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方錦珠被小人兒眼底炙熱的崇拜逗笑了,很受用地點了點頭,“嗯,姐姐很厲害吧?”


    “所以下次有什麽事不用求將軍了,直接來求姐姐知道了嗎?”


    “那你再求求姐姐,姐姐就答應你!”


    聞言。


    鈺兒大眼睛一亮,趕緊噠噠走到方錦珠身前,抱著小拳頭,認認真真的朝她鞠躬作揖。


    “求求老大,求求姐姐啦!”


    “讓鈺兒,跟哥哥睡,好不好呀?”


    邊說,大眼睛邊偷偷打量方錦珠的臉色,卻被方錦珠眼神逮了個正著,又趕緊朝她咧開滿口小牙,“姐姐,答應鈺兒吧?”


    “哈哈哈!”


    方錦珠一開始還繃著,最後直接笑出了聲,“好,鈺兒求人的態度非常端正,姐姐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你!”


    “不過事前說好,要是今晚你沒有乖乖,有踢被子的行為,以後就算求姐姐,姐姐都不會再答應你了哦!”


    這幾日她趕路實在是累極了。


    今晚定是會睡的很死。


    星寶雖然懂事,但畢竟也還小。


    兩個孩子睡一塊,就怕照顧不周,踢被子著了涼。


    鈺兒激動的歡蹦亂跳,拍著小胸脯道,“姐姐放心,鈺兒,不踢被被!”


    見此一幕,薑凝雪所有不好的心緒全都煙消雲散,剩下的隻有對褚燁和方錦珠的感激。


    她望向拓跋宇。


    就見他也正望向自己。


    嘴角的笑意,是懂她的弧度。


    “既然你爹娘也答應了,那就跟我們來吧!”


    末了,方錦珠就朝兩小隻招了招手。


    星寶高興的朝鈺兒伸出了手,“弟弟,來!”


    鈺兒如同歡快的雀兒,朝哥哥奔過去。


    “外麵我安排了值守的人,有需要就喊一聲。”


    出去之前,褚燁朝拓跋宇兩夫妻叮囑道。


    夫妻二人連連點頭應下。


    “多謝將軍體恤!”


    等兩大兩小離開,薑凝雪再也忍不住了,紮進了拓跋宇的懷裏。


    “夫君,我是在做夢嗎?”


    此刻隻有他們夫妻二人,不需要任何掩飾。


    拓跋宇也紅了眼眶,緊緊的摟著妻子,聲音嘶啞著安撫,“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北遼攻破了羌蕪,是真的。


    雪兒安然回來,是真的。


    褚將軍給了他生還的機會,也是真的。


    就連雪兒一直牽腸掛肚的星寶也見到了。


    不怪雪兒恍如做夢。


    自從雪兒生下鈺兒,就被拓跋淩雲囚禁在密室。


    他們夫妻,已經許久未曾相見了。


    此前他以為,他們可能此生都沒法在相見了。


    可現在。


    他真真切切的擁雪兒在懷。


    若不是做夢。


    他隻希望時光凝停在這一刻。


    “夫君,要是有朝一日星寶知道了真相,會恨我入骨的,對吧?”


    此刻,薑凝雪腦海裏都是星寶懂事的小臉。


    她好想告訴星寶,她是娘親。


    可她不敢。


    她怕一旦星寶知道真相。


    他這張懂事的小臉,便會被對她的仇恨堆滿。


    她不敢想。


    要是那樣,她該怎麽辦。


    拓跋宇眼底微閃,“不要對未知的前路過多胡思亂想。”


    “也不要再追憶過往,要顧惜當下。”


    “你看到了嗎?星寶眼下過很開心,很幸福......”


    “我們要做的,是如何能讓他更幸福。”


    “雪兒,我知道孩子就在眼前卻不能相認,宛如百爪撓心。”


    “但若真相會傷害星寶,會剝奪星寶的開心幸福,那就讓它永遠埋在你我心裏。”


    “好嗎雪兒?”


    薑凝雪連連點頭,淚如雨下,“好,好,我知道,我知道的......”


    “你說得對,若真相會傷害星寶,就算他喚我一輩子嬸嬸,我也甘之如飴。”


    “隻要星寶好好的,你和鈺兒也好好的,就是老天對我最大的眷顧。”


    拓跋宇閉眼,垂頭吻了吻妻子的發,溫柔情深。


    薑凝雪也緊緊的擁著他,一點一點的平複下來。


    綿綿溫情將寢殿裏充斥的冰冷暴戾,輕輕撕裂了一個口子。


    ......


    “咯咯咯——癢!”


    尊雄殿偏殿,鈺兒正一本正經的給星寶洗腳。


    兩小隻的腳放在同一個澡盆裏。


    鈺兒肉乎乎的小手一下一下,學著父親給他洗腳的樣子,認真的撓著哥哥的腳板心,逗得星寶咯咯發笑。


    “好了好了,哥哥來!”


    星寶哪能真讓弟弟給自己洗腳,趕緊彎身,抓著弟弟的小腳就一陣輕搓。


    “咯咯咯——嘻嘻,癢,癢癢!”


    鈺兒怕癢,拚命的把小腳往回縮,笑的小臉後仰。


    方錦珠笑著將擦腳巾遞過去,“好了差不多了,趕緊把腳擦幹淨,上床躺好。”


    邊說,她邊打了個嗬欠,“姐姐好困好困,等你們躺好,姐姐就要趕緊去睡覺了。”


    聞言。


    星寶趕緊接過擦腳巾,“姐姐趕緊去睡吧,星寶能照顧好弟弟的。”


    鈺兒也乖巧的點點頭,把小腳伸到星寶麵前,“哥哥,擦腳腳~”


    “你去睡吧,等會我會給他們蓋好被子在走。”


    見方錦珠滿臉疲憊,褚燁也上前了一步,眼底都是心疼。


    方錦珠又不受控製的打了個嗬欠,“沒事,我看他們躺下了在走。”


    見她堅持,褚燁幹脆蹲身下來,替兩小隻快速擦幹了腳,將他們抱上了床榻。


    看著脫下鎧甲的褚燁嫻熟的給兩個孩子脫衣服,低聲囑咐。


    威風凜凜褪去,溫柔如父。


    方錦珠滿是困意的眼底,漾開一抹笑意。


    神思而向往。


    將兩小隻塞進被子裏,又替他們掖好被角。


    褚燁這才轉身。


    就跌進了方錦珠情意瀲灩的杏眸裏。


    心口驀然一動。


    褚燁如父的溫柔瞬間被情意覆上,“走吧!”


    方錦珠的眼神戀戀不舍的從男人身上挪開,上前又替兩小隻掖了掖被角,“好了,快快睡覺吧!”


    “姐和小叔也就在院子裏的偏房睡覺,小叔會安排一個兵叔叔睡在外麵的暖閣,你們要是想起夜,就喊一聲,兵叔叔會立刻就進來的。”


    “知道了嗎?”


    隻露出小腦瓜的兩小隻同時點頭,“知道了!”


    方錦珠這才鬆了口氣。


    起身和褚燁對視,“走吧......”


    兩人並肩走出了寢殿。


    門口有十幾個輪流值夜。


    褚燁跟在方錦珠身後,進了偏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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