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染一個激靈,急忙扯過一旁的衣服穿好從床上滾了下來。


    剛穿戴整齊,房門就被推開了。


    “參見母親。”江雲染低身行禮。


    慕婉音越過江雲染,走到一旁的軟榻前坐下,她隻是點點頭,展嬤嬤便帶著人開始收拾起來,把房間內的東西一一打**好。


    江雲染有些慌了。


    “母親這是做什麽?”江雲染攔住展嬤嬤,“雲染已經知道錯了,犯不著把我趕出府去吧,我可是您親生的,您要打要罰都可以,但公主府是我的家,我哪裏都不去!”


    “這可由不得你。”慕婉音冷聲。


    江雲染心口一疼,“母親,我知道是我不懂事,但我真的知錯了,江沁雪您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為什麽對我就這般苛刻?您要不也罰我禁閉好了!三月不行就半年,半年不行就一年。”


    “禁閉對你沒用。”慕婉音一語道破。


    “這次的事情我不怪你,我隻怪我自己對你太過縱容,所以接下來我必須要對你狠心一些。”


    “母親!”江雲染著急道:“血濃於水,虎毒還不食子呢,你真的忍心把我趕出府去嗎?”


    “不狠一狠,你是不會成才的。”


    慕婉音下定了決心,不管江雲染說什麽都沒有用,大包小包的連同江雲染一起押送上了馬車,可等到了地方時,江雲染才隱隱覺得事情不像她想的那般簡單。


    從馬車上下來,江雲染盯著麵前的景王府三個字出神。


    “展嬤嬤,你確定我們沒來錯地方嗎?”江雲染出聲問道。


    展嬤嬤笑著,“當然沒有,公主吩咐過了,郡主既然已經是小王爺的徒弟,那日後的規矩就由小王爺來教您。”


    “母親這是覺得我是個燙手山芋,不能留著禍害自己,所以打算讓我去禍害旁人嗎?”能被送到景王府,江雲染心中其實是鬆了口氣的。


    這說明母親並沒有真的生她的氣。


    展嬤嬤笑而不語,吩咐底下的人把東西都搬進景王府。


    江雲染站在原地不動,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認命的走進去,不知道為何,她有種被打臉的感覺,明明前日才信誓旦旦地放下狠話,讓男人少操她的心,轉頭她直接主動送上門了。


    盡管,並不是她自己心甘情願的。


    謝景辭並不在王府,接待的是夜九。


    “王爺一早就吩咐好了,郡主住的院子也收拾了出來,就在我們王爺的旁邊。”說著,夜九指揮著手底下的人把江雲染的行李通通都搬進去。


    展嬤嬤從懷裏拿出一封書信,“既然王爺不在,那我就不多逗留了,這封書信是公主吩咐務必要交到王爺手中的,勞煩了。”


    “嬤嬤放心,我一定交到王爺手中。”夜九接過書信。


    展嬤嬤沒再說什麽,帶著公主府的一眾人離開了,就連秋意這個貼身的丫鬟也沒打算留給江雲染。


    站在景王府的院子中央,江雲染很快便說服了自己。


    隻是換個居住環境而已,對她來說,沒什麽大不了的,而且她本來就要去查江季明的事情,留在公主府反而不方便。


    打定主意後,江雲染辭別夜九,打算回到自己住的地方看一看,剛一進院子,就聽到王府的下人在嘰嘰喳喳地談論是非,而她剛好是這是非裏的主角。


    “你們說郡主這次非要住到王府來,究竟是為了什麽?”


    “還能是因為什麽?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我們王爺身上唄。”


    “就是,王爺雖然是郡主的小皇叔,但實際上隻比郡主大五歲,再加上我們王爺那麽好,郡主春心萌動也是在所難免。”


    “你別胡說八道,她哪裏配得上王爺?”


    “怎麽?郡主不配,你配唄!”


    “我肯定是配不上的,但你們也知道,王爺心裏早有喜歡的人,那閣樓上的畫像你們也都見過的,依我看,郡主這次怕是要失望了。”


    一提起畫像,江雲染心中就一股惡寒。


    她原本想著隻要自己不想這件事情,就能相安無事地和謝景辭相處。


    但現在看來,怕是不行了。


    江雲染轉身離開,朝著閣樓處走去,既然謝景辭聽不懂她說的話,那就不要怪她以下犯上,大逆不道了。


    大概是謝景辭早就吩咐過,江雲染可以在王府裏行走自如,沒有人攔著,所以她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了閣樓。


    來到最頂層,江雲染把所有的紗幔都扯下來從閣樓上扔下去,隨後又拿了一壺酒和火折子,然後當著眾人的麵,把有畫像的紗幔全都一把火點了。


    “郡主瘋了吧,剛來王府第一天就作妖!”


    “可不是嗎?這些畫像全部都是王爺一筆一筆親自畫出來的,她這麽做就不怕王爺責怪嗎?”


    “早就聽聞她囂張跋扈,我還以為是傳言呢。”


    “王爺最在意這些畫像了,這下就是公主來了也沒有用。”


    “那你說我們還要收拾院子裏的東西嗎?感覺王爺知道這件事情,肯定不會把郡主繼續留在王府了。”


    江雲染沒想太多,她這麽做就是想徹底絕了謝景辭的念想。


    親眼看著紗幔燃燒完,江雲染才回到自己的院子裏,謝景辭給她安排了八個丫鬟伺候,江雲染覺得聒噪,從裏麵挑了兩個看起來順眼的留在身邊,剩下的都留在外院幹雜活。


    坐在榻上,江雲染盯著麵前的兩人。


    “叫什麽?”江雲染開口問道。


    一個看起來年紀大一些的丫鬟主動道:“奴婢叫鏡花,這是奴婢的妹妹,叫水月。”


    “鏡花水月。”江雲染重複一遍,“還挺有詩情畫意。”


    她母親不打無準備的仗,既然打定了主意把她送來,肯定也沒想著要回去,估計她在王府要待一段時日,身邊沒個人照顧也說不過去。


    這姐妹倆雖然是王府的人,但看著順眼,留在身邊也未嚐不可。


    “從今日起,你們姐妹就是我的人了,我不管以前王府給你們立的是什麽規矩,但在我江雲染這裏,我就是唯一的規矩,聽明白了嗎?”


    “奴婢明白。”鏡花水月同時點頭。


    江雲染沒再多說什麽,折騰了一天她也累了,必須得好好的養精蓄銳。


    等到晚些時候謝景辭回來,她有的折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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