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你有什麽魔力


    王筱筱從睡夢中醒來,仿似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昨夜入睡前隻拉了一半的簾子,此刻正像姑娘的裙擺一樣被風輕輕的撩撥,陽光覥得臉厚顏無恥地擠入,照在她紅撲撲的臉上,也照在本就格外耀眼的戒指上,讓這個早晨無端地變得格外喜慶。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一會岑頎就會來接她,然後帶她去選房子,他們的婚房。不是她有意要把家安在g城,隻是這地方早就潛移默化地成了她第二個家鄉。


    舒喬端著奶茶進來,將半遮半掩的簾子徹底拉通透,陽光也因此而大大方方地湧入,王筱筱被晃得有幾分刺眼,虛了虛眼睛,將被子蒙住了臉,可卻擋不住舒喬的聲音。“不管怎樣,你現在還沒和林以生離婚呢,你和岑頎會不會太倉促了。”


    躲在被子下麵的王筱筱沒出聲,可她卻在心裏麵回答了舒喬的問題,昨天失約的人是林以生,既然他失了約,那麽也就徹底失掉了離婚還是想重修舊好的選擇權,她已經三十歲了,再不是如今那個可以給他耍得團團轉的傻女孩,之所以傻不是因為曾經心甘情願地被他耍,而是她一直沒有認真對待永遠心甘情願守在背後的那個人,也許這就是天意,縱然你沒來,也仍然是有人來,也許那才是她應該等的人。


    舒喬不肯善罷,扯掉她逃避回答的屏障,“就算你真的想好了,是不是也要先給家裏說一聲,你總不能每次都這樣先斬後奏,下一次再上演一出真假姑爺的大戲,怕是沒人趕得贏給你救場。”樓下的院子裏響起滴滴的汽車喇叭聲,王筱筱立馬坐了起來,以一副事已至此的姿態擺明了自己的態度,聰明人追求幸福的衡量標度不在於那幸福有多麽巨大,而在於是否合乎自己,她現在就是在做一個聰明人。


    再次坐在岑頎的身邊看他專注的開車,久違的熟悉感比想象中要回來得快上許多,就好像這兩年來她心裏牽扯不下的並不是另一個如今已成為神話般的男人,沒錯,人大多時候總是被自己的感覺欺騙,你愛上的和你恨著的,多數是自己想象出來的。這不,她對林以生的感情也並不怎麽深厚,甚至一次失約就能讓另一個男人有了可乘之機,這個比喻不恰當,那所謂的“另一個男人”並不是投機取巧才捧得美人歸,那是他兩年來不離不棄一直暗暗跟隨著她守護著她而終於修得的正果。


    他感覺到她注視的目光有些灼熱地貼在臉上,轉頭看她笑了一下,還是微微有些不適地愣怔了一下,如今剪了短發的她如此近距離地坐在他身邊,讓他將她的一切都看得真真切切,他突然有些不認識起這個人來,這感覺像是幸福來得不易又太過突然。“如果不是他失約,你會這樣快就答應我嗎?”他問。


    “如果不是他失約,你會這樣快就出現嗎?”她笑著反問。


    “說實話,我想不會。”他老老實實的回答,“這兩年來我一直就在離你很近的地方卻從不輕易走近,就是在等著你自己選擇想要的生活。真該感謝他的失約,這讓我現在知道了,這個幸福他給不了你。”


    王筱筱仰麵向後閉上了眼睛,什麽才是她想要的幸福呢,她不知道,說實話他也不知道,隻是那個人的失約成全了這個“幸福”。


    他突然抽出一隻手握住了她的手,“我現在隻想快一點娶到你,免得一不小心,你就再一次跑了。”


    她任由他牢牢地攥著那隻手說,“就算我現在還沒有跟他離婚,你也想娶我?”


    “是的,我要向所有的人宣布你是我的了。”他壞壞地對她眨眨眼睛。


    車子停下,地點讓她眼熟,不消片刻她便記起了這個地方,他曾經帶她來過的,那個酷似童話中糖果屋一樣的別墅,他牽起她的手向那房子走去,像哄著一個還貪戀著糖果的孩童,“糖果屋一直在等著你回來,說實話你是這個世界最不好哄的小孩,一定要第二次才肯騙得你進入,對不對?”


    她不識好歹地笑:“那糖果屋不會融化的嗎?”


    “當然會融化了,不過隻有你才能讓它融化。”甜言蜜語任哪個女孩子都是受用的,聽別人的甜言蜜語是膩味,聽說給自己的甜言蜜語就是愛情的魔咒,三十歲的女人也可以變成幼稚的孩童無條件的相信,何況,她知道他給的承諾永遠也不會是哄騙,並且永遠有效。隻是他的甜言蜜語和那人是幡然不同的,她甚至憶不起來那人曾對她說過什麽甜言蜜語,隻在那借酒繚亂的一夜他們貌似明知不可能實現地一起暢想過有錢以後的日子,真是好笑,如今都已不再是缺錢花的人,可誰又會把那番胡言亂語當真。


    猝不及防,王筱筱身子突然被一股力氣猛地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緊緊地摟住,騰空而起,又倉促地落地在另一個方向,與此同時,一輛擦邊而過的黑車正不偏不倚地停在她剛剛站立的地方。


    車門推開,來不及看清是什麽人剛剛差點撞死了她,就見那人幾步衝到她麵前,一把將她從岑頎的懷裏扯了出來,然後霸道地不由分說地將她緊緊摟在自己的懷裏,然後又猛地推開她,雙手牢牢掐著她的臂膀,憤怒地甚至咬牙切此地對著她逼問道:“不管你用什麽理由離開我,我都不能原諒你!因為這輩子我從來就沒有對誰說出過什麽誓言,我的第一次誓言是說給你聽的,可你竟然失約,四個月,四個月之後又兩年,你終於現身了!所以,所以從此以後我要讓你一輩子呆在我的身邊作為懲罰!”


