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拇指粗的樹枝把暮澤的雙手捆在腰間,限製住他的行動,讓他不能在刺青時亂動。


    開著桃花的樹枝綁在腰間,暮澤的臉更紅了,喉嚨中發出一聲嚶嚀聲。


    “嗯唔——”


    盛著紅色液體的花瓣浮在半空,蘇憶桃捏著長針往他右側鎖骨處刺入。


    細密的疼痛從鎖骨襲來,暮澤嘴裏含著花瓣,不敢使勁咬緊牙關。隻能將被綁在身後的手狠狠握緊,不消多時,他的額頭布滿汗珠。


    但他沒有任何怨言,反而欣喜若狂。


    妻主願意刺完三處桃花,是不是意味著可以減少一分猜忌?


    刺青之痛是他自己請來的,無論多疼,都得忍著。


    熬過去,就好了。


    守得雲開見月明。


    越到後麵,鎖骨處的疼就越發刻骨銘心。


    暮澤仰頭靠在牆上,滾燙的淚珠在眼眶中打轉,視線早已模糊不清,喉嚨中不時發出哽咽的聲音。


    不知不覺中,口中的花瓣被他咬得滿是齒痕。


    當天色徹底暗下去時,蘇憶桃終於停下手中的長針。暮澤的鎖骨處,綻放著三朵並開的桃花。


    暮澤的精神快要崩潰了,清亮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掛在下巴處。


    蘇憶桃收回樹枝,暮澤的腰間的皮膚被磨出一道淡淡的紅痕,好在無傷大雅。隻是讓他誘人的身體,多了一種惹人憐惜的美感。


    她雙手撐著牆壁,吻在他鎖骨處的桃花上,“阿澤——”


    蘇憶桃忽然直起腰板,手指快速掐起靈訣。


    紫瞳正在緩慢地運轉,但不是在窺看暮澤的人生,而是匯聚靈氣布置陣法。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隨著她念出法訣,暮澤身上的刺青桃花仿佛獲得了生命,栩栩如生。


    “三處六朵,三界六道,從此,你永遠都是我的。”


    一朵桃花從蘇憶桃掌心綻放,緩緩鑽入暮澤的眉心,在兩人之間形成一條血絲。


    心神通,可以建立微弱的聯係,連最低等的契約都算不上。


    隻能讓他們兩人心有所感,並不能起到約束作用。


    桃花刻盡,心神通成,暮澤徹底消失在蘇憶桃的卦象之中。


    算不到他的未來,也算不出他的心。


    精疲力竭的暮澤半趴在她腿上,無力地撐著地麵,“妻主……我困了。”


    蘇憶桃掀開被子把他塞進去,樹枝從袖口伸出去掐滅了蠟燭,又重新縮回她的身體。


    “睡吧。”


    她摟著暮澤,眼中的紫光緩緩散開,嘴角微微帶起笑容。


    她蘇憶桃本就與天爭鬥,不怕意外!


    況且,暮澤的這場豪賭,何嚐不是與天搶奪機緣?


    一根血線在兩人眉心處連通,長夜退散,兩人的武功同時精進一步。


    蘇憶桃現在是四品天階,暮澤則是三品地階。


    一夜好夢,洗淨全身疲倦,等暮澤睜開時,蘇憶桃正用柔情似水的目光看著他。


    見小狐狸醒來,蘇憶桃在他眉心處印下一吻。


    “看到了?”


    暮澤蹙起眉頭,有些難受地說:“妻主的丹田沒事,武功也沒有流失。”


    “怎麽,小狐狸生氣了?”


    “沒有,妻主願意試探我,便說明還未曾舍棄我,我哪裏會生氣……”說著說著,暮澤的眼眶再次紅了。


    這種回答是蘇憶桃萬萬沒有想到了,本以為暮澤知道她布局欺騙,會生氣或者耍小性子什麽的,可——


    這便是小家夥的可愛之處吧。


    她拉下被褥,映入眼簾的就是暮澤鎖骨處好看的桃花,“你……”


    “秋菊街是給京城設下的局,我用天路草製作了幻境,真真假假,肚子確實被捅了一刀。”


    “但是丹田破碎,武功盡失卻是幻境的效果,主要是做給那兩個刺客看的。阿澤強行闖入幻境中,或多或少受到幻象影響。”


    暮澤抱著她的腰,溫香軟玉在側,哪裏還會不知好歹地跟她置氣?


    他不敢,也不能。


    “嗯,沒事。”


    “即使是一見如故,也不能完全托付。妻主有所試探,都是情理之中。”


    暮澤善解人意地說,他的措辭,處處為她考量。


    讓蘇憶桃不會處於難堪之中。


    謀權,謀道,謀人心。


    暮澤從她懷裏鑽出來,長發披散在身上,上身不著寸縷——


    蘇憶桃咽著口水爬起來,移開目光。


    “我們出去吃碗餛飩吧!”


    “學無止境,凡事不可盡信書。世人都說,行萬裏路,讀萬裏書,這兩天我們在漢城好好轉轉。”


    他赤著腳走下床,將衣衫重新穿好,英俊的臉龐上帶著點紅潤,“好。”


    經過兩日修整,酒館的門麵變得幹幹淨淨。院子被收拾得很利索,小婭和兩個夥計在後堂釀酒。


    那個酒甕子則不知所蹤,想來是藏在哪個角落裏喝酒吧,這不重要。


    暮澤穿著一身白色長袍,長發用一根桃木簪挽在側麵,長發垂在右側。


    他的手被蘇憶桃牽住,兩人在街上漫無目的地散步。什麽時候餓了,再去吃早膳。


    隨緣停留在一家餛飩鋪子口,肩膀搭著汗巾的小二熱情地迎接過來,“兩位客戶要點什麽?”


    “兩碗餛飩。”


    小二笑容滿麵地應下,“好嘞,客官請坐,馬上就來!十個銅板。”


    蘇憶桃雖然出身名門,每天都要吞噬幾十塊玉石,早已囊中羞澀。她從袖中取出十個銅板放在桌上,沒有給多的打點。


    行在他城,暮澤將六分注意力放在蘇憶桃身上,餘下四成觀察著街道上的一切。


    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極其考驗人的觀察力,需要洞察入微。


    暮澤沒有她那算卦推演的能力,隻有通過細致的觀察,識人斷事。


    一個手拿肘子肥頭大耳的女人朝著他們走過來,路上行人紛紛避讓,仿佛躲避瘟神一般,誰也不願意出現在她麵前。


    在肘子小姐身後,跟著兩個同樣胖碩的女子,手中端著冰鎮西瓜和涼飲,再往後就是幾個拿著扇子的俊俏郎君,日子過得好不滋潤。


    蘇憶桃淺淺算一卦,今日忌出行,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這便是主角的待遇嗎?


    無時無刻都有危險降臨,出門吃餛飩還會遇到色鬼大小姐?


    不得不說,暮澤的氣運果然強大。


    有他在的地方,絕對不得安寧。


    欲成霸業,必定經受百般磨難方能創建基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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