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雀墜在最後麵,卻眼尖發現燕敘胳膊那裏的衣服劃破了一塊,衣服周圍的顏色也比其他地方深。


    這是受傷了呀。


    “少爺……”稚雀快走幾步,到燕敘身邊,仰頭看著人,滿眼關心,“你受傷了?”


    瞧見她,燕敘神情柔和兩分,“不礙事,叫個小毛賊砍了一刀罷了。”


    “……砍一刀叫沒事啊?”稚雀臉皺成一團,提著裙子便要往外跑,“我去尋大夫!”


    “稚雀。”燕敘伸手拉住稚雀,扯動了傷口,輕嘶了一聲,“大夫的藥未必有錦衣衛的金瘡藥好用,你去打點熱水來,為我包紮吧。”


    “好!”稚雀提著裙子,往燕歸院茶水房跑去。


    一路上想要替自家主子上藥的飛霜:……


    他一下午都在揪心自家少爺的傷,著急得嘴上都起泡了,結果……


    少爺不會是就為了這一會兒吧……


    “敘兒,還是請個大夫來瞧瞧吧……”燕侯爺愧疚,他就說聞見了血腥味,他還以為是敘兒又殺人了。


    他這個當爹的,真是不合格。


    “無妨,一點小傷,父親不必掛懷。”


    燕侯爺眼眶發紅,兒子果然和他生分了,還不如對個丫鬟熱絡。


    轉眼間,燕敘帶著兩人來到書房。


    稚雀也在這個時候抬著熱水進來,就要替燕敘寬衣看傷,卻被燕敘一下捉住手,看著稚雀的眼睛,“男女授受不親……”


    “……少爺,丫鬟就是幹這些的啊……”


    【不要丫鬟伺候,你當初要我幹嘛呀。】


    稚雀一臉莫名其妙,心底嘀咕。


    推開燕敘的手,直接拉係帶,露出裏頭的中衣。


    瞧著她幹淨的眼眸,燕敘輕聲歎氣,在領口作亂的手卻探進了領口。


    隔著薄薄的一層衣服,燕敘甚至能感受到稚雀帶著一點涼的指尖。


    盯著對麵三雙目光灼灼的眼睛,燕敘繃緊了身子,一股不想承認的興奮慢慢爬上來。


    “稚雀……”


    “少爺別怕疼,以前小姐受傷都是我照顧,我手很輕的。”稚雀關心道。


    順道脫開了他半邊衣服。


    衣服拉到傷口邊的時候,稚雀發現傷口和衣服都粘連到一塊兒了,用帕子沾水一點點潤濕邊緣把衣服撕下來。


    等瞧見那好大一道口子,稚雀有點心疼。


    少爺平時都這麽危險嗎?


    “少爺,跟著你的護衛是不是不懂處理傷口啊,怎麽傷口都結痂了也不給你處理,要不然換一個懂的吧,不然總這樣,身體再強也扛不住的。”


    “他確實不懂,不過用慣了不好換,以後回來你給我換藥吧?”燕敘一本正經,目光卻始終在稚雀身上。


    “好。”稚雀低頭用溫水洗著傷口,過後才撒燕敘放到桌麵的金瘡藥。


    燕敘眉眼微揚。


    對麵三個人神情都意味深長起來。


    飛霜是委屈,少爺你知道冤字怎麽寫嗎?


    稚雀給燕敘套好衣服後,便退出去了,飛霜也跟著出去,守在了門口。


    “敘兒啊,若是喜歡這個丫鬟,便收——”


    一直心有愧疚的燕侯爺急切地想補償兒子,卻被燕敘打斷了。


    他眼睜睜看著神情已經柔和了的兒子再度冷硬起來,“想來,母親已經把事情都告訴父親了,父親準備怎麽辦?”


    提起傷心事,燕侯爺萎靡了,癱在椅子上,揣手,“我想著,給二房點銀子,把他們一家分出去,至於你祖母,敘兒啊,她都癱了,也做不了什麽事了,好歹生了我,養著行嗎……”


    然而,話越說越小聲,因為兒子的眼神越來越冷,最後目光轉向燕廷,“老二,你怎麽看?”


    燕廷一激靈,摸摸鼻子,“我,我都沒意見,反正又不是我做主……”


    說到後麵,燕廷直接沒聲了。


    因為大哥眼神已經快要殺人了,燕廷心裏哆嗦,他知道大哥嫌棄他不上進,不成器。


    可是上進成器有什麽用,大哥進錦衣衛這三年,二房總是想方設法地從大哥身上討好處,雖然大哥態度強硬,就沒讓二房占到什麽便宜。


    但是他沒大哥硬啊,他扛不住娘哭,扛不住爹的孝順論,祖母和二房想占大房便宜,就會逼娘,然後娘會在他們麵前哭,逼他們。


    他總不能拋下娘不管吧,所以隻能自己沒本事了,這樣誰也占不著他的便宜。


    他看啊,這次爹娘還是做不出改變來的,說不定還會在對二房做出讓步以求自保,他說了也沒用。


    鏘——


    刀出鞘的聲音。


    燕敘拉開了刀,離刀柄最近處的花紋麵,勾帶著些許血跡,一股腥臭味蔓延開來。


    果然又殺人了!


    父子二人齊齊一哆嗦,都坐直了。


    燕侯爺咽了口唾沫,覺得這個兒子比當年的老父親更嚇人。


    “敘,敘兒啊,那你,想怎麽辦呢?”


    燕敘抽出帕子,慢條斯理擦著刀,上下嘴唇一碰,吐出一個字,“殺。”


    “弄到山裏去,叫人扮作山匪,盡數殺幹淨。”


    明明是要命的話,卻說得像砍瓜切菜一樣平常。


    燕侯爺臉都嚇白了,“兒啊,他們,他們始終是我們的親人啊……”


    “嗬。”燕敘輕嗤一聲。


    倏爾刀尖一挑,從書桌上挑出一份文書,遞到燕候麵前,“父親覺得,天底下有這樣的親人?”


    燕侯爺接過文書,一條條看下去,越看,臉越沒有血色。


    他們是一家人啊!


    他自問從來沒有虧待他們。


    二房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


    “以奸生子充親女,以青樓妓子亂你後院,同文家謀害妙儀,意圖以此亂你家宅好下手,勾搭顯王賣燕家的消息,賣跟著祖父那夥殘兵的消息,還試圖幫顯王拉攏過那批殘兵,目的就是為了弄死大房,好襲爵上位。”


    燕敘換了塊沾油的帕子擦刀,說一句,力道重一次。


    “父親,猜猜我這傷怎麽來的?”


    燕侯爺翕動著唇,眼眶更紅,“是,是二房?”


    “是顯王,拉攏不成,不就是要殺了。”


    燕敘嘲諷一句,“他叫太子爺的鞭子打得下不了床,聖駕離京城已經很近了,他害太孫的事情就算太子爺不說,其他人就不會說了嗎,想必,是以為自己要死了,死之前拉幾個墊背的。”


    說罷,他看向嚇愣住的燕侯爺,“聽說原來的燕王妃,被他弄大了肚子,太子爺送進顯王府沒兩日,便小產大出血沒了。”


    “父親,你說,二房知不知道顯王這般睚眥必報,暴虐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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