命之恩份兒上。後來幫暮澤鎮壓南昭一帶的暴亂,也是為了還他的恩情。


    “想必小姐便是長隆金槍少主吧?”暮澤對九州各國的江湖勢力都有一定的了解。


    長隆擅槍,居於南昭沿海。


    那清冷少女有些錯愕,隨即輕輕頷首,“長隆姒,見過陛下。”


    複姓長隆,單字一姒。


    暮澤點頭回應,八品黃階的長槍高手,也就一般般吧。


    “昨夜一戰,妻主可有受傷,後麵又發生了什麽事?”


    蘇憶桃傷勢恢複的快,而且她每次受傷後,都會在僻靜的地方換上幹淨的衣裳,暮澤判斷不出什麽。


    杜如楓眉梢微挑,嘴角勾起浪蕩的淡笑,看來這位燕皇陛下是真的把蘇憶桃放在心上。


    強強聯手,天下在手。


    略微思考一會兒,杜如楓才道:“別說,殿下孤身深入敵軍腹部,幾乎殺掉了敵方所有將領,五品以上的,無人生還。”


    “她出來時渾身浴血,心口還插著一根沾滿鮮血的斷箭。”


    一聽到蘇憶桃在戰場上胸口中箭,暮澤臉色變得極為陰沉,甚至有些扭曲。


    體內血液開始沸騰,咕咕作響,帳中寒意翻湧。


    雖然杜如楓是添油加醋地說,但大體跟事實相符。


    “殿下不讓醫官治療,抬手便將斷箭從血肉中拔出來,鮮血飛濺。然後就消失了一段時間。”


    暮澤聽得心中窩火,卻也抓住話裏的關鍵點。


    “妻主中箭了?卻又消失不見?”


    杜如楓將手裏的琵琶包裹好,豎放在角落裏,還有一本琴譜。


    “陛下不知道?”


    聽出他的疑惑,暮澤輕咳一聲,“她換了衣裳,又不讓我看傷口。”


    杜如楓沒有追問,倒是長隆姒猶豫地開口了。


    “陛下,北涼軍敗走後,我們營地中吹來一陣香風,許多命垂一線的將士竟離奇地保住了性命……”


    暮澤何其聰明,通過這些片段的話,已經推算出事情的前因後果。


    戰後,蘇憶桃借助寒風吹起桃香,保住了這些人的性命,然後就消失了一陣子。


    “或許是天降福澤,不願我燕國將士犧牲吧。”


    暮澤隨口胡謅了借口,這確實是天降福澤,隻不過他口中的天是指蘇憶桃。


    畢竟——


    以妻為天!


    “長隆少主以槍成名,不知能否替朕打造一柄銀槍?”他修煉劍道,對長槍了解不多。


    長隆姒前往北境,本就是衝著蘇憶桃來的,想請她指點一番。


    幾年前蘇憶桃一柄銀槍幹翻胡家,以絕妙槍法名揚四方。


    “能為陛下效勞,是在下榮幸。”


    退出軍帳後,暮澤隨便叫住一個小兵,問她這兩天可有雷聲,在什麽方位。


    荒涼的山峰上,草木枯萎,尚未複蘇。


    空曠的山丘上,地麵焦黑如碳,寸才不生,顯然是遭了雷劈。


    中心凝固著一團殷紫色的黑血,唯有血跡附近的小草生機勃勃,畫麵莫名有些詭異。


    滿頭濃鬱的黑發隨風飄揚,雙目犀利,冷漠地掃視著這片山脈。


    暮澤臉上血不華色,有些魂不守舍地彎下腰,用指尖在焦炭般的地麵摸了一把。


    指尖沾著黑色灰燼,讓他陷入了沉思。


    手中的精致的傘落在地上,暮澤任由暴雨敲打在身上,雨滴順著鬢發從臉頰滑落。


    衣衫很快被雨水浸濕,冰冷的感覺讓暮澤分外清醒。


    妻主用紫禦桃花救治燕國傷兵,逆天而行,遭受雷劈,隻能倉促將天元國玉璽煉化,用以療傷。


    油紙傘掉在地上,剛好為那株翠青綠草遮去風雨,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音。


    暮澤在山巔站立許久,才重回軍營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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