    仿佛這一刻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她不敢相信地看著他,真的是他,林以生。她從來沒見過這個樣子的林以生,她從來也沒有見過憤怒成這個樣子的他,可縱然是這樣,這張臉卻一點也不覺得陌生,還是那張她抬手就可以摸著他笑紋在哪裏的林以生,這張臉到底是有什麽魔力,讓她心裏積攢起的那些決絕離開的勇氣在看見他的瞬間便全部土崩瓦解,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是就這樣盯著他看,這不是在電視上也不是在海報上,這是她躲了他兩年後再一次真真實實地看見他。


    身子再一次被用力地扯向一邊,這真是讓人眩暈的一天,岑頎用身子將她擋在了身後,不卑不亢地看著麵前這個如今早已風光無限的人說:“對不起,我想你也許還不知道,我就要和筱筱結婚了,現在她是我的未婚妻,請你自重。”


    “結婚?”林以生哈哈大笑,“請問她怎麽跟你結婚呢?現在我還是她受法律保護的丈夫吧?”


    “如果你認為以你現在的身份,一定要把離婚這件事弄得盡人皆知的話,那你請便。”岑頎說得雲淡風清。


    “恐怕是你搞錯了吧?誰說我要離婚了?”林以生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


    岑頎不屑看他這副演戲一般的嘴臉,別過頭看身後的王筱筱,王筱筱卻正在抬起頭左右四下地環顧,謝天謝地這處別墅的價位之高,讓這裏問津之人少之又少,萬幸此時沒有閑雜人等聚眾參觀。


    “王筱筱,是你告訴這個人我要和你離婚?”林以生扯著嗓子問正東張西望的王筱筱。王筱筱這時也稍稍緩了過來,尊嚴便也油然而生,有些底氣不足地說:“我,我早就說過,隻有離婚才肯見你,不是你打電話給舒喬說是同意離婚嗎?”


    林以生眼睛一亮,“我如果我不那麽說,你能現身嗎?”說著目光又轉向了岑頎,狡黠地笑了笑,“嗨,我想岑公子你是誤會了,這是我們夫妻之間鬥智鬥勇的一點策略,不好意思把你也給卷進來了。”


    “林以生!誰跟你鬥智鬥勇了!”王筱筱為兩年之後自己在智力方麵一點長進也沒有羞憤難當,口是心非地伸手一指近在眼前的糖果屋別墅說:“看見了嗎?這就是我和岑頎的新房,我和你離婚是真和你離婚。按照合約所說房子留給留下來的人,那麽既然你還住在那裏,我會欣然接受你付給我的一半房款的。”


    林以生認為此時此刻的狀態非常好,完全是夫妻吵架,視身旁大活人岑頎於不見,強詞奪理:“要錢是沒有,要人就現成的一個,你來拿吧。”


    王筱筱也全然進入了戰鬥狀態,兩年來的牽腸掛肚和那些膩膩歪歪的思想鬥爭全然不知道哪裏去了,此情此景就像鏡頭切換一樣迅速切到了從前跟他無數次爭吵的那些鬧並快樂著的日子,她冷哼一聲說:“怎麽現在當了名人了還一副潑皮無賴的樣子?沒有娛樂記者偷偷跟著你嗎?也沒有人跟著前來護駕?”


    林以生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歪的樣子坦然地一揮手:“但凡長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到的我這個人從來就沒有傳出過一樁緋聞,娛樂記者跟著我遲早要丟飯碗,傻了吧?”


    王筱筱好漢不吃眼前虧,鬥嘴是鬥不過他,不過好在身旁有房背後有人,氣勢上也不會輸了他,“我沒時間跟你在這浪費口舌,對不起,我們還要看房子,你要沒什麽事就請回吧,哦對了,你什麽時候方便有時間我們趁早把婚離了,這樣,也不耽誤我辦喜事。”


    “王筱筱,你腦袋被門擠了還是被豬啃了?你失憶了嗎?你就是真想要再嫁,你也不會挑上這個房子吧?你說過要養一隻狗的,這個別墅院子這麽小,怎麽養狗啊?你還說要把咱家老頭老太太都接過來,一人配一輛小汽車,你數數看這別墅車庫一共就兩個停車位,再加上你的我的,怎麽停得下啊,再說這地方又這麽偏僻,離我們開在鬧市區的咖啡屋太遠,來來回回多不方便!”如果沒聽過他們酒後狂言那一幕的人一定以為林以生要麽就是在背台詞,要麽就是演戲演瘋了,可是王筱筱卻聽過,並且那還是她自己親口說的,她怎麽能不記得,可是那是理想,理想注定了和現實是不一樣的。


    王筱筱不說話了,她並非在這一刻理屈詞窮,她隻是些微地詫異他居然還記得,難道這也是他誓言的一部分嗎?可不管怎樣,這個人說話就從來也不知道講究點技巧,總是那麽逆耳,實在不配當個演員。


    “筱筱,我看我們還是不要耽誤林先生的時間了,我們走吧。”岑頎知道王筱筱此刻完全混亂的狀態再多說也無益,隻能自己將僵局化開。王筱筱點點頭,艱難地移開步子,對林以生開口:“你請回吧,既然你也沒什麽誠意,離婚的事今天就暫且不提,不過我會再找你。”卻不想林以生突然一揚頭,一副公事公辦地樣子說:“等等!我本來也不是來跟你談離婚的,那個,安吉拉丁——安編,實在不好意思,你的新戲主演是我,今後的幾個月裏,我們恐怕想分也分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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