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的山穀裏,因為地勢隱蔽外加外界霧氣的阻隔,平日裏鮮少有外人或者魔獸前來打擾,就算有,在見到這茫茫的霧氣之後也會不由自主的退去。


    因為大霧之中的濃見度是在是低的可憐,誰可不知道裏麵埋藏著什麽樣的危險,身為傭兵的謹慎讓他們嚐嚐繞道而行,如此一來,蕭塵與小醫仙也樂得清閑。


    蕭塵每天依舊是外出采藥、獵殺魔獸、修行煉藥術、實驗佛怒火蓮(主要練習控火),而小醫仙則是縮在草屋裏研究七彩毒經、製作各種各樣的毒藥、順便做飯幫蕭塵縫補破損的衣物,長此以往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對成親已久的夫妻。


    這些日子裏,他們沒有同外人有過任何接觸,因此對於外界發生的一切並不知情。


    正值中午,青山鎮。


    經過了一上午的辛勤,出了因為任務在外不得回的傭兵,大部分傭兵都已經回來了,他們聚集在鎮裏的集市上,出售著自己的所得,或者購買自己需要的物資。


    但是大部分傭兵最喜歡的地方還是酒吧之類的能夠聊天打屁的地方,滿滿一大杯麥芽酒飲下肚,再吃上幾根燒好的烤串,酒館裏到處都是一副熱火朝天的氣息。


    人都是群居生物,既然會聚集在一起那就總有那麽幾個話題,平日裏傭兵們的話題無非就是‘誰誰誰又獵殺了一頭什麽樣的魔獸。’‘誰誰誰又找到了什麽珍貴的靈藥。’雜七雜八之類的。


    不過最近青山鎮的傭兵們交談的熱度就是狼頭傭兵團覆滅的消息了,畢竟那是曾經的風光無兩的青山鎮第一傭兵團,他的滅亡自然是引得無數人的好奇。


    離狼頭傭兵團覆滅差不多已經有一個月來,人群中從來都不乏聰明人的存在,在這一月的時間裏,慢慢的抽絲剝繭,將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完美的還原的出來,而且與真實情況也相差無幾。


    一家裝修的略微精致的酒館之中。


    一群傭兵漢子圍在一個麵貌普普通通的傭兵男子的周圍,靜靜地等待著男人的下文。


    而男人在豪氣的飲下一杯麥芽酒之後,臉上帶著醉醺醺的紅暈繼續說道:“那時候小醫仙察覺到不對勁想要逃跑的時候,卻被穆蛇偷偷的帶人給截了下來,就囚禁在了狼頭傭兵團的總部.......”


    聞言,周圍的傭兵們頓時感到無比的氣憤:“可惡的穆蛇,竟然敢對小醫仙動手,要不是他早死了老子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就是就是,整個青山鎮誰沒有欠過小醫仙的人情?穆蛇竟然敢做出這等忘恩負義的蠢事,我呸!”


    “就算是狼頭傭兵團,得罪了我們整個青山鎮也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此時的這些人無一不義憤填膺,滿臉怒意,恨不能的將穆蛇複活再碎屍萬段,全然忘記了自己麵對穆蛇時的唯唯諾諾。


    當然了,也有人與這些人持相反的意見,他們臉上泛出一絲冷笑,不屑的說道:“誰也別說誰好吧,那可是遠古鬥王的寶藏,換了你們誰有會保證自己一點兒也不動心?”


    “就是就是,在大富大貴之前,區區救命之恩算個屁,老子一條爛命都不值那麽多錢,更別說隻是一次受傷救治了。”


    這話一處另一批人頓時不樂意了,仿佛自己的人格被侮辱了一樣,頓時擼起袖子漲紅著臉說道:“放屁,要是換了我就絕對不會動心,我就算是死也會保護小醫仙。”


    “對啊,若是忘恩負義,那跟畜生有什麽區別.......”


    反正小醫仙已經離開青山鎮了,鬥王寶藏也不隻所蹤,任憑他們說破了天,反正也沒人會揭破他們。


    “夠了,都閉嘴!”


    有個人被兩撥人吵得不耐煩了,突然爆吼一聲,讓嘈雜的酒吧清淨了下來,男人對自己造成的聲勢很滿意,隨後對著中間那個男人繼續說道:“鐵木,繼續說,後來怎麽樣了?”


    他們可是無比期待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雖然對於故事的大體情節已經知道不少了,但是都跟鐵木嘴裏說出來相比。


    因為這個鐵木,就是狼頭傭兵團的人,也是在蕭塵闖狼頭的時候少有的沒有被小醫仙的藥粉放倒而見證了事情全過程的人!


    他憑借著自己對於劇情的完整性沒少說給他人聽,從而賺取說書費,見眾人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鐵木隻是笑了笑自顧自的喝著麥芽酒不肯再多說一句。


    眾人見狀,知道他這是開始要好處費了,於是紛紛罵道:“媽的,鐵木你故意找茬是不?”


    “隻是講個故事你還要錢,這麽不厚道?”


