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姝走近阿零,手中握著毛巾,剛伸手碰到他的肩膀,就看到他微微一顫。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頸脖上。


    那一片平日裏泛著冰冷光澤的白色鱗片,此刻竟像是受了驚一般,緊緊閉合在他的皮膚上,隱約還能感受到一絲微微的顫抖。


    “阿零?”她低聲喚了一句,手指輕輕觸碰了一下他裸露的肩膀。


    平日裏總是清冷如玉的阿零,此刻卻像是被灼熱擊中了般,臉上瞬間泛起一片不常見的緋紅。


    他偏開頭,銀白的長發順著他的動作滑落,掩住了半邊臉,聲音低啞中透著一絲隱忍:“大人……”


    言姝的手微微一頓。


    阿零一直是她身邊最穩重、最不爭不搶的那個,總是一副冷冽得不可觸碰的樣子。


    可如今,這份清冷似乎被打破了——他的耳尖也透著一抹鮮明的紅,整個人像是被蒸騰的熱氣包裹著,所有的冰冷都化成了柔軟。


    他這又喊大人。


    看起來是真緊張了。


    “怎麽啦?”


    言姝忍不住開口,聲音裏多了幾分輕笑。


    阿零閉了閉眼,像是努力壓下心中的某種躁動,目光低垂,手指微微蜷縮:“我沒事,大人……請繼續。”


    這副模樣讓言姝心裏一陣無奈,又覺得他竟然有幾分可愛。


    “你說的,可別後悔。”


    言姝的手緩緩滑過阿零的肩膀,手指觸碰到他頸脖上的鱗片,感受到那一片涼意,卻又因他身體的微微發熱而顯得格外柔軟。


    阿零的身體微微一僵,垂下的長睫輕輕顫動,他薄唇抿得緊緊的,耳根處的紅暈越發顯眼。


    “阿零,你又緊張了。”


    言姝忍不住輕笑,聲音帶著點促狹。


    “我……是緊張了。”


    阿零低聲沒有否認,語氣是顫抖的。


    她低下頭,目光從他的頸脖掃過,看著那片白色的鱗片隨著她手指的滑動而微微泛起光澤,整個人竟然生出幾分別樣的柔軟。


    “上一次你這樣手足無措,還是你第一次發情的時候。”


    她語氣漫不經心地提起,嘴角勾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阿零的目光瞬間變了變,他仰起頭,抬眼看向她,眸光裏是羞赧與激動。


    “大人……”他的聲音低啞,帶著少許的克製和祈求,“您能不能多摸摸我?”


    說完他微微低下頭,垂下目光,長發垂在兩頰,將那一片通紅掩蓋了大半。


    她看著他這副模樣,忍不住伸手輕輕撥開他額前的發絲,露出那張俊美而微微發熱的臉。


    言姝的指尖在他額前的發絲間輕輕劃過,觸感柔軟而冰涼,像是滑過一片細膩的綢緞。


    “阿零,”她輕笑一聲,語氣中帶著些調侃,“平時看你冷冰冰的樣子,沒想到還會說這種話。”


    阿零微微垂下頭,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


    他抬起眼角偷偷看了她一眼,眸光中那份羞澀夾雜著熾熱,低聲說道:“大人,隻有您……隻有您可以這樣對我。”


    他的聲音低沉而認真,帶著一種讓人難以拒絕的真摯,言姝一時間竟有些怔住。


    “你……”她有些說不出話來,抬起的手頓了頓,卻被阿零輕輕握住。


    他的手指冰涼,但握住她的瞬間卻又讓她感到一種莫名的安心。


    “大人,”阿零的目光專注地看著她,聲音裏帶著一絲小心翼翼,“如果是您,我什麽都願意。”


    言姝的臉瞬間熱了幾分,喉間輕咳了一聲,試圖轉移注意力:“別說得這麽正式,我不過是在幫你擦身體。”


    阿零卻沒有鬆開她的手,聲音低啞而篤定:“對別人,您不會這麽做,對嗎?”


    言姝一時語塞,看著他那雙清澈又熾熱的眼睛,心中莫名湧起一陣複雜的情緒。


    “行了,別說了。”她終究別開目光,輕輕抽回自己的手,“再說下去,今天你們誰都別想讓我擦完。”


    阿零看著她那微微泛紅的側臉,嘴角不由得浮現出一抹柔和的笑意。


    阿煦靠在門邊,九條尾巴懶懶地擺動,妖冶的眸子裏帶著幾分似笑非笑的揶揄:“嘖嘖,姝姝,對我們可沒這麽溫柔過。看來阿零這冰塊臉還是吃香啊。”


    阿吼也湊了過來,一手抱著胳膊,另一隻手撓了撓頭,語氣裏滿是憨憨的不滿:“對啊,剛剛擦我都沒見姝姝這麽仔細,還順便撥人頭發,姝姝你偏心。”


    言姝背對著他們,手上的動作一頓,但很快又恢複如常,裝作沒聽見般淡然地繼續擦著阿零的肩膀:“你們要是再多嘴,信不信下次誰也別想讓我伺候。”


    阿煦聞言,假裝一臉委屈地捂住胸口:“哎呀,姝姝太狠心了,說不伺候就不伺候,果然阿零才是你的心尖尖。”


    阿吼瞪大了眼,像個被搶了糖的小孩:“那我怎麽辦啊?我可是為了姝姝暈過去的!”


    阿零一直沉默,此刻微微側過臉,淡淡地掃了兩人一眼,沒說話,但也在表示自己的不滿。


    阿煦挑眉,這個悶子還是有脾氣的。


    言姝聽著他們的對話,無奈地歎了口氣,抬頭對阿零說道:“別理他們,我們繼續。”


    她專注地擦拭著阿零的肩膀和手臂,手指滑過他冰涼的鱗片時,心裏微微一動,忽然覺得身後的嘈雜聲變得遠了些,仿佛隻有麵前這個人讓她心底漸漸平靜下來。


    而阿零垂下眸,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抹弧度。


    ……


    在言姝將阿零身上最後一塊鱗片擦拭幹淨,動作輕緩而細致。


    阿零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眉眼低垂,長長的銀發順著肩膀垂落,顯得清冷中帶著幾分慵懶。


    但他那一直保持淡然的麵容,此刻卻浮現出一抹難以掩飾的潮紅,連耳尖都微微泛紅,呼吸比平時略顯急促。


    忽然,他身體一陣輕微的顫抖,下一刻,人形的下半身開始緩緩變幻成蛇尾。


    那條蛇尾不再是以往的雪白,而是一種柔和的粉色,鱗片如同透著瑩潤光澤的水晶,輕輕晃動時,折射出令人驚歎的光芒。


    更令人矚目的是,他額間的兩個小角也越發明顯,泛著淡淡的銀光,透出一股莫名的威壓和神秘感。


    阿煦倚在門邊,目光半眯,妖冶的眸子閃過一抹詫異:“嗯?這個角……”


    他尾巴輕輕擺動,似乎帶著些許若有所思。


    阿吼湊過來,撓了撓頭,看著阿零那柔和中透著妖異的鱗片,嘟囔道:“怎麽變成粉的了?這是……害羞還是發情?”


    言姝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眉心,看著阿零那安靜卻又明顯克製的模樣,開口問道:“阿零,你還好嗎?”


    阿零抬起眸子,聲音低啞而克製:“大人,我……沒事,隻是有點……控製不住。”


    他偏過頭,將目光垂下,似乎不想讓她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樣。


    也在怕言姝會害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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