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蘇憶桃並不打算現在就回答他。


    時機未到,她還不能全盤托出。


    畢竟,現在的暮澤還不值得。


    低頭對上他紅彤彤的眼睛,蘇憶桃生出了逗弄他的心思,“想知道,那就好好活下去,這樣就能慢慢想。”


    攫住那迷人的紅唇,這次的親吻並不像之前的那般毫無章法。撬開他的唇齒,掠奪著他·的呼吸。


    將他摁在桌上親吻,直到暮澤被親得眸含春水……


    她將桌上的飯菜推到一邊,暮澤的腰身向後折疊,被迫躺在桌子上。


    像一道任人品嚐的絕世佳肴,可憐兮兮地躺在那裏。


    後背硌在桌子上,疼得他額頭冷汗直出,暮澤發出嚶嚀的喘息聲。


    “嗯…妻主……”


    蘇憶桃欺身而下,並沒有輕易地放過他,而是對他彈指撩撥。


    就在暮澤奮力掙紮時,揮舞的手臂把旁邊的菜盤打翻在地上,發出“哢嚓——”的脆響。


    候在門外的攏春聽到裏頭的動靜,“殿下?”


    “本宮無事。”


    “唔——”


    蘇憶桃瞥了眼地上摔得稀碎的菜碟,伸手握住暮澤的雙手,把他完完全全地掌控在手中。


    反抗無效,暮澤隻能紅著眼睛承受,眼淚順著太陽穴滑進兩邊的頭發。


    小狐狸身嬌體軟,一推就倒,可惜禁不起撩撥,還沒到正戲就哭得梨花帶雨。


    見他哭得厲害,蘇憶桃才心軟饒過他,摟著他的腰肢將人放在椅子上,“別哭了,好不好?”


    暮澤縮著脖子,奶聲奶氣地說道:“求你……先別碰、我!求求你,我真的沒有準備好……”


    蘇憶桃一邊給他擦眼淚,一邊滿臉鄭重地保證道:“好,不碰,吃飯。”


    在她的坑蒙拐騙下,暮澤哭哭唧唧地吃完了午膳,然後就被蘇憶桃抱回了寢殿。


    暮澤其實很想跟她分房睡,可他也清楚現在的局勢,也知道自己的身份。


    他沒有資格說出拒絕的話。


    掌心帶傷,不宜沾水。蘇憶桃便簡單地幫他洗漱,最後才把滿臉警惕的小美人抱回床榻。


    蘇憶桃在他臉上啄了一口,並把他身後的被褥掖嚴實,“別胡思亂想,安寢了。”


    男人目光閃躲地縮進被子,閉上雙眼。警惕的心慢慢放下,很快就陷入夢鄉。


    蘇憶桃翻了個身,從枕頭下摸出一塊玉佩,闔眸吸收靈氣。


    次日的綬安宮一片祥和,而朝堂之上卻麵臨著腥風血雨。


    天子一怒,伏屍千裏。


    蘇勝氣得臉色漲紅,頭頂上的珠冠發出劇烈的晃動,“厲曌啊厲曌!你可真是朕的好臣民!”


    “身為戶部尚書,虛報賬目,竊取工款五百多萬兩!當真是好樣的……燕國國庫空虛,有多少是你的功勞!啊?”


    手掌掐成拳頭,一拳砸在身側的桌上。她好歹也是二品巔峰,巨響之後,桌子被她砸成齏粉。


    眾臣心神一顫,紛紛跪在地上,“陛下息怒!”


    “陛下保重龍體啊!”


    厲曌麵色慘白地跪在地上,如今證據確鑿,由大理寺卿親自呈上,所有的辯解都顯得蒼白無力。


    “陛下,臣,冤枉。”厲曌強裝鎮定,絕不認罪。


    “放肆!你給朕閉嘴!樁樁件件沈卿的折子中寫得清清楚楚,你何年何月,以何種方式謀取多少橫財,裏麵都列得一清二楚!”


    蘇勝氣極,吼話時唾沫橫飛,旒珠發出雜亂的響聲。她用手指著跪在大殿中央的厲曌,身體忍不住顫抖。


    承受著偌大的帝王威壓,眾臣都不敢發聲,誰也不敢把勸誡的話說出口。


    大理卿沈盼兒一身浩然正氣,為國為民,平生最是厭惡的就是這群以權謀私的人。


    雖然她不是池暝皇女一黨,但是在得知裏厲曌的罪行後,她會義無反顧地上奏彈劾。


    為國除害,無關黨爭。


    厲曌怎麽說也是蘇勝的左膀右臂,如今卻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讓她顏麵何存!


    蘇勝抽出龍椅旁邊的尚方寶劍,一臉憤慨地衝下台階,舉起寶劍就要砍厲曌的項上人頭!


    無懷大呼:“陛下息怒!”


    跪在旁側的蘇盼兒起身抱住皇帝的大腿,“陛下息怒!厲尚書雖然有罪,卻也需要三司會審,再定其罪!”


    “放開朕!”


    這就是她多年寵信的重臣,居然背著她做了這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情,簡直是豈有此理。


    “朕要砍了她!”蘇勝並不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隻是想要怒斬奸臣,以博美名。


    但也隻是做做樣子罷了,金鑾殿上斬大臣,傳出去不好聽。


    蘇勝輕哼一聲,把青柄寬劍扔在地上,“傳朕旨意,戶部尚書厲曌貪汙公款,為亂地方賦稅,欺壓百姓,買官賣官——今剝去官身,押入大理寺,聽候發落!”


    “陛下英明。”匍匐在地的大臣們隻敢高聲附和,拍著皇帝的馬屁。


    “陛下,臣……”厲曌臉色掛著冷汗,整個人如墜地獄。


    蘇勝煩悶地擺擺手,“禁軍呢?將她押下去!”


    守候在金鑾殿外的禁軍走進宮殿,朝著上首的皇帝行禮。然後就在眾臣驚恐的目光中,把厲曌拖出了金鑾殿。


    以公謀私,厲曌明知此此凶險,指不定來日就被查出來——可還是被利益熏心。


    如今大將軍徐鏡重傷未愈,又折損一位戶部尚書,三女兒還為情所困,蘇勝現在的心情十分煩躁。


    見到陛下發怒,其他大臣也不敢再進言,唯恐撞在她的槍口上。


    無懷把地上的劍撿起來,“陛下乏了,退,朝!起駕!”


    “恭送陛下!”


    京城府尹有話要將,卻被無懷用眼神製止了,“陛——下!”


    回到金華宮後,蘇勝又劈裏啪啦地砸了一屋東西,左右侍從誰也不敢勸阻。


    她還是太過寵信這幫狼子野心的狗東西了,表麵上端得霽月風清,實則心懷不軌!


    混賬東西!


    當年身為臣子時,她隻知帝王高高在上,卻不知道她們也是舉步維艱。


    如今各種煩心的事情落在她頭上,蘇勝才知道為君者,亦不容易。


    蘇憶桃任由暮澤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跟他一起吃了早粥。


    “妻主很喜歡字畫?”暮澤說話時莫名其妙帶著點兒醋味,但他其實並不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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