    “就是就是,趕快說吧,就當兄弟們欠你個人情。”


    眾人紛紛開口,企圖白嫖鐵木的故事,但鐵木就是死了心不見到錢就不開口,眾人無奈,正準備往外掏錢的時候。


    “嗖~,叮~”


    嗖的一聲,一道金光從人群的縫隙中直射而來,落在眾人中間的石桌上,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響。


    等到金光消逝,眾人才看清這東西的原貌,那是一枚黃燦燦的金幣,在石桌上閃爍著誘人的金屬光澤。


    讓眾人心驚的是,這枚金幣此時正好完整了凹陷進了石桌之內,幣身與桌麵齊平了起來,沒有一點參差。


    這一手,顯然是將他們這些最高不過鬥者四星的大老粗們給鎮住了,酒館裏一時間落針可聞,無數人紛紛轉身朝金幣射來的方向看去。


    隻見,酒館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不知何時悄然坐著一個人影,她穿著一襲修身的白衣,整個人罩在黑色的寬大鬥篷裏,在肩膀的一側還立著一隻用銳利眼神打量著眾人的小鷹。


    人影雖然沒有任何言語,但是單憑坐在那裏就讓眾人就感到一陣壓抑,緊張到了無法呼吸,這不是他們可以抗衡的存在。


    “那....那不會是撲天雕吧?”


    有眼尖的雇傭兵認出了人影肩膀上小鷹的身份,伸出一隻手顫顫的說道。


    “撲天雕,五階妖獸撲天雕!”


    酒館裏的眾人紛紛倒吸一口冷氣,一時間,酒館裏的溫度都仿佛有些冷卻。


    能讓五階妖獸撲天雕做寵物,再加上如此氣勢,肯定是他們惹不起的大人物了。


    對於眾人的震驚沒有絲毫關注,人影扭頭撇了坐在中間的鐵木一眼。


    “繼續!”


    清冷的聲音從鬥篷中傳來,如同雪山般寒意徹骨,讓鐵木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他吞了口唾沫連桌子上的硬幣也沒拾取,連忙將自己所知道的東西一股腦兒的吐了出來。


    “就在小醫仙被囚禁的時候,一少年從天而降,正是與小醫仙一起探尋鬥王洞府之人.......”


    “少年駕著藍鷹,先是屠了狼頭傭兵團二團長甘穆,隨後又斬了三團長郝蒙......”


    “那少年手執一把漆黑的鐵尺,古怪的尺法大開大合,剛猛霸道,明明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竟然與穆蛇打的不分上下!.......”


    “穆力偷襲不成,棋差一招被那少年抓住機會直接送上了西天.....”


    “因為自己兒子的死,穆蛇一時間失了心智,被少年直接一尺送他見了閻王。”


    “最終那少年與小醫仙一起雙宿雙飛,消失在了天邊.......”


    對於這些故事鐵木明顯是下了苦功夫的,普普通通的事情隨著唾沫星子飛濺被他說的高潮迭起,眾人聽得津津有味,一時間竟忘記了自己這裏還有一個恐怖的存在。


    起初鐵木說的還好,人影還能接受,等他說道少年與小醫仙雙宿雙飛之後,不知怎地酒館裏的空氣明顯的更加冰冷了起來。


    讓眾人放下的心再次的懸了起來,這一次連站在人影肩膀上的撲天雕都將自己的一隻小爪子微微翹起踩在另一隻jio上,仿佛是受不了這徹骨的寒意。


    “前....前輩,我知道的就這麽多了。”一道卑微的聲音從一側傳來,打斷了人影的沉思。


    人影扭頭望去,隻見眾人都被自己不經意間釋放的氣勢震懾住了,心裏承受能力弱的人此時已經趴到了地上,於是將自身氣勢一斂,這才讓眾人緩過神來。


    雖然心裏早已經確定了,但還是耐著性子問道:“你說的你個少年....叫什麽名字?”


    “這....”


    聞言,鐵木粗狂的臉上擠出一個生硬的笑容,苦澀的說道:“前輩,這你可就為難我了,那少年從來沒說過自己叫什麽,小人也不能憑空編個名字蒙您吧。”


    人影點點頭,她隻是一時心血來潮,本來就沒打算得到答案,就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人群中的一個中年男子出聲說道:


    “好像是叫蕭塵吧?我是萬藥齋的管事,他曾經參加過一次萬藥齋的雇傭,因為他的武器也就是那把鐵尺實在是太奇怪了,所以我對他印象很深。”


    男人話還沒說完,人影就化作了一縷清風消失在了酒館之中,隻留下麵麵相覷的眾人,不知如何是好。


    “嗬嗬,蕭塵...好!好得很!”


    魔獸山脈深處,一顆樹的樹冠之處,一個清麗華貴的人影屹立其上,雲韻輕咬著銀牙,冰冷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殺氣,還有一種莫名的幽怨,剛剛輕薄了自己轉而又與其他人雙宿雙飛!


    “嗬嗬”雲韻冷笑一聲,咬牙切齒的說道:“有本事就別讓我再碰見你!不然你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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