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2.【count down】


    有一年元旦前夕,支教學校的校長女兒問我要不要跟她去曼穀烤刀,我撓頭半天,沒明白她說的“烤刀”是什麽鬼,然後各種雞同鴨講,最後終於明白,她說的是新年倒計時,所謂“count down”是也。


    泰國人的英語真讓人捉急,尤其是這種本土化的詞。


    於是就跟她去了。不得不說小國家有小國家的好處,就算支教學校已經隔著山看緬甸了,坐汽車一個半小時就能到首都。不像我老家,去泰國還比去我們首都要近一半路程。


    泰國的元旦新年倒計時都是設在曼穀商業中心的siam paragon和central world一帶,傳說中打半折的nei褲也得賣三位數的地方。其實這種“烤刀”也是商家做的活動而已,會請dj過來,還有各種商業活動、小吃攤和促銷手段,很多人被吸引過來,非常熱鬧。促銷我們不感興趣,說實在我們是去看人的,就像有朋友去澳大利亞看不到人心慌,非要找地方感受一下國內那種熙熙攘攘的感覺才行。然後一直熱鬧到子夜,主持人出來組織大家一起倒計時,接著放煙花。那種年輕人的氣氛確實很放鬆、很快樂。


    這已經是很多年前的元旦了,現在疫情嚴重,不知道還有沒有這樣熱鬧的集體活動。在沒有家人陪伴的異國他鄉,可以有那麽多人一起玩,做同一件事,也是非常難得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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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83.【海鮮狂】


    以前有個同事是個海鮮狂,尤其看到蝦,簡直可以不要命。


    後來聽說有個朋友結婚了,嫁的男方好像相貌條件不怎樣,又矮又普通。我本身不愛管別人閑事,反正蘿卜青菜各有所愛,也沒什麽好說的。但是那個同事偏偏又是外貌協會,各種為那位朋友鳴不平,說那麽美的女孩子,為什麽要嫁個那麽普通的男人,每次一說都像個俠客一樣,恨不得兩肋插刀親手趕走那個男的。


    後來那位朋友請我們去她家做客,才發現她夫家是做漁業的,家裏幾條撈蝦船,富得流油。我們去玩的時候,她家屬直接端了兩大盆新鮮白灼蝦上來,說,他家沒什麽別的招待我們,唯獨蝦管夠。


    結果同事看得兩眼發直,原本準備了一大套說辭去說人家的,這會兒一句也說不出,默默吃了許久,最後問了那男的一句——你還有兄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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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84.【六十歲的小孩】


    有一次去吃螺螄粉,看到差不多到我的號了,便提前去窗口等粉。


    在我前麵排隊的是個白發蒼蒼的老爺子,一麵排隊一麵跟坐在座位上的一個老太太聊天,看起來是和他家老太太出來閑逛,中午順便在外麵一塊兒吃個粉。所以他們點了兩碗,服務員給裝在一個托盤裏讓他小心點端走。


    接著這老爺子來了一個神操作:他端到半路,突然想起沒拿筷子,便折返來,鬆了一隻手去拿筷子——想也想得出,就算力氣再大,僅靠一隻手拿著托盤的一個邊,怎麽能捧得起滿滿兩大碗湯粉的重量!眼看著他的托盤傾斜下來,兩碗粉順著托盤漸漸滑到另一端,這杠杆真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撬不起,於是兩碗螺螄粉驚心動魄地旋轉著扣到了地上。若不是我閃得快,一蹦三尺高跳上凳子,怕是我的衣服全都要遭殃。饒是如此,我的褲子還是濺上了幾滴湯。


    沒有什麽事情比在室內打灑螺螄粉更可怕的了,如果有的話,那就是同時打灑了兩碗。一是油,越塗麵積越大,非常難清理;二是臭,雖然吃的時候覺得風味十足,可是攤在地上的時候絕對沒有人願意聞到;三是殺傷力大而且持久,就算我的褲子隻是濺上了幾滴,也不太看得出來,但是我要全身帶著螺螄粉味過完這一整天,若是回去不洗,第二天都還味道不散,萬古流芳。


    所以當時我就火了,要不是看對方是個老爺子,我定當場開罵了。


    當我正想上前“關心”一下老人家的時候,沒想到在一旁占座的老太太“蹭”就跳起來,吊著嗓子就開罵了:一輩子都沒讓你幹過一天活,就今天我腰疼讓你拿個粉,還能搞成這樣!你先過來把粉放下再去拿筷子不行?就懶得走這兩步路?你以為你那麽能幹能單手端兩碗粉?七老八十了,一點活都幹不好,潑到人家姑娘怎麽辦?小心把人家燙傷了!……


    然後老太太趕緊上來看我有沒有被燙到,又接過服務員手裏的拖布上上下下幫忙清潔……而老爺子在一旁,似乎有點不知所措,但是又不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該幹嘛,可能是確實什麽都不會幫忙。


    看到老太太這樣,我真是又心疼又可憐她,為了家操勞一生,就把老伴養成一個白發蒼蒼的生活不能自理兒童來。原本想理論幾句的,這會兒也說不出口,隻能盡量幫著她能收拾就收拾一些。


    最後我也不想在店裏坐了,打包了粉帶回家吃,一麵走一麵計劃著怎樣把家屬同誌操練起來,我可不想老了以後跟這個老太太一樣,看起來偉大,可是誰難過自己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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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85.【租房】


    在泰國讀研的時候,去學校周邊租房,發現一個很奇怪的現象:學校周邊的私人房一般都喜歡租給女生,在門口大大地貼個牌子:女生宿舍。既然是女生宿舍,就絕對禁止男生進入,如果被門口攝像頭拍到帶男生入內,下個月就別想租。一排房子問過去,大多如此。


    我們也奇怪了,就問一個房東大媽:你們隻租給女生住,但這個學校也是有那麽多男生的呀,他們住哪裏?大媽指著院子角落一排雞舍一般的平房,說,實在要住,就住那裏吧。


    重女輕男的社會,我還是第一次見。我就奇怪了:國內的房東有很多是不願意租給女生住的,覺得她們太麻煩,換個燈泡、修個水管也找房東,懶得管這事。而泰國的房東則怕男生喝酒涉du,太吵鬧,真是各有各的想法,總要麵對不同的現實。


    後來有個小夥伴介紹去了她租住的老華人的院子,才能遇到別的學院的中國小夥伴,還有那幫淳樸的柬埔寨小夥伴。不過那好像是方圓一公裏內唯一一家接受男女混住的出租房,我也終於覺得正常一點了,否則那裏離芭提雅那麽近,那些偽娘學生要住公寓還是住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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