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澤被她從床上拽起來,擺成盤膝打坐的姿勢。


    蘇憶桃立於他身側,命令道:“閉上雙眼。”


    他頭疼欲裂,隻是無意識地照做,乖乖閉上眼睛。


    手掐印訣,銀白色聚靈陣就出現在她的手掌間,不斷地旋轉。她從空間中取出一塊玉石,放在暮澤腳踝邊。


    聚靈陣飛入玉石中,她將手掌覆在暮澤後背,源源不斷地輸送內力給他。


    確切來說,蘇憶桃給他的是精純的靈氣,而不是凡間內力。


    暮澤身體嬌貴,今天奔波了一日,本就疲憊不堪。


    洗澡時冷不丁被她欺負,精神力高度集中,還受到驚嚇,又在涼水中泡了一陣子,他不病倒就奇了怪了。


    “咳咳——”


    溫和的靈氣湧入他的經脈,與暮澤體內的寒氣相互對峙,這可讓正主暮澤痛苦不已。


    額角的碎發被汗水浸濕,幾根跟黏在一起。


    皮膚帶著病態的白,青筋凸起,可見他此刻忍受著多大的痛苦。


    “唔……”


    “暮澤,凝神!”


    事已至此,蘇憶桃也不能讓他白吃虧。


    不能因為她的過失,而讓小狐狸無辜受苦。


    蘇憶桃從玉瓶中取出一滴天狐血,以靈氣煉化。


    血珠經過提煉,凝固成一顆晶瑩剔透的“石榴籽”。


    蘇憶桃掰開暮澤的嘴唇,將“血石榴”塞進他嘴裏。


    為了防止他浪費,蘇憶桃沉聲道:“咽下去。”


    提煉後的天狐血不但沒有腥味,還帶著淡淡的甜。


    暮澤把血石榴含在嘴中,得到她的命令後才吞了下去。


    “便宜你了。”


    天狐血順利地進入他的腹中,蘇憶桃便開始幫他打通周身筋脈。


    血脈返祖分為三步,九州條件有限,即使是蘇憶桃,也隻能幫他完成前兩步。


    暮澤身上狐族血脈很稀薄,想要徹底返祖,需得回到狐族才能完成。


    最後一步,暫不在她的考慮之中。


    “小狐狸,天狐血這種東西,嘖嘖~”


    卦仙行走世間,與塗山一脈的狐族略有交情。


    當初她從推演得知,未來會跟狐族有些淵源,便討要了一些天狐血來,沒想到竟是給暮澤小狐狸準備的。


    唉!


    蒼天饒過誰啊~


    天狐血在丹田中融化,暮澤感覺腹中很暖,全身也變得輕飄飄的。


    看到暮澤的體質在天狐血的淬煉下發生驚天巨變,蘇憶桃忽然有些饞嘴。


    轉念一想,她是棵桃花樹啊,要這玩意兒沒有用!


    想要利益最大化,就是讓擁有狐族血脈的暮澤服用天狐血。


    又是為他人做嫁衣的一天。


    蘇憶桃有些心塞塞!


    她能不心塞嗎?蘇憶桃跟芥子空間鬥智鬥勇這麽些天,裏麵唯一有用的東西就是這天狐血!


    從此以後,空間除了儲存東西,就沒有別的作用了。


    一夜將盡,被打通奇經八脈的暮澤渾身冒汗,白色裏衣沾著很多粘乎乎的東西。


    這些都說他體內的雜質!


    武道入門,二品地階。


    看到暮澤的提升速度,蘇憶桃氣得想要罵娘!


    蘇憶桃臉色慘白地收回功力,扶著昏迷過去的暮澤躺下。


    揮袖之間,衣袍就整齊地穿在身上,蘇憶桃用一個竹簪把頭發綰起來,“沉星,進來!”


    沉星得令,抱著劍闖進來。


    一眼就看到渾身是汗躺在床上的暮澤,頓時急紅了眼睛,“你對他做了什麽?”


    蘇憶桃嗤笑一聲,從劍架上取出長劍,“春宵苦短,美人在懷當然是睡覺了!等他醒了,備水沐浴。”


    “你!”


    走出帳篷,沐浴在陽光下,蘇憶桃感覺自己又滿血複活了。


    還沒來得及吃早膳,皇帝那邊就派人來請。


    西北小獵場中,四周圍滿了荊棘紮成的圍欄,還插滿蔚藍色旗幟,迎風飄蕩。


    身穿蟒袍的蘇碎月站在一群青年才俊中侃侃而談,而蘇勝則坐在藤椅上,與幾位大臣閑話天地。


    “兒臣參見母皇。”


    蘇勝懶洋洋地抬眼,似乎是被日頭晃了眼睛,很快就低下頭去,“老三來了啊!”


    “狼群圍獵,你們姐妹幾個帶著京中少女們下去玩玩!”


    “兒臣遵旨。”


    不是蘇憶桃有禮有節,進退有度,而是她實在演不出她們之間的母女深情。


    禮貌?她裝的。


    蘇碎月翻身上馬,身旁跟著七八個身著勁裝的京城女子,一個個手執弓箭,躍躍欲試。


    “三皇妹可願與孤比試一番?看誰打到的獵物多!”她高高地昂著頭,用不可一世的語氣說。


    蘇憶桃不屑與之對視,單腿蹬在石塊上,借力翻上馬背。


    “不願。”


    被當眾拒絕,蘇碎月臉色黑得難看,“三皇妹莫非是不敢?害怕輸在孤手裏?”


    蘇憶桃麵無表情地看向她,“狩獵,你贏過嗎?”


    殺人誅心!


    “不要自取其辱,我的太女殿下!你手裏暫時沒有能讓本宮感興趣的彩頭,誰樂意比誰比。”


    她們已經走到獵場邊緣,距離蘇勝有一段距離。這便是蘇憶桃敢當眾諷刺的底氣,反正蘇勝也聽不見。


    戲家嫡長女戲萍萍紮著高馬尾,很是桀驁地說:“三殿下如此挖苦太女,豈不是失了大家禮數。”


    蘇憶桃冷下目光,靜靜地看著她們作妖,“太女身為國之儲君,當為國為民,怎能一心撲在遊玩賭博上麵?”


    “況且,本宮與皇姐談話,哪裏有你一個臣女說話的資格!不要忘了身份和尊卑。”(??w??)


    兩句話便把戲萍萍懟得啞口無言,蘇碎月隻能站出來打圓場,“三皇妹何必咄咄逼人呢?”


    “皇姐。”


    一道溫柔大方的聲音從東側響起,正是身穿絨袍的蘇安然。


    她五官生得玲瓏小巧,戴上一條灑金抹額,讓她平添了幾分英氣。因她眉眼生得極致溫柔,看起來平易近人。


    “諸位小姐,時辰也差不多了,陛下和幾位大臣都瞧著呢,莫要在兒花費時間。”


    輕柔的聲音平息了戰火,蘇安然騎著馬擋在她們中間,“大皇姐,讓宮人開閘門吧?”


    蘇碎月瞪著她們,朝著遠處等候的宮人發號施令,“開門,將獸奴都放出來,讓他們先跑一陣子!”


    “是!太女殿下。”


    很快,三個高大的木籠就被侍衛推入獵場中。


    “嗚嗚嗚!不要!”


    “放開我們!”


    籠子裏關押的不是野獸猛虎,而是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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